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王妃(2)
绮安荣刚点的小米粥才送上木桌,街对面,一辆马车缓缓从东边儿驶来,缓缓停在了晋安府门口。
晋安王南景渊坐在马车中间,他掀开帘子看了看,马车已经到了。
坐在他旁边的秦怜儿还有些紧张,南景渊回头安慰了她一句:“你不需再担忧什么,我已经替你找好了住处。”
秦怜儿微微点头,跟着南景渊下了马车。
街这边,绮安荣瞧着那马车里慢慢钻出一个人来,那人黑头发紫衣裳,端得是一身雍容华贵,可不正是原主那心心恋恋的晋安王么。
而那晋安王手里,还捏着一只娇娇软软的手心呢。
可能是才穿来不久,原主本身的怨念还在壳子身上残留。
看着那双牵着的手的时候,绮安荣只感觉心头一痛,往日里的悲伤一下子涌了上来。
绮安荣赶紧长呼一口气,调整了心态。
这原主的怨念还不浅呐,竟然能影响她这么深。
看来原主的心结得早些解决掉才行,不然总太容易影响她的心境了,带着这种悲伤的情绪生活,怎么可能逆风翻盘呢!
绮安荣从街对面缓缓走了过去。
马车旁,南景渊与秦怜儿下了车,南景渊还在轻轻地替秦怜儿整理衣上的灰尘。
“王爷,今早上的时候,王妃娘娘出了府呢。”毕竟是正王妃,下属觉得自己还是要将这件事与王爷讲一声。
南景渊一愣,心中也是又惊讶又好奇。
绮安荣向来大家闺秀,且不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常年来,她几乎都没有出过西苑的苑门。
今儿个她是怎么了,突然就出了府门?
南景渊还没想清楚,突然就觉得背后一凉。
还未回头,突然一道黑影扫了上来。
一整碗小米粥直接被泼在他脑门儿上,黄色的米粒直接从额头流到脖子上,黏糊糊的玩意儿直接打湿了他的价值好几百银子的衣襟。
南景渊从小到大都被皇帝母后捧在掌心,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他当即想要怒骂,可是对面的人似是早知道他会如此反应,先一秒开了口。
“南景渊,你怎么敢现在才回来的?”
南景渊震惊地瞪着后面,只见绮安荣她右手还拿了一只空碗,显然就是刚刚就是她泼了他一脸小米粥。
“你……”南景渊正准备骂她。
“你什么你,你政务处理完了么,你到处晃悠?”
“我……”
“我什么我,我替你守了整整半个月的王府,你给我工钱了么你这么嚣张?”
“绮安荣,你是疯了么!”南景渊伸手就想拽住她的衣领。
他手还没伸过来,只听啪的一声。
王府前满大街的人都怔怔地望着这边来,眼睛都瞪圆了。
只见绮安荣一巴掌扇到南景渊脸上,红红的一个手印子在南景渊脸颊上煞是刺眼。
秦怜儿都愣在一旁不知所措起来。
绮安荣一双水灵灵的眉眼望着南景渊,双肩颤抖,泪水沿着眼角就这样滑了下去。
一眼望去,四分爱意三分委屈,还有三分,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
“南景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靠女人吃饭掉底子你知道么!白费我在皇后那边提拔你了,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废物!其他人都在朝廷做大事的时候,你在这儿请新主子进门呢!”
一大串的骂完,绮安荣连气也不喘一下,随后就将碗砸碎在他面前,然后转身进了王府。
只留下南景渊气得在门口直跺脚,不断骂着:“这泼妇,你再胡闹,我便休了你!”
绮安荣哪里管南景渊说什么。她演完这一出后,不仅吃到了美味的早饭,还顺带进行了晨间运动。
绮安荣快步走回西苑后,缓了缓,一杯凉茶下肚,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打着哈欠,困得恨不得再睡一场回笼觉。
系统有些恍惚地看完了全局,愣愣地问:“宿主,你刚穿进来就给男主了一巴掌,这不太好吧?”
这样真的不会被男主针对吗?宿主!
绮安荣摇了摇头,坐在了椅子上:“你不懂,南景渊总的来说,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大渣男。他从小生活在皇宫之中,对那种大家闺秀娴熟美女都看腻了,就喜欢那种不拘一格、性格独特的女人。”
说着,绮安荣还举起了例子:“你看那个什么秦怜儿,你当真以为南景渊是喜欢她的灵魂嘛?不不不,南景渊只是觉得秦怜儿洗衣做饭样样精通,摘得一手好野菜,养得一手好肥猪,只是觉得秦怜儿与皇宫里的女人不一样,起了新鲜劲儿而已。”
“等他新鲜劲儿一过,转头就会把秦怜儿忘了,再找别的玩。”
“而你当真以为秦怜儿不知道这些么?不不不,秦怜儿心里可清楚了,所以她想尽办法的想要趁着南景渊对她感兴趣的时候,提高自己的权利地位,好稳定住自己的名分呢。”
系统听绮安荣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道理。
“所以这么说,您给南景渊那一碗小米粥,他不仅不会责怪您,还会觉得您很有趣?”
绮安荣点点头。
“就在今夜,他定会主动来找我的。”
系统悟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抖m么!
