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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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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霄动作一滞,按在他后腰的手稍稍用力,回吻过去。

    明琮久却是往后一撤,冲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我就不唔。”

    不等他说完,谢霄重新吻了上来,舌尖舔过唇缝,像是品尝糖果那样细细品味着两瓣柔软的唇。

    明琮久得逞地弯起眼,伸出一只手就要去勾他的脖子。

    谢霄手却忽然松手,将人放开了,明琮久唇上一凉,反应过来时谢霄已经退开了。

    “你真是……!”明琮久直接把手上的盘子拍他脸上,即将打中的时候被接住了,只能冲他呲牙,“活该你单身这么久!”

    谢霄笑着看他:“谁先的?”

    明琮久抿气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的确是他先动的手啦……但是一般这时候不是应该霸道地拉他过去来一个深吻,然后因地制宜抱着他回房亲热一番吗?

    “我真傻,真的。”明琮久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我单知道每个正常男人都会有性/欲,我不知道原来你不行……”

    话音未落,明琮久的两颊就被谢霄单手捏住,成了个皱巴巴的包子,但眼睛还是亮亮的。

    这时候谢霄就应该为了证实自己,把他扛回房间才对!

    但谢霄没有,只是捏了他两下就松手了,什么也没做。

    明琮久皱着眉揉揉脸,无辜地看着谢霄。

    敢情他是谢霄解压的捏捏乐。

    “这冷漠的相府,只有大白跟小黑是温暖的。”明琮久戚戚然地抱起大白,哼哼唧唧。

    谢霄伸手把人拎起来:“别这么抱着,还不熟,一会被咬了。”

    “没事,小狗很好哄的,再说就这点牙。”明琮久摸了大白一把,把它放下,“你今天有事吗?”

    “怎么?”

    “之前不是说要去郊外玩。”明琮久伸手拉他,“就今天去吧?还可以遛狗,顺便教我骑马!”

    谢霄想了想,点点头,看向荻枫:“备车。”

    明琮久立刻上去阻止:“不要!说好教我骑马的!”

    “不是还要遛狗?”谢霄道,“你准备拴绳拖过去?”

    明琮久:“……那不是遛狗,是酷刑了。”

    谢霄点头:“那还拦着荻枫?”

    明琮久立刻退开,心情因为即将要出门的事开心起来。

    这时刚出去没一会的荻枫忽然回来,身后还带着个挺着圆乎乎的肚子的太监。

    谢霄看过去:“刘公公。”

    刘公公?刘得寿?皇帝身边的人?

    明琮久也跟着看过去。

    两道视线让刘得寿一震,微微朝谢霄的方向低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相爷,陛下让咱家来召、请相爷进宫。”

    谢霄皱了一下眉:“很急?”

    “这……太子殿下也在。”刘得寿抬手擦了擦汗,“陛下正生气呢。”

    谢霄看了一眼荻枫。

    荻枫立刻拿了一个钱袋递过去:“还请刘公公稍等,相爷换身衣服就过去。”

    “这是肯定。”刘得寿收下钱袋,暗暗松了口气,退到一旁候着。

    他作为皇帝身边的人,传旨可算得上个好差事,其他人哪个不是笑脸相迎,唯独谢霄不一样,虽然出手大方,但这位爷的脾气实在是阴晴不定。

    一想到之前被轰出去的经历,刘得寿在这相府多站一息都觉得背脊凉凉的。

    明琮久不能当着刘得寿的面表现出来,只能跑到谢霄面前小声问他:“太子去告状了?”

    谢霄很轻地应了一声:“不能陪你出去了,无聊的话让荻枫带你出去转转,或者去附近遛遛狗。”

    “皇上不会放过你的,你想好怎么应付了吗?”明琮久难得有点担心谢霄,虽然绍兴帝就是个大草包,但到底是皇帝,就算谢霄权势再大,他生气了要收拾谢霄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谢霄闻言短促地笑了:“刚刚收拾太子的时候没见你担心,现在知道怕了?”

    “倒也没有。”明琮久撇嘴,“我这不是怕你受委屈,明琪风那个人那么小心眼,就算不能拉你下马肯定也会咬你一口。”

    “不会。”谢霄笑道,“他就是想出口气,把我推到四皇子那边这种蠢事,他可干不出来,最大目的大概是……”

    “我吧。”明琮久撇嘴,“或者说,又想找母后的麻烦?”

