第50章 除夕
林珊第二天又到许家找咸熙。
“她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林珊问。
“林小姐，多谢你关心。熙儿她应该过会儿就回来了。”温如云说道。
温如云笑着看着林珊问：“林小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熙儿吗？”
“我……”
“没事……”
“她是去办重要的事情了吗？”
“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夫人，她总是那么……”
“怎么？”
“除了治病救人，她还会别的吗？”
“哈哈哈哈，吃喝玩乐，她好像都挺会……”
“她一直都是一身男子装扮吗？我都没见过她姑娘家的装扮呢。”
温如云笑了一声，说：“林小姐，这天下，到底还是男子行事拘束少些，对不对？”
“您说得有道理。”林珊对温如云笑了笑。
“你看，熙儿回来了。”这天午后，咸熙和齐安宸才回到家。
林珊看着咸熙一身女子装扮，惊讶地上下打量她，说：“你怎么这身装扮啊？”
“有人追杀我嘛。我乔装打扮下，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咸熙看着林珊，“你来找你外公啊？”
林珊摇摇头，说：“我找你。”
“找我？”咸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温如云，“娘，有什么要紧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回房里去了。”
“你去吧。”温如云说道。
咸熙到了自己暂住的小院，拉着林珊进了房间，问：“大小姐，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吃了一些你开的药汤，就没事了。”
“心情还是不好啊？”
“……”
“那么，请问我可以做点什么能让你好受那么一点点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没有啊。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怎么能算傻呢？”
“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咸熙摇摇头，说：“不会啊。我最喜欢热闹了。”
咸熙把门窗都关上，笑着说：“这样，你说的话，除了我，就没别的人听见啦。”
咸熙不管林珊说什么，哭喊也罢，她都不介意。
林珊还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话说给咸熙之后，她不会说给旁人的。林珊只不过分不清，咸熙是把她的话没放在心上，还是她平日里和人也说不到这些去。
到了这天晚上，林珊还留宿在许家，和咸熙一起。温如云亲自送了些吃食过来。
第二天，林帅府的老夫人见到林珊和咸熙一起都忘了回家，老人家还想着去许家接林珊回来。另外，她听说周明渊之所以能够应付得了高瑜，是仰仗着这位许夫人的帮忙。林老夫人还未见过温如云。
林老夫人到了许家，咸熙和林珊出来。
“令堂呢？”林老夫人问许咸熙。
“我娘亲她去找我哥哥了。”
“珊儿在府上，多亏了她费心照顾。老身还想着当面道谢呢。”
“老夫人您客气了。”咸熙笑着说道。
林老夫人和林珊出去之后，咸熙到宅里找梁小七玩了会儿后，又到书房里整理医药方子。
除夕当天的早上，齐安宸的父母也到了城西宅。许家南宅的众人上午也都到城西边来。
周明渊午后从军营回来，看时间还早，想着去向温如云请教功夫，便走到许家去了。
他推门进去，许家这天十分热闹。
宅里的人们都在忙着贴对联，贴窗花，挂灯笼……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周明渊进来，都没有几个人发觉，明瑶最先看到自己的哥哥，走向前来打了声招呼。接着许贻煦也来了，打招呼道：“大将军。”
周明渊看了看四周，说道：“不知许夫人是否有空？”
“你随我来吧。”许贻煦说完，便领着周明渊往后宅走去。明瑶没有随着去，而是重新加入到姑娘们剪窗花的行列里去了。
到了后宅的屋子，昆仑派的那一位总是对许贻煦板着脸孔的老道长，正在和安一隅下棋，脸上丝毫没有往日的严肃，而是笑容满面。
周明渊不自觉地看了许贻煦一眼，问道：“那位须发半白的人是？”
许贻煦想起之前安一隅到达竹林的时候，周明渊已经昏过去了。于是说道：“那位是宁儿他们的父亲。”
到了一处房间，散发着一股药香味，门开着，许贻煦敲门，喊道：“舅母……”
“煦儿，你怎么来了？”温如云边整理药材边和许贻煦说话。
“舅母，周大将军来了。”许贻煦说道。
这时，温如云才抬起头看到周明渊，说道：“周大将军。”
温如云停下手中的活，嘱咐许贻煦：“煦儿，那麻烦你把那些单子上的药都整理好，明日你舅父要带着去云何寺。”
许贻煦便进了屋去，温如云出了屋子来。
