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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桩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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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嶂主城街头,行人车马来往如流水,此地物产匮乏加上交通不便,与外界相对隔绝,偶尔有商队路过,都会引发不小动静。

    日落时分,韩丹混在人群中进了城,户部成员任务相对独立,他先前与余烟栗同行一半看在陶棠情面,一般出于目标所在地重合——他也在找人。

    天色渐晚,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户部驻厅,果不其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除了残破不堪的桌椅,就只有块牌子歪歪扭扭,摇摇欲坠地挂在梁上,昏暗光线中依稀可辨“崇嶂户部驻厅”六个大字。

    韩丹探查一番周围后无甚收获,便抽剑劈开堂上牌匾,并精准无误地接住从中滚出的圆溜溜系红线瓷器。

    又把信物放在这种地方。

    韩丹看手中东西完好无损,基本确认那人无碍,只是一如既往躲起来了。五部信物虽能抵御妖魔侵袭,却也有监视效用,按那人的性格,每次离开总部做任务时都恨不得遁天入地,销声匿迹,若非这次情况紧急,他也不愿掺和进来。

    韩丹闭目,将异能注入手中信物,尝试联通对方:“醉花荫的事情进展可还顺利?”

    爽朗洪亮的声音即刻在耳边响起:“你小子还不放心我办事?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复命当然是完全找不到她人影,散千金的家伙真是能躲。倒是你接的姑娘呢?既然来崇嶂了就快让我见见新僚友啊!”

    “哪来的姑娘?”韩丹一个头两个大:“余烟栗和你我一样都是男子。他另有事要去鹤隐宗处理。”

    “这样啊……”听不出是失望还是不失望,那人旋即提议:“不如咱们也去看看?”

    韩丹习惯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性格了,直道:“你现在人在何处?”

    “自是在醉花荫开的酒楼守株待兔啊,不过你别说,崇嶂的姑娘还都挺好看的。”

    如此喜气洋洋的声音明显是看不见这边韩丹阴沉下去的脸,韩丹试图向对方提出肯定没什么用的建议:“你既身为户部首辅,做事能否不要总是落人口实。”

    酒楼可以,醉花荫开的有很多好看姑娘的酒楼就很有问题了。

    对方不拘小节,行事率性无章,身为下属,从早到晚都要替他善后兜底。不如趁他的信物在自己手中,必要时毁了信物,就算他往后身败名裂也死无对证,保全户部脸面为重。

    韩丹阴恻恻地想:竖子死不足惜。

    “你等等——嘿呀,韩大人你可真是福星,醉花荫那女人出现了!怪了,她看见我竟未逃,还朝我这边走过来,哦,她说有话要我转达。”

    韩丹皱眉正欲打断,却听见那头的人清了清嗓子,捏着鼻子学道:“她说‘奴家寻得了新人偶,韩大人可愿前来赏玩’。”

    韩丹听着上司乐呵呵地给追查目标当传话筒,冷着脸掐断了通讯。

    客栈内,余烟栗也心情复杂地听着面前人侃侃而谈。

    “此世乃人世,能灭世的也只有人。无论多富饶昌盛之地,太平兴旺之景,只要人心魔不消,都会顷刻瓦解崩塌。在下自幼掌管钱财流通,自然更精于人心算计,有我陪伴左右烟栗大可放心。”钱三贯努力为自己辩解:“所以可以先把酒菜放下吗?我不是担心它凉了,主要怕烟栗你举着手酸。”

    余烟栗强忍住用暴力迫使这家伙把所有藏着掖着的秘密统统交代干净的冲动,猛地放下盘子,差点没在桌上砸个洞出来:“那好,你告诉我,怎么救江霜眠。”

    钱三贯帮她添好饭,递上筷子,慢悠悠道:“莫急,封魔印松动,自有人比我们更按捺不住。”

    余烟栗不想吃饭,对封魔印她确实暂且束手无策,姻缘线解开期限也只剩三天。

    余烟栗知道自己本人最是稀疏平常,做的选择也是大多数老好人会做的,若遇乱世动荡,很可能成为大人物随手诛杀的无名小卒,就算机缘巧合获得一身功力,志向也平平淡淡。

    她与庭纺没有血脉联系,没有情感倾注,也没有长久记忆,所以来到这里后只能处于懵懂的见证者位置,大多数时候靠奉行准则呆板行事,觉得散千金可恨,便与钱三贯争执;觉得江霜眠可怜,便要救她。

    余烟栗觉得自己心口堵塞难过,却不能期待有谁询问对错。

    她收敛心绪:事事都依靠钱三贯解决行不通,既回不去鹤隐宗,便要从赵不易入手。

    好就好在镇上只有这一家客栈,赵不易寻他们未果,也住了进来,就在二人楼下。只是以现在胡行健的样貌,还不能直接出去找他。余烟栗回到自己房间,拿出陶棠书房中关于伪造容貌异能的书籍,收神敛气专注寻找去除之法。

    她这边方法还未找到,隔壁就已出了乱子。

    破门而入的是个三四十岁的道袍束冠男子,高瘦且面上颧骨突起,一双眼锐利如鹰,他出招遒劲有力,暗藏顷刻毙命敌手的狠厉。

    钱三贯抽身想逃,却顷刻间被数十个同样打扮的年轻剑士围住。他利落地躲闪避让:“江宗主说只要帮你击退醉花荫就隐藏在下的身份,不才借外力做到了,此刻又见江宗主,心中惶恐不安,想知道杀人灭口是守了鹤隐宗的哪条道规宗律?”

