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以命抵命
林幼鱼再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精致的鸟笼内，双手双脚被捆仙索结结实实绑了起来，难以行动。
她试图张嘴，却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用法术封印了声带，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她似乎身处一栋大理石雕制的阁楼，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无与伦比的精致，而她，就在这座楼的二楼。
脚下不远处突然传来晏云的声音：“诸位，残害同门乃是重罪，杜若虽然犯下大错，但身份特殊，特请掌门出山定罪！”
掌门？
慕怀真？！
林幼鱼连忙往笼子边缘拱过去，手脚不便，她扭了半天才终于看清下面的情况。
大殿中央，刻满咒文的白玉石柱冷冷立着，铁链碰撞声响起，杜若被人用链条结结实实捆在石柱之上。
她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更是苍白如纸，一向漂亮的唇瓣此刻乌紫一片，唇角边，还隐隐有血痕，她紧闭双眼，看上去无比虚弱。
林幼鱼的心脏一阵紧缩，脸紧贴在笼子边缘，紧张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大厅中，弟子们熙熙攘攘挤在前方，围观这难得的一幕。
杜若从始至终没有抬过头，底下有弟子不屑冷哼：“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模样，现在倒是不说话了！”
“可不是嘛，犯了这种事，就算是杜若长老也不敢吱声啊！”
“徐长老平日里对她也不坏，竟然干出这种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
“谁说不是呢，就她这种品行也能当长老！”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句：“以命抵命！”
其余弟子像是找到了头领一般，纷纷高喊：“杜若杀我师尊，灭我师妹，必须以命抵命！”
“以命抵命！”
“以命抵命！”
“以命抵命！”
人群中，抵制的声音越来越大，杜若却置若罔闻，只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忽然，人群朝两边分开，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那是两个男子，但由于他们是背对着自己，林幼鱼只认出来那个红衣的是司徒临，白衣的有些眼熟……应该是慕怀真吧。
司徒临在杜若面前停下，怒斥道：“杜若，你勾结魔族、残杀同门，视门规为无物，万死难辞其！你可认罪？”
杜若缓缓抬起眼，面容一片平静：“不认。”
“事到如今竟然还敢狡辩！田长老亲眼见你斩杀了徐长老和一名女弟子，还能有假？”司徒临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竟连女弟子的死也按在了她头上？
杜若冷冷地盯着司徒临，语气冰凉：“司徒临，你伙同晏云陷害于我，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勾结晏云？”司徒临哈哈大笑，“杜若，不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与晏云即将成亲，我们夫妻亲密，怎么能说是勾结？你为了洗脱罪名未免太过牵强！”
成亲？司徒临和晏云？
林幼鱼又是一头雾水，司徒临不是昨天还在慕婉秋的床上说这辈子都要给慕婉秋当狗吗？今天就要和晏云成亲了？
杜若想到昔日的同窗好友，皱起眉：“你与晏云成亲，可想过故去的婉秋的心情？”
一直一眼未发的晏云突然开口，讥讽道：“你倒还想着慕婉秋？既然心心念念，当年怎么不跟着她一起去魔界！杜若，你是天生的冷心冷情！”
杜若淡淡看她一眼：“这与你何干？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婉秋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竟还轮到你来替她声讨我？”
晏云一梗：“你……你……好一副伶牙俐嘴！”
她的怒意几乎满出眼眶，司徒临见状，握住晏云的手，低声道：“好了，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被握住手腕，晏云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只是她看向晏云的眼神中，还含着浓浓的、蛇虫般扭曲的恨意。
弟子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慕婉秋是谁。
司徒临向前一步，脸色不变。
他背对着弟子们，笑容慢慢扩大：“杜若，婉秋若是知道你做这些事情，心情才会不好。”
说话间，他身后一名弟子又高喊出声：“司徒长老！晏云长老！掌门！罪人杜若作出这种事情，若她不死，以后长留的威严何在！”
你他妈的是托吧你！不说话会死啊！
要不是现在发不出声音，林幼鱼都要破口大骂了。
那弟子的话一出，其余弟子刚压抑下来的心情瞬间又再一次被点燃，都愤怒地高呼着：“以命抵命！以命抵命！”
司徒临满意地笑了，语气仍然威严：“杜若，你认不认罪？”
一片群情激愤的讨伐中，杜若处变不惊的看着司徒临，丝毫不畏惧他的挑衅，反而平静道：“我不认罪。”
她勾唇，苍白的面容因凌厉的眼神而再次绽放出光芒。
无论其他人的眼神多么仇恨，她的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反而越加坚定。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为什么要认？”
她面色虚弱，语气也有些漂浮。
却仍然盯着司徒临的眼睛，一字一句，平静地重复：“我、不、认、罪。”
“你！”怒气瞬间上涌，晏云几乎又要上前，没想到她死到临头竟然还在嘴硬！
明明她现在没有丝毫灵力，为什么还能有这种气势！
司徒临冷哼：“杜若，证据确凿你还在狡辩！”
“伪造的证据也能算是证据？”杜若冷冷道，“倒是你，分明没去过徐非凡的洞府，却却其了如指掌，我还没进地牢，缴文便下来了，实在是神通广大。”
“你……”
司徒临死死瞪着她，正要再开口，面前却竖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慕怀真微微抬手，只是这一个动作，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衣着飘逸，一袭白衣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仿若位居高位多年。
“此事事关重大，延后再议，都先回去。”他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没有人敢有异议，众多弟子见掌门如此，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
晏云皱眉：“不是说好了……”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怀真说着，转过头，看向林幼鱼的方向，唇角微勾：“林小姐，看得可还尽兴？”
看清慕怀真面容的瞬间，林幼鱼瞳孔骤然缩紧，几乎要失声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陆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