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羊绒围巾
黄从云跟着大姐从市中心的百货大楼回去的时候, 已经要下午一点了。
黄姥姥和黄姥爷是想等着俩闺女都回来再吃饭的，孩子不回来他们先吃也没意思。
只不过俩孩子不能饿着, 黄姥姥给虎子蒸了一把红薯干垫肚子，又给程荔月泡了一瓶奶粉，慢慢地喂着喝了。
程荔月她这半年来跟白天几乎都是和黄姥姥在一起相处的，这会儿就算爸妈都不在这，她也没有任何不适应，就跟在家里一样，不哭不闹, 安静的很，也很悠闲了, 抱着奶瓶慢慢喝着。
只是呢，她喝奶的时候虎子盯得有点紧啊！幸亏她之前听到虎子念叨了, 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然她还以为虎子也想喝奶呢。
她还记得半个小时前虎子对黄姥姥说呢：“姥姥, 一会儿妹妹要是哭了，可以让我哄吗？我是哥哥, 我听大龙说, 他弟弟哭了就是他哄的。”
虎子是很想过一把当哥哥的瘾了，程荔月着实有些不理解, 哄弟弟妹妹不是苦差事吗？怎么她觉得虎子这个便宜哥哥这么热衷呢？
难道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吗？所以她才觉得哄小孩很无聊也很让人抓狂吗？
不过呢，她是不可能哭一把让虎子过这个瘾的，她虽然身体是小孩，但是灵魂可不是, 她觉得要是这会儿真的哭了给虎子哄了, 等她长大后, 这事保管会被大人拿出来说, 这可就是她的黑历史了。
上一世长大后，她爸妈没少拿她哭着要人哄的黑历史来取笑她，还拍了不少视频，她每次看的时候，都恨不得穿越回去把视频销毁。
所以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情，程荔月表示自己对大人的想法摸的透透的了，她是绝对不会留下这样的黑历史的。
所以抱歉了虎子，今天是不可能让你有哄我的这个机会的，程荔月呼噜呼噜地喝着奶，乖巧极了，一点都没有要哭的迹象。
虎子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他也想喝妹妹奶瓶里的奶呢。
“月月，今天乖不乖啊？有没有哭？一上午了想不想妈妈？”黄从云一回来就抱着程荔月亲了几口，然后娘俩脸贴脸腻歪着。
程荔月也很给面子，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也“啊啊”几声作为回答，很配合了！
“奥，月月说自己乖啊，没有哭想妈妈是不是？咱们月月最听话了。”黄从云抱着闺女又是一顿亲，自己闺女这脸可真软，闺女就是比臭小子好。
“过来吃饭了，你们姐妹俩这回去的可真久，再不回来这晌午的饭都要错过了，快吃饭吧。”黄姥姥一边洗手一边喊着。
“嗯，我这就来。”说完黄从云就抱着闺女过去了。
“月月你放在餐桌旁边那个小床里就行了，你跟你大姐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给她喂过奶了，这会儿你把她放在睡觉，然后安心吃饭就行了。”黄姥姥边端着菜上桌边说道。
“啥时候又新打一个小床啊？”黄从云把闺女放到小床里后随口问道。
“上星期你爸在家打的，反正他在家里也没事情做，闲着就又给月月打了一个小床，这样你们带着她过来的时候，就跟家里一样了，吃饭的时候也不用抱着或者放在一旁椅子上了。”黄姥姥道。
以前黄姥爷在家还是有点事情干的，有的人家缺凳子缺桌子都会过来找黄姥爷打，但是现在家家都吃不饱饭，还哪有闲钱打新桌子新椅子？
因为这个，黄姥爷都已经在家里闲着一年多了。
不过最近黄姥爷盘算着开始给外孙女打柜子了，还有女儿家用的梳妆台，当初俩闺女也是从小就有衣柜和梳妆台的，这会儿黄姥爷当然也想给外孙女添上。
虽然现在程荔月还小，而且家里住的也是厂里的职工宿舍，十几平方米根本没有放多余柜子和梳妆台的地方。
但黄姥爷想着就先做好嘛，那边不能放就先留在这，反正这边有地方放，等以后那边有地方了，再给送过去不就行了？
黄从云看着下头跟家里那个一模一样的小床，逗着闺女道：“咱们月月在这里乖乖睡觉觉吧 ，跟家里的小床一模一样呢。”
程荔月被小脑袋扭头看了看，哦，还真的跟家里那个小床一模一样，区别只在于家里那个小床被她爸缝了个略有些丑的罩顶挡太阳，姥姥家的这个却没有。