    忽然,他像寻得什么新奇有趣之物,竟在众人围攻之中寻得空隙,浅酌案上热茶而后朗声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事好奇,贵宗的封魔印为何会掺杂在下的异能?”

    江霆钧听他此言,剑招越发步步紧逼,眼看钱三贯要无处可避,倾尽全身功力的一剑却被凌空阻断。

    “江霆钧你竟私自改动封魔印?”拦下他的正是听到动静,匆忙从楼下赶来的赵不易。

    乍一见面,新仇旧恨交加,少年眸皓如星,怒形于色,其所用武功霸道超群以致逼得江霆钧节节败退。

    顾不得与赵不易缠斗,他扭头对那十几个弟子下令:“休要管我,先去杀了姓钱的。”

    与给人印象截然相反,钱三贯不是个惜命的人,他所得珍贵信息无一不以高昂价格换来,无论自己身处何等绝境,流血伤残至命悬一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会想方设法获取更多不为人知的情报,眼看窗外夜色浓重,自己又被层层包围,受伤倒地后难以爬起,一时间无计可施。

    要不就算了吧,这愿望愈发强烈。

    可钱三贯到底只是轻轻闭了下眼,而后睁开,用所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喊道:“烟栗!”

    这次他没落入以往惨烈狼狈的处境。

    “我在。”瘦削清冷,凛若刀锋的姑娘淡定地向他伸出手,道:“你这袍子很贵,地上会弄脏的。”

    钱三贯见美人甚多,但她是淡逸浩渺的水墨丹青,于桃红柳绿的群莺中格格不入,让人想起被炉火照亮的冬夜白梅,枝头覆雪透了荧荧暖光,几近消融。

    “烟栗原是如此相貌。”

    他笑道,拉住对方的手借力起身,捂着伤口慢慢走到后面,不忘提醒:“小心应对。”

    “异术师殚精竭虑,到头来为了大义却沦落至此,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大义,不过是将赶尽杀绝用捐躯济难这等冠冕堂皇的说词粉饰,你们以为没了异类,这天下就会太平?平庸凡俗之人立于高风亮节者的尸首之上就是你们五部所求之太平。”

    见落败既定,江霆钧貌若癫狂,不顾赵不易的攻击,朝这边扑杀过来:“我悔了,可恨啊,我宗内上千弟子以身殉道,我年幼无辜女儿独自镇魔,而钱三贯——你!你凭什么苟活?”

    余烟栗护住身后人不为所动:“你说这些,与我们何干?身为人父,却对亲生骨肉下此毒手,根本不配指责他人。”

    就像他指责的那些人一样,江霆钧选择献祭亲生女儿江霜眠的记忆安抚灯中万千游魂,与她形同手足的剑道弟子为她续命护法,最终心甘情愿化为万千白骨竹林在黑暗的封印中陪伴左右。

    江霜眠从那一刻起,就不能再算是人了,她与魔同化共存,自然失了与人间一切牵连。江霆钧却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竟妄图利用姻缘线让她重新获得因缘联系,从而解开封魔印。

    赵不易也与他对峙,声色俱厉道:“以人封魔,篡改天机。这事仅你一人怕是做不到,速速将幕后主使一并供出,如胆敢抵赖推脱,按刑律就地正法。”

    不愧是刑部,好强的压迫感。

    余烟栗把打架的机会让给他,悄悄问钱三贯:“韩丹先前给我信物时没教我如何使用,刚刚我才发觉自己的异能似乎是共享他人的情感。现在可还有机会救回江宗主?他毕竟是江霜眠的父亲,若要给让他个交代,也是要先给江霜眠的。”

    她看见江霆钧的情绪混沌乃是妖化前兆,按理说他早该身心崩溃,精神失常。现在这样必定是借助某人异术帮助。

    钱三贯叹道:“江霆钧已然魔气入体,并无多少理智,就算强行唤醒你也听不到想要的解释。”

    余烟栗不甘心:“那我去找江霜眠,把她的情感带过来。”书上不是说吗,用爱感化。

    钱三贯摇摇头:“太迟了。”

    只怕此番,他们谁也救不了。

    与此同时鹤隐宗宗宫,江霜眠抱着双臂蜷缩在竹林中,她守在“小栗”和“小贯”旁边,她一直在发抖,不是出自寒冷,是出自恐惧。

    她被恶人抓住,恶人闯进她的家,脚边躺着大松的尸体,滴着大松血的刀正架在她脖子上。

    救救我,救救我。她期望着离开的两位新朋友能快点带着灯回来,恶人却先动手了。

    成千上万的竹子看着这一幕,枝叶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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