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孩嗝屁带的秘密
谢西洲在进入的时候脚步一转，回到了酒店。
他和辛目前力量悬殊，如果这一点不能解决的话，怕是得一直处在被动的状态。
回到房间里时，女鬼正坐在窗台边，用自己泣血的目光幽幽地盯着一盆绿植。原本谢西洲走之前生机盎然的植物，不知为什么，现在已经变得蔫哒哒的了，叶片无精打采地下垂着，好像已经生无可恋了。
谢西洲站在门口，女鬼发觉靠近，缓缓抬起目光：“你回来了。”
鬼的声音还有独特的回响，如果在普通人听来，会被吓得心魂恍惚。但谢西洲体质特殊，他从小不惧怕鬼魂，村口算命的说他百鬼不侵，但一生孤星命。
之前谢西洲有理由觉得他是骗钱的，现在看来，可能算命的才是mvp。他对鬼毫无畏惧，即使在差点被掐死之后，仍然没有害怕的情绪，而是对着女鬼开口，闲聊一般：“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大概是知道谢西洲同样“身世凄惨”，女鬼还挺好说话，“已有二十载。”
“你害过人吗？”
女鬼盯着他，眼珠漆黑，眼白都是红彤彤的血丝，她摇头。
“你是第一个不怕规则的。”
在三声“我不知道”后，确实应该直接睡去。
这么看来，她是想害却没有害成功了。
和女鬼断断续续攀谈了一会，对方像是神志也受到些影响，谢西洲的一些问题她回答不上来，就呆呆地看着他，血珠从各个地方渗出来。
谢西洲也由此知道了，她是被困在这个房间的守护鬼，当有人违反规则时允许她将其抹杀，但至今没有人能够带走她。
谢西洲声线柔了下来：“告诉我，你想离开这里吗？”
女鬼：“……”
她从窗台上飘了下来，苍白纤弱的双脚触碰不到地面，她回头望了一眼失去生机的绿植，眼中茫然一闪而过，“你能带我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吗？”
她死的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对外界有着向往和好奇。
……
谢西洲最后把自称沈药的女鬼放进了项链中。
他这才重新返回，进入特殊调查基地的时候都得进行身份识别，谢西洲这一关很快过了。
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基地只有零星几个外形各异的登记者，还有在岗位上工作的工作人员——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件黑色防护衣，头上戴着透明面罩。
谢西洲一边在内行走，一边通过系统把这边的全局摸了一遍。
一楼是大厅，专门供平常穿越者登记，往内走有无数个紧闭的小房间，是安抚排解室和心理咨询室。二楼则是需要旋转阶梯才能上去，是为等级较高的穿越者进行专业登记的地方。
谢西洲走上二楼的时候，辛已经走完一系列手续，站在登记处，微笑地和登记人员交谈了。
这只恶魔的笑容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一旦他因为你而笑起来，你会觉得受宠若惊。
他走近的时候发现这俩人已经谈到了这位登记人员的祖宗十八代当初是怎么发家的了。
辛并不意外谢西洲的接近，他停止了话茬，眉目弯弯转向谢西洲，“谢同学，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这话说的恳切又柔弱，登记人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谢西洲：“你也是来登记的吗？”
谢西洲摇摇头，忽然盯着辛轻声开口，忧郁说道：
“辛，你知道吗，有些人还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
因为被别人开了死亡证明。
登记人员站了起来：“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这位小姐……还是先生？”
不是他眼瞎，而是谢西洲身上莫名的气质实在是太像一个女孩了，倒也不是娘，就是配上那张脸，很难让人一眼辨认出性别。
谢西洲又摇头，调转话头：“你们暂时不能给辛登记。”
“哦？”辛的目光凉下来，嘴角的弧度却温和有礼，“为什么呢？”
“你还有脸说。”谢西洲推了一下辛，没推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心好痛。”
“你这个渣男，骗了我的肚子，还要送我去监狱。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舍得，你怎么愿意？伤害我也就算了，你还骗了我年少无知的弟弟，他还没有成年啊！”
辛，“……”
他嘴角的弧度都拉下去了，眼神就在质问谢西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工作人员看着两位十分美丽般配的人，震惊地看了辛一眼，目光仿佛在说“看不出来原来你是这样的帅哥”。
他又看了谢西洲一眼，清了清嗓子：“这位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您还是……”
基地的工作人员佩戴着相应的防护面罩和防护衣，按理来说不会被辛蛊惑，但可能是辛本身作为高级魅魔，种族附带的魅术会对每一个与他接触的人生效——谢西洲第一次也中招过。
谢西洲瞥了他一眼，再三确认后，借用沈药的能力解除了他身上被辛施下的魅术。
工作人员的话术顿了顿，目光瞬间清醒警惕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辛也察觉到什么，轻轻蹙了一下眉。
“举报。”
谢西洲刚刚还努力伪装出娇滴滴的声线沉下来，流利地说完一串文字：
“辛他无视纪律，对工作人员进行攻击，还曾对无辜人类出手，差点酿成事故，按规矩来说，还得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拿到异界居民居住许可，我申请成为他的督察者。”
他在来之前就在系统后台查了，像辛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申请强制督察者的，更何况谢西洲还是他的室友。
工作人员目光严肃起来：“请你细说。”
辛却轻笑出声，表情变得十分危险：“谢西洲，你真的想这么做吗？你觉得，凭你，你可以吗？”