不过她想着估计下次她爸过来就会给这边这个小床也缝上个罩顶，她爸最近对缝东西好像很有些兴趣，还想着哪天跟姥姥学一下，以后好给她做衣服呢。
当时程荔月听着的时候都快惊呆了，她实在没法想象她爸这么一个硬汉拿着绣花针给她做衣服，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想法啊？
难道是因为嫌弃她妈手艺不好，她爸才想亲自上阵的吗？
程荔月她想着想着就想困了，开始想睡觉了。半岁的孩子，每天当然该多多地睡觉了，而且身边还有她妈妈在，她就更不必要担心什么了，程荔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放任自己睡着了。
吃完饭，黄从云本来想要进去帮忙刷碗的，但是刚进厨房，就被赶出来了。
用黄姥姥的话说就是：“这里有我跟你大姐，哪里用得着你？你去坐着歇着就成，别在这给我还有你大姐添乱。”
说她过去添乱，黄从云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很自然地就走了。
没办法，习惯了，作为家里老小，就算小时候家里穷，但黄从云也算是被爸妈还有大姐宠着长大的。
刷碗扫地这些家务活，黄从云不是没有干过，但却是真的干的不多，大多数的时候她还没干 ，手里的活就被妈和大姐接走了，甚至还经常说：“这点活不用你干，你能顾好自己不让我们操心就是帮最大的忙了，去玩去吧。”
有时候黄从云是真的不好意思，趁着爸妈不在家偷偷干活，而且越长大越觉得对大姐不公平，都是女孩子，为什么自己不用干活，她大姐就要干活而且还要照顾她这个妹妹？
但还没等她跟妈说这事呢，她大姐就先找她说话了，“你这脑子里一天天的在想什么？我照顾你我乐意，你是我亲妹子，我不照顾你照顾谁？
我跟你说，爸妈天天出去干活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把你带着长大的，连你学走路都是我教的，我就差拿你当闺女了，这会儿妈要让你干活我还第一个不乐意了。
要是想干活等你以后嫁人了有的是活干，那个时候就不像在家里这么轻松了，趁着现在还是个姑娘，我跟妈多宠宠你怎么了？别在想东想西了，去玩吧。”
现在就算姐妹俩都结婚了，但是大姐还是习惯性地在很多事情上宠着黄从云这个当妹妹的，跟结婚前没两样。
而黄从云跟大姐关系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有时候很多私房话她不好意思跟妈说但是跟大姐说却是没什么的。
而黄从云在妈和大姐都在厨房的时候，去屋里把上午她和大姐一起买的那些东西给分门别类地归置了一番，收拾好放到了屋里。
正好，还有给爸妈买的两条羊绒围巾，黄从云也一并拿了出来，准备一会儿给爸妈围着试试看。
黄姥姥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迎面就是小闺女拿着两条围巾过来，看着就不便宜。
“妈，这是给你和爸买的围巾，你围着试试看，可暖和了。”
“又买什么围巾啊，我跟你爸不用围这个，你买不是浪费钱吗？你大姐跟你出去也不管管你花钱，你工资都攒着留手里不好吗？”黄姥姥节俭惯了，不愿意要这围巾。
黄从云可不管黄姥姥说的话，这些话她也没少听，反正左耳朵听完右耳朵就忘了，下回该买什么东西就继续买。
她就当是没有听到刚刚那番话，自顾自地说道：“妈你看这围巾多暖和啊！厚实着呢，就算是去到东北那，有了这条围巾也都不怕冻了！围着出去脸上是一点风都吹不到。
而且因为放在那没人买，这比起以前买还便宜了将近一块钱呢，卖的就是成本价呢，买这两条围巾可以算是占了不少便宜了，咱们就是自己买毛钱去织都没这个合算呢。
您要是不要，拿去退了，这难道不是亏了吗？而且您想啊，这围巾是用羊绒的毛线织的，以后万一没毛线织毛衣了，您还能把这个拆了应急呢，一举多得，退什么退啊！”
黄姥姥有些犹豫，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黄从云看着黄姥姥松动的表情，趁热打铁道：“而且您天天都要大清早到我们那边给我们看孩子，这早上多冷啊，您就当这是我和金华一起孝敬您的，这是您应得的。