    谢霄点头。

    明琮久磨了磨后槽牙:“刚刚就该直接塞土给他吃的!”

    “那你先挑着,下次再给他,这次不会让他有机会咬到皇后那,放心。”谢霄说着便转身走了。

    但明琮久还是有些不安,想了想,朝长安招手:“你进宫递个话给母后。”说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长安闻言面色有些古怪:“殿下当真?”

    明琮久点头,摆摆手把人赶走。

    长安应下来,飞快跑了。

    他本来就是宫里出来的,进出并不困难,谢霄换衣服耽搁了时间,到养心殿时长安早就到凤仪宫了。

    养心殿门口的守卫比平时多不少,看见谢霄过来时都紧张了一下,直至他进去了才松口气。

    谢霄大步走进养心殿,目光睃了一圈,扫过满脸愤慨不甘的太子和面色阴沉的绍兴帝,过去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绍兴帝也没让他起身,而是问道:“谢霄,你可知罪?”

    他的语气是冷冷的质问,问罪之意尽显。

    谢霄低着头,背脊依旧挺得笔直,缓声吐了两个字:“不知。”

    绍兴帝眯起眼,语气阴冷:“今日相府发生的事,你就没什么想同朕说的?”

    谢霄斜看了太子一眼,勾起嘴角:“太子意图伤害二皇子,微臣不过是做了为人夫、为人臣该做的本分,万不敢居功。”

    明琪风一愣,脸上表情差点没绷住,铁青着脸站了出来:“儿臣不过陪余大人到相府寻人,相爷就因二皇弟一句话对儿臣刀剑相向,对儿臣加以威胁!”

    他说着有些忐忑地看了谢霄一眼。

    他特地模糊了细节,便是算准了谢霄不会跟他废话太多,要是逼急了说不得还要顶撞几句,到时候皇上只会更生气……

    果不然,谢霄冷冷看了太子一眼,没说话。

    他这态度一下把绍兴帝的火气点爆了,抓过手边的香炉就朝谢霄的方向砸:“这可是谋逆!是死罪!!”

    谢霄转过眼,目光落在绍兴帝身上。

    他才过不惑之年,却已经显出老态,那双和明琮久相似的桃花眼半分活气也没有,打量着人时眼底那抹不去的怀疑给他添了点贼眉鼠眼的味道。

    端坐皇位这么些年,却半分威严都没养出来,就算是这样兴师问罪的时刻,他也端不出半分威慑,反而被酒色掏空身体,整个人老得像个被鼓吹起来的人皮气球。

    说到底绍兴帝也不是多疼太子,只是对谢霄挑战皇权的事不满罢了。

    不过谢霄也不是头回干这种事了。

    “这么大的罪名,微臣可不认。”谢霄语气冷了几分,目光转向太子,“再有下回,微臣还会这么做。”

    当着面还继续威胁太子,绍兴帝气得脸都红了:“谢霄!你反了天了你!你真当朕不敢办你吗!”

    谢霄不怒反笑,用一双鹰隼般的眼看着两人。

    绍兴帝被看得一僵,明琪风更是背上起了一层寒气,急忙道:“父皇明察,丞相也是受二弟蛊惑!”

    听见他提起明琮久,绍兴帝眉头皱了起来。

    他那个儿子……

    “你二弟是什么样,难道还要朕提醒你?!”绍兴帝怒道。

    明琪风解释道:“二弟痴愚不懂事尚可理解,可……”

    “可什么?”

    他话未完,殿外忽然传来皇后的声音以及刘得寿着急的阻拦:“皇后娘娘,陛下这会……”

    “滚开!”顾幼皎厉声打断他,面色难看地进了养心殿。

    绍兴帝见状皱起眉:“皇后,你来做什么?”

    顾幼皎走到绍兴帝面前跪下,看也没看谢霄,一开口声音就带上了哭腔:“求陛下为小玖做主。”

    这回别说太子,连谢霄都奇怪地看向顾幼皎。

    皇后这个节骨眼过来,这是准备添把火把他跟明琮久的关系摘干净?

    谢霄眸色暗了暗,眉眼染上几分戾气。

    哪有那么容易。

    皇帝也奇怪:“小玖怎么了?”