寒杏正从侧房中起床,刚梳洗完毕,就看见以往在屋子里绣花儿的正王妃正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水赏花儿呢。
主子穿着一身素单衣,头发不过用木簪子挽着,在清冷的秋风中,像个一吹就倒的纸人儿一样,哪里是正王妃该有的模样。
寒杏心中痛惜,连忙从正屋里拿了大氅给绮安荣披上。
“主子,您今天起得早,怎么就穿了身单衣出来了?这些天京城降温降得快,早晨天寒,您身子骨虚,还是不要往这石凳上坐了吧。”
寒杏是绮安荣的陪嫁丫鬟,从小与绮安荣一起长大,还比绮安荣年长三岁,是整个王府里面最关心绮安荣的人。
就算到了后来,绮安荣难产死亡,唯一一个敢为绮安荣喊冤的,也只有寒杏。
可惜,这唯一一个护着绮安荣的人,在绮安荣身死后的第二天,就被她最心爱的晋安王赐了死。原主绮安荣可真是看走了眼,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畜生呢。
绮安荣摸着寒杏的手,感动得眼泪汪汪:“杏儿,这些年实在是苦了你了,都怪我不争气,让你现在还吃不饱穿不暖,呜呜呜……”
寒杏被绮安荣这仗势搞得一愣,连忙摇头摆手:“主子您说什么呢,杏儿小时候被家父抛弃在河里,多亏了主子您眼尖心善,央求着婉萍娘娘把我捡了回来,不然我哪里能活到现在。”
说着,寒杏也泪眼汪汪地捂着绮安荣的手:“都是杏儿不争气,明明主子都当上正王妃了,杏儿还是保护不好主子,让主子平日里净受他们欺负,杏儿实在是太失败了,呜呜呜呜……”
“杏儿,我往后肯定会让你吃得好、穿得暖的!”
“主子,杏儿往后一定会让您风风光光,不受欺负的!”
“好姐妹,就是要一起享福啊享福!”
绮安荣握着寒杏的手,颤抖着发誓。
她是真的被寒杏感动到了,在原剧情中,原主死去的那一瞬,寒杏冲上来捉着南景渊的脚求他给原主厚葬。可南景渊却只是将她踢开,转手就掸了掸衣裳,嫌弃原主身上的血太脏。
这种男人,原主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的?
原主大概只是被他骗了吧,结婚前南景渊对她嘘寒问暖、摘花献柳,原主便真的以为这男人喜欢上她了。她不知道,这些装模作样的小把戏,不过是南景渊为了讨皇后欢心做的罢了。
绮安荣抹干净眼泪,对寒杏说:“杏儿啊,咱屋子里是不是没有小厨房啊?”
寒杏点点头:“府里有小厨房的,只有东苑。”
绮安荣虽刚吃完早膳不久,可能是被原主的恋爱脑气得,导致她肚子饿得很快,还没到中午又想找点零嘴吃。
而且在原主记忆里,东苑的桂花糕是最美味的。如果有朝一日,原主能回到东苑吃上桂花糕,再次成为万人敬仰的王妃娘娘,那就是原主最大的梦想了。
绮安荣决定,现在就让原主圆梦。
东苑,住的是南景渊养的一群舞女。
绮安荣捉起寒杏的手就道:“走杏儿,咱们去东苑找点心吃去!”
话音刚落,绮安荣拉着寒杏就来到了东苑。
此时东苑的舞女们正聚做一团,讨论着早晨从村里来的那个秦怜儿,和早上正王妃给了王爷一巴掌的事。
舞女们正讨论得欢乐,转眼便看见话题里的主角——绮安荣,正拉着一个小侍女朝她们这边走来。
绮安荣连余光都没瞧她们一眼,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东苑香喷喷的桂花糕。
她跨过门槛便朝东苑小厨房走去。
脚还没落稳,一个红衣影子便迎上来,挡在了她面前。
挡住她的这名舞女,正是所有舞女中南景渊最宠幸的一位,名作聂锦红。
“王妃娘娘这么着急来到东苑,请问是有什么事么?”聂锦红上来便问道。
在聂锦红看来,这绮安荣刚给南景渊一巴掌,南景渊肯定对她恨之入骨。
平时里聂锦红就对她不尊重,现在的她更是对绮安荣态度轻慢。
聂锦红心中想着,只要绮安荣下位了,仗着她的天资容颜,成为一个侧王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绮安荣出生名门如何,德才兼备又如何,还不是抓不住男人的心么!
聂锦红眼神轻蔑,态度跋扈。
绮安荣瞧她一眼,在剧情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聂锦红是哪一位。
不过是炮灰中的炮灰,一个路人甲罢了。
最后好像还被秦怜儿赐了一丈红,年仅十八便命丧府中。
绮安荣怜惜地看了她一眼,话语逐渐哀怨,满声都是恨其不争的遗憾。
“锦红,你好不容易从汴州来到京城,不好好去乐坊当天下第一舞女,反而跑到王府里争当小妾,你娘亲可知晓此事?”
你如今可与你曾经的梦想一致么?你难道忘了你曾经发过的誓言吗!”
系统:??等等,我不记得原剧情里面有这么一出。
绮安荣:我瞎诓的,我就不信她没发过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