您要是不要，下次您过来帮我带闺女，我就要给钱了，不然我可不能做那种白让亲妈受罪是人。”
“行行行，从小就你会说，拿来吧，我看看人家这百货大楼的围巾跟咱们自己织的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值不值这个价。”
黄从云立马顺溜地把围巾递了过去，笑着道：“肯定值这个价，我也是当妈的人了，已经会勤俭持家了，绝对不会乱花钱买不实用的东西的。”
说完黄从云帮黄姥姥把围巾围上，黑色的围巾也很白搭，不管怎么围都好看。
“嗯，感觉着的确是比自己用毛线织的要暖和一点，也软不少，这钱花的还算值。”
虽然一开始黄姥姥是嫌弃的，觉得买这个围巾是浪费，但是这会儿围巾拿在手里，感受着上面的柔软，黄姥姥也忍不住夸两句了，哪里还有刚刚嫌弃的表情。
毕竟退都不能退了，又是她闺女买给她的，她当然得多发现一点这围巾的好，才能觉着这钱没白花。
黄从云买了两条，因为人家那边柜台上就只有这一种颜色，黄从云两条买的都是一样颜色的，全是黑的，爸妈一人一条。
一条已经给黄姥姥围上了，黄从云便拿着另外一条去找黄姥爷了，也要给他围上。
黄姥爷收到闺女送的围巾倒是没有说什么，乐滋滋地围上了。
他大手大脚惯了，倒是不觉得闺女乱花钱，而且细数下来，黄从云花钱散漫的习惯还是因为黄姥爷呢。
黄姥爷以前年轻时刚结婚是自己管钱的，并没有把工资交给黄姥姥，而那个时候黄姥姥也刚嫁进来，不好意思让男人把钱都交给自己管，每月只要了一半做家用就没再要求了。
但是耐不住黄姥爷管不住钱，经常没半个月就把手里的钱花完了。当然也没有挥霍，只是经常给家里买些杂七杂八且在黄姥姥眼里不必要买的东西。
后来黄姥姥没办法，也顾不上矜持了，直接发威，把钱都收上来了，黄姥爷手里就只剩下点零用钱了。
而在姐妹俩小时候，黄姥爷只要是身上有钱，姐妹俩但凡有啥要的，那都给买，花钱甚是大方。
幸而黄姥姥觉得每月就给黄姥爷那一点零用，也没有几块钱，又是花在闺女身上的，他花就花了，也就没有说什么。
而在接了闺女送的围巾之后，黄姥爷下午出去遛弯的时候，立马把围巾围上了，就差大声说这是闺女送的了。
黄姥姥虽然嘴上说着乱花钱，但是心里也是欢喜的，一出去就把围巾围上，围巾的料子一看就是好料子，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自家做的，出去的时候不少邻居都盯着这围巾看。
没一下午，周围的邻居都知道黄家的闺女买了两条百货大楼的羊绒围巾给爹妈了，都那叫一个羡慕。
邻居们不禁感叹，以前还觉得黄家只生了俩闺女，以后老了没人养老，日子要不好了呢。
但结果呢？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大闺女现在带着儿子守寡在家，天天陪着爸妈，这不就相当于跟儿子一样给爸妈养老了吗？外孙子就长在黄姥姥和黄姥爷跟前，这不就跟亲孙子一样吗？
小闺女虽然嫁出去了，但是他们可都听说黄家这女婿的户口可是落在了黄家的，这可比上门女婿还真啊！那上门女婿还不落户口呢！
而且这小夫妻俩还不时地上门，回回都给老两口带不少东西，比周围邻居的大部分的儿子可孝顺多了。
最关键的是黄家俩闺女都是厂里的工人，端着铁饭碗呢，不然这哪里有钱给爸妈买这样好的羊绒围巾啊！
以前笑话黄家没有生个儿子以后日子不好过的领居，这会儿早就打脸了，相反心里还羡慕呢！
不用给儿子挣彩礼，不用看儿媳妇脸色，这日子过得多舒坦啊！到底是闺女好！
程金华他在老首长那待到了一点钟左右才回去，回到家之后，发现家里媳妇和闺女都不在，就知道估计这会儿还在岳家那边呢。
没有媳妇和闺女在家，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有意思。
程金华把门锁上，直接奔着黄姥姥那边去了，准备去接媳妇和闺女回家了。
不过这种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会被留下一起吃完晚饭才给走的。
而最后果然不出他所料，到了那了，媳妇和闺女见着了，但是黄姥姥和黄姥爷觉得这都要三点多了，夫妻俩回去也要四五点了，再做饭多麻烦，一起在这吃吧。
然后呢，程金华自然是听两位老人的，留下吃饭了。
而留下吃饭呢，桌上做的又都是好菜，比起黄姥姥他们平时吃的好不少。