    比起对着谢霄,他的语气明显要柔和许多。

    虽说明琮久是个痴傻的,但始终是他跟皇后的嫡子,当年废太子之事,他于顾幼皎也是有愧的,加之明琮久无法继位,这些年对他们母子也比较纵容一些。

    顾幼皎低着头,小声啜泣起来:“陛下,臣妾知小玖是嫡子,又曾被立为储君,对太子而言是个威胁,太子不喜他臣妾明白。可再怎么样,小玖也是皇子,他做错了事,有臣妾这个做母后的教,有皇上这个父皇罚,太子再如何不喜,也不能将他打伤呀!”

    她最后一句话让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谢霄几乎瞬间就想明白其中的关窍,眉眼间的戾气也散了大半。

    小狗可真是一肚子坏水。

    明琪风自然不可能由着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立刻抢道:“父皇明察,儿臣从未伤过二皇弟分毫!”

    绍兴帝也被皇后这忽然的一手打懵了,看着明琪风的眼神带了几分幽暗。

    如果真是太子伤人在先,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皇后素来疼爱儿子,若是他有所偏颇,加上谢霄从中作梗……

    绍兴帝脸色沉了沉:“都是一面之词,依朕看,叫小玖过来一看便知。”

    谢霄立刻摇头:“殿下受了伤,需得静养。”

    绍兴帝闻言脸色更难看了,看向刘得寿:“你方才去相府,可看见二皇子了?”

    刘得寿立刻上来应道:“见到了,二皇子正和狗玩呢。”

    绍兴帝沉着脸色看向谢霄:“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霄嗤笑,冷冷道:“若是太子真敢让二殿下伤得下不了床,微臣怎么可能让他出相府?”

    明琪风也急了:“孤根本没伤过他,丞相可别颠倒是非!”

    顾幼皎厉声指责:“那你是说丞相跟本宫联手诬陷你不成?!”

    “都住嘴!”绍兴帝吼道,“刘得寿,去相府把二皇子叫来!”

    刘得寿应了一声,立时收到两道阴冷的视线,吓得一哆嗦,加快脚步跑了。

    这会明琮久还在相府里跟狗玩,听见刘得寿来了有点懵:“他来干嘛?”

    荻枫解释道:“说是带殿下去看看伤口。”

    明琮久皱眉:“我说我起不来床能行吗?”

    荻枫摇头:“陛下怕是抬也会让人给抬去。”

    “那还是算了,你跟他说我要换衣服。”明琮久说着吩咐元宝去喊府医来,自己朝房间跑。

    等刘得寿接到人时,明琮久头上已经缠了一圈绷带。

    刘得寿一愣,回想了一下刚刚来相府的事,却只记得谢霄吓人,根本想不起来看到明琮久时他头上有没有这绷带了,他只好先把人接到宫里去。

    养心殿内静得可怕。

    明琮久从门外探头,怯生生看了殿内的人几眼,随即迈开步子颠颠地朝顾幼皎的方向跑:“母后。”

    顾幼皎回头,就看见儿子头上缠着绷带,笑呵呵冲自己跑过来,眼眶瞬间红了,伸手把他迎进怀里:“小玖,你受委屈了。”

    明琪风看见他额上的绷带,哪里还不明白情况,脸色骤变:“不可能!他根本没撞到头!”

    顾幼皎冷冷看着他:“所以你的确动手了?”

    明琪风顿住,咬牙认了:“是二弟忽然动手,儿臣也是吓一跳才推开他,根本没有用力!”

    “你要是用力,本宫怕是见不到儿子了。”顾幼皎说着,眼眶红了,心疼地摸着儿子额上的绷带,“疼不疼?”

    明琮久撞见她心疼的眼神一愣,心中瞬时涌出满满的愧疚。

    怕皇后不肯帮忙,他没有跟皇后说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卑劣地利用了皇后对原身的感情,但没想到会把她惹哭。

    “母后不哭。”明琮久软声去抱她,借着这个动作附到她耳畔小声道,“儿子没事。”

    顾幼皎动作一顿,不过瞬息间便明白前因后果,眉宇间多了几分冷色,只是很快又被一片心疼之色覆盖。

    两人母子情深的模样也有点打动绍兴帝,尤其顾幼皎平日里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会一哭便更显得柔弱,越发惹人心疼。

    太子见他神色有所松动,立刻开始卖惨:“父皇!儿臣自知愚钝,远不及父皇,母妃平日也总让儿臣多向父皇学习。自从当上太子,儿臣始终如履薄冰,只求能为父皇分忧,不让皇室蒙羞,儿臣的为人,父皇是知晓的,儿臣怎么会对皇弟做出这等狗彘不若之事!”

