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来自另一个位面的交谈
“有人来了”
“他在注视着我们”
顾南城的意识恢复了一部分，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好在他的大脑已经可以处理接收到的声音信号了
自己不在营地的床上！
顾南城下意识想要绷紧全身的肌肉，然而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不止于此，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这是……梦？
他愣了一下，感觉到此刻的意识无比清晰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梦
末世前，顾南城就听说过，有些人经过特殊训练，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控制自己的梦境，并且在做梦的时候，也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意识
说白了，就是意识清晰地做梦，这种梦也叫做“清醒梦”
听说有的学者为了高效利用时间，就在梦里做演算和思考，有很多举世瞩目的科学成就和艺术作品都是来自梦中的灵感，大名鼎鼎的元素周期表就是门捷列夫他老人家做梦想出来的
而以顾南城现在的思维清晰程度来说，他觉得自己和现实没两样，不同的，只是感官缺失带来的异样感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仿佛两个人在交谈
“他走了吗”
“还没有，他看不到我们，他很脆弱”
沉寂，尽管顾南城集中精力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周围依旧是可怕的寂静
“你很脆弱”
这一次，那个声音响起在了很近的地方，顾南城吓了一跳，自己现在的脆弱程度，不亚于一个装在缸里的大脑，有意识，但除了听觉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只能任人宰割。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顾南城发现对方的话语里听不出来任何的情感波动。
“他是入侵者，把他赶出去”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传来，顾南城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人从某个地方抽离了出去，又塞进了另一个地方
这种痛苦的感觉持续了很久，顾南城感觉到自己恢复了感知
“醒了醒了，他好像醒了”
恍惚间，好像是尹昕悦的声音
感觉头有点痛，顾南城不由得皱了皱眉
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尹昕悦那张绝美的脸
不过此刻这张脸上却满是焦急和担忧，一双眸子红通通的，还泛着泪光
顾南城想要抬手揉揉自己发痛的头部，才发现手上没有一点劲。
看到他想动，一旁的叶清歆提醒道
“你就老老实实躺着，从你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两天你都没吃东西，能有劲就怪了”
顾南城感觉到口渴，动了动干涩的嘴唇
尹欣悦会意，把顾南城的脑袋轻轻扶起，然后把一旁的水杯端到顾南城的嘴边
润了润嘴唇，又缓了一会，顾南城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一些力气了，只是腹中的饥饿感还是十分强烈
在恢复的这段时间里，顾南城已经听叶清歆把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顾南城那天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动静，晚饭的时候陈琳过来叫他时，发现怎么都叫不醒，于是赶紧将营地里的女队员们叫到了一起
叶清歆最先做出了反应，把前一天晚上跟着顾南城一起回来的廖棠抓了起来
廖棠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两名女队员架起来押到了一间禁闭室
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冷意的叶清歆，廖棠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叶清歆开口了
“说，谁派你来的”
廖棠有些不知所云，迷茫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昏暗的光线里，叶清歆发出一声冷笑
“他现在还在昏迷状态里，你对他做了什么”
廖棠心里一惊，瞬间紧张起来
“他……是顾先生吗？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叶清歆看着眼前廖棠的反应，心里又有些拿不准，于是吩咐两名女队员先看好廖棠，转身离开了禁闭室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迷茫的廖棠，独自一人靠在了铁门上，将脸埋进了双臂中
……
“你把她关起来了？”
顾南城的声音有些沙哑，皱起了眉
叶清歆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她是出事之前和你待在一起最久的人，当然要问清楚，我知道她是干什么工作的，你……”
顾南城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道
“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
叶清歆仿佛被触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冷笑了一声
“孤男寡女，在一间屋子待了一晚上，你现在说什么都没发生？”
顾南城眉毛皱的更深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人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讲过话。
看来叶清歆的性子没变多少。
其实叶清歆当然知道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提到廖棠，就会涌上一股情绪，所以才不由自主地说出那些话来激一激顾南城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莫名其妙带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干那种工作的女人
在叶清歆眼里，那类随意打开双腿迎接男人的女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尊严，况且自己一众女队员为他担忧了两天两夜，他醒来第一句竟然是关心那个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的处境
尹欣悦这个时候赶紧出来帮两人调和
“那个……叶姐啊，要不你先去休息吧，你也两天没睡好觉了，这边我再守一会就让季月她们来换……”
叶清歆有些心疼地看着尹昕悦，又看了一眼靠在尹昕悦怀里的顾南城，不由得闭上眼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几分
“昕悦，你也去休息会吧，守着这家伙两天了，你身体也吃不消”
尹昕悦笑了笑，没说什么，又端起旁边的水杯给顾南城喝了点水，叶清歆看到她这幅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忍，还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自己那句“陪了两天”其实也是说给顾南城听的，顾南城离开的这五年，尹昕悦经常会看着某个地方出神，眼神里总有几分空洞和寂寞
自从顾南城回来以后，她发呆的次数更多了，不过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喜悦的神情
也比以前爱笑了，回到了叶清歆刚遇到尹昕悦时候的样子
叶清歆知道，尹昕悦喜欢上顾南城了
或许是在危机时刻更容易产生情愫的所谓“吊桥效应”，又或许是舍身相救的一幕太过于令人印象深刻，虽然相处时间只有一个月左右，但是很明显，尹昕悦已经深深喜欢上了那个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真的能承担得了这份真情吗
叶清歆又叹了一口气，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顾南城，这个男人都能给她一种可靠的感觉，这是她在失去哥哥以后唯一能给她一种安全感和依赖感的男人
当他昏迷时，自己还以为他也要和哥哥一样离开自己了，因此她才对廖棠那么不客气
不过这种可靠感仅限于战斗中，顾南城的其他方面，在叶清歆看来可以算得上毫不靠谱
自己也说不出来哪里不靠谱，但就是总感觉看他不自然
一看就是个渣男
想了许久，叶清歆找来了一名女队员
“去把前两天会长带回来那个女人放出来吧，别让她离开营地就行”
另一边，尹昕悦在顾南城的坚持和季月的劝说下，才终于同意回到房间去休息
季月给他端来了一些简单的食物，顾南城一番风卷残云之后，才觉得腹中的不适得以缓解，于是开始回忆之前那个梦境
照理说，人在醒来以后对于梦境内容的遗忘速度是非常快的，一般人做完梦只能记住一小部分，其他的会在醒来后的极短时间内忘记
顾南城回想了一会，从他记住的内容里，并得不到太多的信息
只不过这个梦实在太过诡异，顾南城又回想了一会，最后砸了砸嘴
罢了，一个梦而已，还有现实里那么多问题要处理，对于一个怪异的梦，自己实在是没有多余精力去研究
况且即便有什么蹊跷，也不是自己当下该去担心的事情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留给东城区的计划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