这也主要是平时的时候都省着，舍不得吃太好，好不容易做回肉菜，沾点荤腥，每次也只舍得放小孩半个巴掌大的肉，还得切成肉丝，这样一家人都能吃着肉味。
但是呢，最近黄从云和程金华俩人，隔一个星期就要送一回东西来，肉蛋油面都没少送。
因为这小两口坚持要送，黄姥姥他们也没办法拒绝，但是私底下没少嫌这小两口乱花钱，不过也是因为心疼，当爸妈的向来都这样。
而这会儿也只能多留他们吃两顿饭，想他们把这些东西多吃点回去。
到了下午五点半，黄从云和程金华才吃饱喝足了地回家去，只不过夫妻俩路上已经边走着边计划着下次再送什么过去了。
“正好妈那边油要没了，下次再装一瓶子送过去。”黄从云道。
程金华也道：“鸡蛋和面粉也送一些吧，虎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到时候让大姐早上给他煮个鸡蛋吧。还有爸妈，都爱吃面食，正好送两斤面过去。”
对于老程家，程金华是连一点红薯干都不想便宜送给他们，但是对于黄姥姥那边，程金华给多少都还嫌少了。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一边拿他当仇人和白眼狼看，一边拿他当女婿亲儿子看，程金华当然知道该对哪边好。
“回来啦！这天都要黑了，你们还不赶紧做饭啊？”马师傅媳妇一边风风火火地烧饭一边也没忘了招呼刚回来的程家夫妻俩。
“不做饭了，我们是在我妈家吃完回来的。”黄从云道。
程金华这会儿手里提着黄从云上午跟大姐去百货大楼一起买的东西，正在把东西放在地上准备开门。
“奥，怪不得呢，我看平时你们这会儿早就做了饭了。对了，你们在娘家吃的啥啊？”马师傅媳妇追根究底地问，很想探个究竟。
黄从云也习惯了，哪次从娘家那边回来，马师傅媳妇不多问上两句？
她道：“没吃啥，就家常菜，窝窝头就咸菜汤。”黄从云并没说实话，要是真说她在娘家吃了肉回来的，这会儿马师傅媳妇估计得连那肉多少钱买的、从哪买的，什么时候买的都要问一遍。
为了避免这些问话，黄从云只得这么骗她一下。
而在这时，程金华门也开了，黄从云就跟马师傅媳妇示意不说了，要进去了，马师傅媳妇这才停下了问话。
下午在黄姥姥家睡了不少时候，这会儿程荔月精神地很，眼睛眨巴眨巴，无聊地盯着屋里看。
带了这么久闺女了，程金华也大概知道程荔月这会儿睡醒估计是无聊了，就过来接手把闺女抱了过去，开始逗闺女了。
“下午在姥姥家休息的怎么样啊？姥姥家好不好玩呀？肯定好玩的，对不对？咱们姥姥和姥爷特喜欢咱们月月。 ”
程荔月有些不忍直视，实在是反差太大了，谁能想到他爸外表这么硬汉，结果在家里还会用这么温情的语气哄孩子呢？
她爸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说话，真的很让人出戏，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不过呢，看在爸爸是为了哄自己这个闺女的份上，程荔月还是很给面子的捧了捧场，乖巧营业，“啊啊啊 ”地乱喊了几声，表示回话。
反正在她爱女如命的老爸耳朵中，会自然而然的把她乱喊的这几声翻译成自己想听的话的。
果然，没一会儿，她爸又用自问自答的语气道：“奥，咱们月月是说，在姥姥家很好玩，休息的很好呀，那下次咱再带月月去好吧？今年过年就在姥姥家过了，这可是咱们月月过的第一个年，咱们一家人还有姥姥要一起过呢！”
哦 ，原来是去姥姥家过年啊，只要跟爸妈在一起，程荔月对去哪里过年没有意见。
而且姥姥家氛围一看就很好，过年的时候肯定很快乐。
程金华在这边逗着闺女玩，而黄从云在收拾上午跟大姐去百货大楼那边买的那些东西。
大姐买瓜子的时候买了不少，分了不少让黄从云带回来。
黄从云找了一张报纸，撕成两半，然后抓了两大把瓜子放进去包好。
她打算把这包好的瓜子送给隔壁的马师傅媳妇儿，因为昨天晚上马师傅媳妇儿正好帮她打了水。
黄从云是不喜欢欠着人家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马师傅媳妇。
给几大把瓜子就显得是正好了，既不多也不少，而且这个东西一家人都在那都能吃，也不怕不够分的。
黄从云拿着报纸包好的瓜子直接走了出去，这会儿马师傅媳妇还在烧饭，身边跟着她家的老大正在喊着饿，问饭什么时候能好。