    他这么一说,绍兴帝的心又朝他偏了偏。

    太子生母出身不高,这些年在后宫一直安安分分的,教得他这个儿子也是温和有礼,的确不似会残害皇弟的人。

    绍兴帝皱着眉想了想,看向刘得寿:“去传太医。”

    明琪风闻言松了口气,顾幼皎心却是提了起来。

    明琮久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傻呵呵地笑,一双眼睛好似好奇地四处瞧着,对上谢霄的时候还不忘冲他眨一眨。

    谢霄有点无奈。

    这件事说大大,说小也小,往轻了说,就是家里人一点误会,往重了说,兄弟阋墙有损皇家颜面,端看绍兴帝有没有追究的打算了。但无论怎么说,太医一查就露馅了,届时他们都不占理,小狗这次还是欠考虑了。

    叹了口气,谢霄头一回感受到帮人擦屁股的麻烦。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听了绍兴帝的话后立刻过去拆明琮久额上的绷带。

    绷带缠得厚,方才还看不出来,这会拆开了才隐隐看见上头的血。

    明琪风见状手指紧张得都蜷了起来,明琮久不可能受伤,那血肯定有问题。

    拆下绷带,太医又仔细看了看他额上的伤,走回绍兴帝面前跪下:“回陛下,二皇子确是伤了额头,应当是磕碰造成的,淤血未散,上了药过些天便好了。”

    他话说完,明琪风脸色瞬间白了,连忙转向绍兴帝:“父皇,儿臣真的没有伤过二弟,随从跟余大人都可以为臣作证!”

    顾幼皎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余大人通气了。”

    绍兴帝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刚才没细究,现在再想想,这太子什么时候跟新科状元走得近了?

    他冷冷看向明琪风:“太子,你二弟不知事,你难道跟他一样?什么事让你连兄弟之情都不顾,把人伤成这样!”

    听见他的话,明琮久暗暗松了口气,被顾幼皎抱在怀里做个不会出声挂件。

    这事本就是太子先告的状,虽然明琮久的伤的确不重,但有谢霄跟皇后在旁边煽风点火,最后皇帝罚了太子的月俸并禁足,责令他向明琮久赔罪。

    离开养心殿时,明琮久脚步轻快得要飞起来,直到离远了,才被谢霄按住后颈。

    皇后见状皱起眉:“你怎的能这么对小玖?”

    谢霄拎着明琮久:“他喜欢。”

    明琮久:“……”你说喜欢就喜欢吧。

    见他的确没什么不适的样子,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说起这次的事:“丞相可别忘了答应过本宫什么。”

    谢霄点头:“不会有下次。”

    皇后又说了明琮久几句,这才转身走掉。

    等她身影走远,明琮久从谢霄手下逃开,冲他得意地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谢霄看着他额上乌青的地方,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太医不至于连伤口真假都看不出,既那么说了,那明琮久额上的伤就是真的,至于是怎么来的……

    明琮久见他不搭腔,探了个脑袋到他眼皮底下,眨眨眼:“你干嘛不理我?我这次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哎哟!”

    他话没说完,就捂着额头叫了一声。

    谢霄这混蛋居然打他!还打伤口!

    “很疼的!”明琮久皱眉,他为了磕这个伤可是吃了老大苦头的,元宝还以为他想不开呢。

    “你还知道疼。”谢霄冷下眉目,声音像是一把刀抵上明琮久的耳朵,“你若是嫌命长,本相不介意帮你一把。”

    他说完甩袖而去,留下明琮久懵逼地站原地。

    好端端干嘛骂他?

    他转头看向荻枫:“你们相爷是不是有病?”

    荻枫也很无奈:“相爷是气殿下伤了自己,这点小事,相爷能解决,殿下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

    明琮久恍然。

    说白了就是关心他,心疼他了!

    刀子嘴豆腐心,他懂!

    就是……现在人已经生气了,要怎么哄?跟之前一样追上去亲一口能解决问题吗?又或者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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