温如云找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周明渊照着温如云给的指导练剑，但也有练不明白大的地方。所以经过许家就刚好来找温如云指点。
和温如云说完话之后，周明渊就告辞，赶紧回了侯府。看望父母孩子过后，入夜，他还得重新回到军营中去，与军中将士同过除夕之夜。
周明渊走出许家宅子不远，还回望了一眼才上马快速离开。
许家的年夜饭，因为昆仑弟子，都是些素食斋菜。席间，人们一次说了些吉利话：平安喜乐、远离疾疫、吉祥如意……
饭后守岁，又是一番热闹。人们一开始是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说笑玩耍。
虽然齐安宁的母亲齐星目光神情冰冷，但是咸熙和齐安宁总要到她怀里依偎会儿。她的目光到这时候会变得柔和一点儿，抚摸她们的脑袋。
齐安宸和吴忧、许贻煦和明瑶四人围炉而坐，慢慢烹茶，缓缓叙谈。
吴忧看着齐安宸说：“要是吴虑在这儿，肯定开心坏了。”
“她是开心，可你要头疼了。”齐安宸说完，过了一会儿，“你想她了。”
吴忧说道：“也不知道她在山上好不好。”
“你最近写信给她了吗？”齐安宸问道。
吴忧点点头。齐安宸将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明瑶见到吴忧想自己的家人，她也想起这时候，父母没有兄长也没有她在身旁，只怕也是十分冷清。这也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辞旧迎新的时候不在自己父母身边。
许贻煦见明瑶的思绪远去了，默默地看着她。明瑶回神过来，对许贻煦说道：“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好。”许贻煦便拉着她到厅堂的另一处去。
这处是齐安宁许咸熙带着宅里的其他人一起玩耍的热闹处。梁小七在给众人表演障眼法，茶杯消失了，瞬间又回来了，姑娘们伙计们惊叹不已。
“宁儿姑娘，你知道在哪儿呢？”有姑娘问齐安宁。
“我……也不知道啊。”
“宁儿，你不许说！”
齐安宁故意摇头和梁小七的恳求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这下众人里炸开锅了。
“宁姑娘，你真的知道！”
“熙儿，你是不是也知道？”
“宁姑娘，我就说嘛，小七哥哥他和我们赌钱也是耍了戏法的，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一点都赢不了他？”
咸熙问道：“他什么时候赢你们钱了？”
“昨儿个白天。”
“我哪里有！我怎么可能这般欺负你们呢？明明是你们技不如人。”梁小七辩驳道。
“肯定有！”
“我也觉得有！”
“那我们现在就拿骰子来，再赌几局如何？”有人提议。
“好啊……好啊……”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我不来，你让他们陪你们玩。”梁小七笑嘻嘻地说道。
“宁姑娘，他是不是心虚？”
“肯定是心虚，现在怕熙儿姑娘你们看出来，是不是？”
“他耍赖！”
“愿赌服输，懂不懂？你们污蔑我……”
……
许贻煦说道：“他肯定耍赖啦。以后不要和他玩了。”
“许贻煦！你别添乱……”
……
许贻煦这句话一出，梁小七只能跑到温如云处去求庇护了。
“我们玩点不能耍赖的，好不好？”
“上次宁姑娘和许公子的那局棋还没分胜负呢……”
“好，我们就下棋分输赢。”
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许贻煦兄妹入狱之前。
许元学夫妇，许贻煦兄妹四人分为女方和男方。三局棋，两胜的一方为赢家。
棋子依然落得很快。双方各有输赢，每一局下来，输的一方可以重新“排兵布阵”。
明瑶靠着许贻煦坐，观察好几局了，她问道：“熙儿妹妹好像没有输过？”
许贻煦看了看不远处的安一隅说道：“她唯一的对手在那边呢。”
果不其然，女方接连赢了好几局。姑娘们都是站安宁咸熙这方的，大家多欢呼着呢。
正好安一隅那边和昆仑道长的棋局结束，也来看热闹来了。许元学自请退出，换上了安一隅来。
安一隅对许咸熙，许贻煦对齐安宁，温如云对齐安宸，只有齐安宁一局胜了。女方出现了为数不多的败局。
输的一方，重新排兵，就让温如云对付安一隅去了。这下又轮到女方赢了。姑娘们又欢呼了一场。
因为安一隅的加入，输赢大致对半开，胜负开始无定数。众人们就更加热闹了。
……
许家的除夜一直到晨光熹微才恢复平静。除了昆仑山的弟子们回房歇息去了，其他的人多在厅堂里挨着火炉睡下了。
大年初一，天空又开始飘雪。明瑶在门口看着屋外的雪花，说道：“新的一年了。”
温如云走了过来，明瑶说道：“这半年来，我觉得日子快了好多。”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辛苦你了。”温如云笑着轻声说道，然后拉着她的手，“不过会好起来的，你说呢？”
“嗯嗯。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