“这是我今天去娘家那边路上顺便买的瓜子，吃起来挺香的，给你家一点尝尝，这也算是我谢谢昨天晚上你帮我打水了。 ”黄从云笑着说道
“哎呦，就是打了壶水，哪里值得你送这一大包瓜子的，这也太客气了！”马师傅媳妇看见那个瓜子眼神有些热切的说道。
这年头，那只要是吃的，甭管是不顶饿的瓜子还是什么的，看着都热切。
“没事儿，要不是昨天晚上你帮忙我还得排队呢，这些瓜子你拿着回家吃吧，我这次买了不少呢，大雷，来拿着，这是婶子给你的，瓜子拿去磕吧 ！ ”黄从云对跟在马师傅媳妇儿身边的大儿子说道。
这个年代物资稀缺，小孩子很难有什么零嘴，瓜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解馋的零食了，马师傅媳妇的儿子大雷看了妈一眼，很快就把那包瓜子接过来了，就差当场磕瓜子了。
“哎呀，你看这大雷不懂事的，还真接过来了，不过也谢谢你的瓜子，下次你要是打水就跟我说，我到时候继续帮你打，就顺手的事。 ”
黄从云摆手说道 ：“不用，我哪能一直麻烦你啊，以后我自己打水就成，上次只是去的晚了，平常的时候，孩子她姥姥都在这儿，白天她在的时候，我让她给我顺便打好了就行了。
那个不说了，我先进屋去了，还得给孩子喂奶呢！ ”
“啊，那你先进去吧，给孩子喂奶要紧。 ”马师傅媳妇儿笑容有些殷切的说道 。
等到黄从云回到屋里之后，马师傅媳妇从儿子大雷手里拿过那个瓜子，打开看了看，笑着道：“就帮着打一壶水，就得到了这一大包瓜子 ，真是太合算了，这隔壁的可真大方。正好今年过年的时候不用买别的了，就用这瓜子招待客人正好 。”
但马师傅媳妇的儿子明显不愿意 ：“妈我要吃瓜子。”说完手就要伸过去拿瓜子
马师傅媳妇儿拍掉儿子伸过来的手说道： “吃什么吃，留着过年的时候招待客人，到时候剩下的再给你们吃。 ”
听到这话马师傅媳妇的儿子明显很失望，他刚刚还以为有零嘴吃了呢。
黄从云跟马师傅媳妇说完话进屋的时候 ，程金华正在给闺女泡奶粉喝 。
这会儿黄从云想到了上午坐车的时候发生那件事，就问道 ：“我早上跟大姐坐公交车去市里的时候，遇到了那车上的售票员，人家好像是认得我，还特意让我先上车，给我找一个好位子呢，但是我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
后来说话的时候，知道她男人跟你是战友，上次月月满月酒的时候，她男人来了，她自己有事没来。
其他的我也没有细问，你知道这是谁不？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人家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知道了，这应该是李栓子他媳妇儿。
姓什么我倒是不知道啊，毕竟我也不可能专门去问人家媳妇姓什么，但是上次听栓子说自己媳妇叫金燕，他媳妇儿应该是比你大，你要是遇见了，叫她金燕姐就行 。
李拴子的他现在是在运输公司的车队里当司机，他媳妇这个售票员的工作应该也是他帮忙找的，最近才上班。
上次我托他帮忙弄麦乳精的时候，听他提过一嘴 。
正好我这两天下班之后就还要去李栓子他那走一趟呢，他在车队里工作走南闯北的，弄东西也容易些，之前麦乳精我就是托他和另外一个战友帮忙淘换来的。
现在正好我们手里东西不少，拿一点去谢人家，正好这些当做是过年的节礼了，图个喜气。 ”
“行，那你多拿一点，别小气了。人家帮我们弄来了麦乳精，也是费了大力气的，是该多谢谢人家。”
麦乳精和奶粉都是稀罕物，之前他们从医院护士那里弄奶粉的时候，可是多花了不少钱还搭上了一些票，而程金华的战友帮忙弄来这些东西可是除了本钱，其他什么都没要的。
所以黄从云这会儿自然很赞成拿些东西去谢谢人家，不能让人白帮忙了。
程金华隔天下班之后，就趁着天还没黑去了那两个战友家。
这个时候大家日子过的都艰难，粮食什么的都紧缺，两个战友都是厚道人，不肯因为帮了这一点忙就要程金华这么多东西，全都死活推拒不要 。
尤其是李栓子，他之前承了程金华那么大的情，这会儿就帮了这一点忙，根本就不算什么，哪里还有脸再要程金华的东西 ？
而这最后还是程金华半威胁半打感情牌，说他们要是不收下，以后再也不敢让他们帮忙了，这才逼他们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