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悬一线
周颜迅速反应过来道：“快用缠住他的腿，别让毒素扩散。”
周颜拉住春分道：“扶我过去。”
几个人常年和感染者打交道，都十分有经验，没指望周颜能帮什么忙，苟聃立刻着手绑住顾栩的腿。
感染者的指甲里也有毒素，且毒素仅次于牙齿。
郑峪听到动静赶来，立刻发送求救信号，但是因为磁波干扰根本发布出去，其实几人都知道，黄金救援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但是没有药。
周颜划开顾栩的裤管，检查一下伤口道：“还好，应该不是最新变异的病毒。”
众人听了以后一阵无语，就算知道是不是变异病毒又有什么用。
只有郑峪问道：“你怎么知道？”就算最有经验的医生也不一定能根据伤口就判断出是哪种病毒。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顾栩还有意识，但已经脱力，冲众人道：“立刻把我击毙。”
“老大！还没到那一步！”春分道。
“黄金救援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我们没有抗阻药了。”
有了抗阻药，能最大程度减少病毒攻击健康部位，截去已被感染部分，或许能够有一线生机。然而抗阻药十分珍贵，即使是拯救者队伍每队每次任务也只能分到一支，他们在来的路上给一个居民用了，很可惜，阻断失败，药也没了。
“让我作为一个人类有尊严的死。”顾栩道。
做他们这个的，从进入队伍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他这些年为联盟做了那么多事，救了那么多人，值了，最后一刻，他想作为人类有尊严的死。
“把我从49区带来的保温箱找过来。”周颜推了推郑峪：“你很幸运遇到我了，我正好有办法。”
“你不用死了。”我不想你死。
没有理由，没有思考，没有经过精密的权衡，周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想你死。
可能因为他是她走出伊甸园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可能是这两天的照顾，也可能是她在最迷茫时候一丝丝的安全感，周颜现在不想他死。
“周教授研究出消灭病毒的办法了！”苟聃惊讶道！怪不得周颜是ss级任务，她值得sss级，为什么就派出他们一个队伍，联盟的希望值得一个师来接，他们路上太草率了。
“他没有。”周颜冷冷的话打破苟聃的希望，“但我有办法。”
郑峪把箱子搬来。
“把你外套脱给我。”周颜道。
周颜的手在迅速的掐算，好像在算什么数字。
算完之后，周颜把郑峪的外套裹在手臂上，把整个手臂都紧紧地包住，另一手打开箱子的密码锁，一阵冷气瞬间从箱子中溢出。
裹着外套的手伸进箱子，掏出其中一支药剂，然后立刻把箱子合上。
解下外套，周颜的手指几乎冻僵，如果不是裹着外套，整只手臂都要冻伤。
“注射器。”孟勇早就把药箱准备好。
“麻药、抗生素、破伤风、酒精，我得给他清创。”
抗生素、破伤风防止感染，麻药镇痛。
“只有表麻。”只有敷在皮肤表层的麻药了，春分问道：“你要切多少。”
众人心里清楚，就算有阻断药，顾栩这条腿算是保不住了。
“给他敷上吧。”周颜估算一下，“被指甲划伤的部分加上四周都得切掉。”
“估计。。。”
“得切一斤吧。”
这是什么计算单位。
“你直接切吧，表麻到不了这么深。”表麻连真皮层都不一定能穿透。
“敷上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心理健康也很重要。”周颜到。
顾栩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听见那么有趣的话：“我没事，你那两刀对我不算什么。”
“这对我很重要。”顾栩一怔，心理有点暖。
周颜接着道：“我第一次切人，我比较害怕，敷上能给我心理安慰。”
顾栩无奈，他在指望些什么。。。
说完周颜接着低头捣鼓，药剂用特殊的注射器抽好。
“这靠谱么。。。”从来没听说感染之后只用清部分的，别是周颜没学明白，再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给浪费了。
“你们太落后。”周颜怼道，“把他翻过来，扎腰椎。”
周颜掀起顾栩的衣服，一节一节摸顾栩的腰椎。之前她都是扎实验动物，这是她第一次给人扎针，有些不熟练。她的手冰凉，像一块玉石在顾栩背上游走，从后腰，一直酥麻到心口。。周颜找准位置，慢慢将针扎进顾栩腰部。
药还没推完，顾栩一声闷哼，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周颜手下使劲，加速把药推进去。
这分明是要变异！
郑峪推开周颜：“你做什么！”
周颜原本蹲在顾栩身边，伤脚虚虚碰在地上，基本就是单脚蹲着，本来就腿麻，郑峪没收力一推，周颜栽在地上，伤脚立刻受到撞击，疼的她眉头紧皱眼冒金星。
“不成了。”孟勇举枪指向顾栩：“给他个痛快吧。”
周颜拦在枪前：“你现在打死他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他要待会真的异化完成了，你再打死他也不迟。”
刘鹏站在孟勇身后，发现此刻周颜眼睛亮亮的，坚定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里面含着的自信让人跟着信任。和之前那个橱窗里的人偶，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他上前拦住孟勇道：“勇哥，再等等吧。”
大约一分多钟，顾栩停止了抽搐，头上蒙了一层汗，大口喘着粗气。
“差不多了，没想到用在人身上比用在猴子身上反应速度快。”
“合着你这玩意只给猴子用过。”郑峪震惊，亏周颜一脸自信。
“用猩猩比较好，但是就我一个人，我怕控制不住。”周颜道。
大家在意的是猴子还是猩猩么。。。
“意思是你这个东西没给人用过？”刘鹏道。
“对呀！”周颜很骄傲：“这是最新的样品。”
然后转头跟顾栩说：“你是第一个！”
顾栩似是已经缓过来道：“总有人是第一个。”
“对，国际惯例你应该可以参与命名！他们之前都是这样的，你也可以。”
跨服聊天，周颜应该没什么心理负担，顾栩觉得自己不用多说了。
周颜检查了一下顾栩的伤口，用手按压一下，检查肌肉状况，道：“可以切了。”
周颜先注射了抗生素和破伤风，然后找出一次性手术刀道：“条件简陋，不是无菌环境，之后得注意。”
周颜稳了稳心神，不停告诉自己：就当切牛肉、就当切牛肉。
周颜虽然没实地上手切过，但是看过很多相关资料，对人体结构烂熟于心。周颜小心避开血管，真要是大出血，她怕以自己的水平处理不好。手起刀落，削下一块。
春分在旁边当助手止血，周颜检查完伤口后，冲顾栩道：“不好意思啊，切浅了，得再来一刀。”
众人一阵替顾栩肉痛。
顾栩疼的青筋暴起，面色些发青，看着十分骇人，他虽然大伤小伤没少受，但不是没有痛觉。
周颜看着顾栩脸色道：“华佗刮骨疗毒嘛，你和关羽一样是英雄。”突然又想起另一个人道：“你不会是曹操吧。”
“小祖宗，你要切快切把，没病死都要疼死了。”摁住顾栩腿的苟聃道。
“好的好的。”周颜继续又重复检查动作，这次周颜直接按在顾栩带血的肌肉上，能感觉到手下肌肉的收缩和血的温度与黏腻，周颜有些反胃，但还是下刀又切了一块。
“哎呀。”众人这回齐齐瞪大眼睛看向周颜。
“不会又切少了吧！”
“嗯！”周颜低着头点点头：“好像是，我看颜色有点不太对，我观察一下。”
她被盯的很心虚：“我第一次么。。。”
顾栩直接放松头砸在地上，他已经疼的眼冒金星了。
这是动手术还是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