谢西洲已经向工作人员出示自己的证明了，闻言，对上辛的眼神，“你可以试试。”
【系统提示：辛的洗白值为：-99999999】
又降回来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工作人员按了警报铃，警惕地看着辛：“这位魅魔先生，请您不要乱来，请清楚，您的力量暂时无法与基地抗衡。”
辛无所谓耸肩，再没接过话头，站在一边，就这么兴味地看着谢西洲提交证据、身份认证，完成了一系列手续。
谢西洲早在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他让小学弟拍摄了不少当场图片，后来学弟加上他的微信将照片传给了他。
通过这些现场照片，基地人员可以通过特殊手段鉴定出是否有非人气息残留。
经过一段时间核实鉴定，当时的学生聚集，的确就是辛做的手脚，他再也抵赖不了，在戴上基地人员强制分发的能量抑制环时，似笑非笑看了谢西洲一眼。
直到谢西洲已经下到一楼的时候，从头顶传来辛的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站在二楼的扶梯边，居高临下望着谢西洲。
谢西洲歪了歪脑袋，漆黑眼珠看不出什么情绪，“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控制那些学生？”
他本来以为辛不会回答，谁知对方笑着望他，“你真的想知道？弱小的人类知道太多可不好哦。”
谢西洲靠在一边彩绘的墙上，漠然与他对视。
辛嘴角笑意愈浓，手臂撑在栏杆上，一只手拖住腮，“有一伙人告诉我，奥兰多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只要我愿意帮忙，他们可以告诉我下落。”
他又摊手，“那家伙只是一只恶臭的战魔罢了，靠杀戮维持力量的低贱生物，我要是杀了他，也算给你们做贡献吧，对不对？”
谢西洲看过了后台更新的辛的资料，辛来到地球的契机就是和前魔王奥兰多打架，力量撕裂了空间，导致穿越，他讨厌奥兰多很正常。
但谢西洲不会轻易被他的歪理说动，抓住了重点，“‘他们’是谁？”
辛眯起眸子：“督察者大人，话说得太明也不太好吧。”
谢西洲忽而一笑。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眉眼弯弯的时候干净得像是漫画走出来的少年。
辛第一次见到他笑，心下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西洲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硬卡：“你看看这是什么？”
……是辛的身份证。
辛微微睁大眼睛。
……是对方刚刚触碰自己时拿到的，他竟然没意识到。
谢西洲恢复面无表情：“你猜我会不会给人办死亡证明？”
辛放下撑着腮的手：“……很幼稚的行为，你分明知道这没什么影响……”
他只是想恶心一下谢西洲罢了，谁知这人类报复心也这么强。
“你也知道幼稚。”谢西洲声音骤然沉了下来，表情有些冷，“辛，我是你的室友，现在是你的督察者，你要是愿意把我当朋友，我不会背叛你，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陪着你。如果你一定要拿无辜的人当靶子，我不会放过你。”
辛有点想笑，他不知道谢西洲这么弱小的人类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但看清对方认真的表情后，他忽然又笑不出来了。
他嗤了一声，“你怎么懂？你怎么可能……”
最后一声近乎呢喃出口，辛神色复杂看了谢西洲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走前，他挥了挥手，丢下一句话：“你可以先好好检查自己背包里的东西。”
辛倒想看看，柔弱的人类能做到什么地步。
【洗白值：-999999999】
负数又增加了，无限接近失败的边缘，但谢西洲却没有慌，他已经能找到一个方向了。
不过背包……背包怎么了？
谢西洲有好几个背包，他甚至不清楚辛在说哪个包。
想不出来索性从长再议，谢西洲再次走回了酒店。
总算可以休息一天了。
和前台淡定地打了招呼，谢西洲换了衣服，把自己摔到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三秒后，沈药缓缓在房间里现身，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形。
“什么时候离开？”沈药苍白着脸问。
“明天。我回学校。”
“……”沈药眼神放空，“我也想读书。”
她死的时候还没有念完大学。
“可以啊。”谢西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你可以在项链里听课。”
大一很多公共课，沈药应该也能听懂。
沈药有了点神情，那眼黑浮动了一下，像木偶动了眼珠，“……真的？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谢西洲反问。
沈药抿了抿唇：“……爹爹说，女子读书无用，往后都要嫁人生子。”
谢西洲：“你爹那一套早就落伍了，作为新时代的鬼，不论是男是女，你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建设新地府添砖加瓦，知道吗？”
沈药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良久之后，就连谢西洲都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了，他听见这姑娘轻轻说了一声：
“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人。”
谢西洲睁开眼睛，好奇道：“你知道我是男人？”
沈药却没回答，而是飘到了他床边，盯着那两盒避孕套，谢西洲有些纠结地蹙眉，虽然沈药是鬼，但好歹生前性别为女，在他面前看着这种东西总是……
“离开前，可以带走它。”沈药没有回答谢西洲的问题，而是浮在半空中，指了指那两盒避孕套。
谢西洲早看两盒东西不太对劲了，他眯了眯眼，盘腿坐起身来，修长手指三两下就把一盒“lelucermaire”拆掉。
——里面根本不是小孩嗝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