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手指死了
“你有一条好评。”136说。
“什么？”
“你有钱，想被你包。”136简短道。
白夜宁开车回公寓，一路红灯，她也不恼，趁一个75秒红灯间隙点开那个好评，笑了。
【啊啊啊啊！姐姐好有钱！养我！养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拖地，能暖床，不要四百万，只要三九九，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收了我吧！！！】两分好评。
136对此没有表示。
白夜宁将车停放到车库，没有着急下车。
她拿出四百万，四百万很安静。
滴血认亲，认主，很俗气，但也确实有一定道理。
白夜宁从副驾驶上的包里掏出一个小刀，纠结了一下没有重新找个好地方划拉，往刚刚手心上抓出的几道伤口处轻轻一挑，刀刃冰凉划开伤处，一瞬间有凉意扫过，凝结的伤口重新涌出鲜血。
她把血液汪出一小滩在手心，定定看了会儿，把玉球放在其上……光芒骤然出现，刺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白夜宁不喜欢这种感觉，下一秒，天地骤变，她跌坐在地，脚下绿草茵茵，天空碧玺，一旁有大湖和高塔。
她眨眨眼，拍拍手上衣服的灰，衣服没干净，倒是手上的血液染脏了衣服，红色糊成刺眼的一片。
“啧。”白夜宁走到湖水边，本想把手放进去涮涮手，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苍老的声音，“放肆。”
白夜宁回头看去，并没有紧张惊讶，她绽开一抹笑意，“老先生是何人啊？”
老头冷哼一声，一脸高傲，白胡子看着仙风道骨，一身风度。
“你从哪里找来这物件，观你长相刻薄寡凉，这气运本与你无缘，快快离去，可别折煞了自己的寿命。”老头讽刺道。
白夜宁：……
她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话说的极重，简单来说就是——你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没有那命就别挣扎，把东西送给有缘人快速离开，小心你的命！
白夜宁定定看着他，然后噗呲一笑，花枝招展，“哈，对不起，没忍住，失礼了失礼了。”
老头本见这女娃一脸懵懂，心想不是你的东西就速速离开，肖想过多，终归妄念。
谁知她突然漏出一丝笑意，随后举止疯癫起来，明亮的眼睛闪动着悸动的光，像是什么在燃烧，细看下又似空无一物，孤寂地留不下分毫。
白夜宁：“小老头，你一死物之灵受制于人，是我太有礼貌给你什么错觉了吗？”
老头脸黑如锅底。
白夜宁手上血嘀嗒嘀嗒落下，几抹鲜红的血珠子顺着草叶划到根系，蜿蜒出一道痕迹，不轻不重地打破了这云淡风轻的美景，她声音嘲弄，道：“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把你当人你便是个东西，我把你当狗，你除了摇尾乞怜，还能弄死我吗？”
白夜宁恶劣地停顿一下，欣赏够老头难看的脸色才不疾不徐补充，“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老头气的分度全无：“你……”
“我洗不得手？”白夜宁问的客气，手指已经没入湖中，转眼间丝丝红色散落成一条条纠缠的细线，最后散成一团雾，然后不见。
“不！”老头嘶吼，声音破了洞，漏出喑哑的风，“你玷污了神迹！那是灵池！”
白夜宁拿出手，水顺着指尖滴入湖中，咕嘟嘟的滚动声音似是烧开的沸水，乍然间，清澈湖水翻滚几息，从正中骤然炸开，血色蔓延，最后归于平静。
清澈血水，最后化为一滩暗红死水。
“你，你，你就是个疯子。”老头嘶喊着，仙风道骨不在，一副不敢置信的可怜样子。
白夜宁觉着自己心坏了，那块平静的地方带出的皮囊被剖析开来，挖出好肝好肺，咬碎嚼烂，不管她痛呼惨嚎，只为了留住那温热良心。
事事终将不顺，她所求终归无疾而终。
重来一世，似乎那点良知便烟消云散，她已经决定藏着装模作样的皮囊过活，却发现它并没有消失，每每在恶念升腾时化为凶恶的鞭子抽的她皮开肉绽，它才明晰，原是坏到骨子里了。
“让我想想啊，你要怎么才能消散？”白夜宁啊啊地点头，“身为开启这个空间的人，我为你送终吧。”
她话说的跟“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淡。
“不。”老头知道害怕了，心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今个算是倒了血霉，但他自认年纪大了，矜持着那点高傲，不愿丢下脸面于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只道：“那塔宝物居多，但需要我指点，你既已经入其中，想试试也未尝不可。”
白夜宁笑了，背对着他，手指触及水面，感到微微赤热汇聚起来，她手一抓，竟是生生揽出一团血水。
手指间有间隙，水却不落，她扭头挥手掷去，诡谲的气息乍起，滋滋地冒出黑色毒气。
老头手一挥眼前空气扭曲，想来是自有能力的，浓稠水珠散开径直穿过那如有实质地幕布溅射到老头满面。
眼中，脸皮，颈部皮肤开始褪皮灼烧，他挣扎着滚地哭嚎，却阻挡住不腐蚀扩散。
“哎呀。”白夜宁惊讶，真的惊讶，她疑惑不解，“你说说你限制这么大，还惹我干什么？”
“找死吗？”
她语气满是爹对儿子的教诲，几乎是温和的淡淡不满，恍然间一个乖一点别让人费心的关怀就要说出，抬眸才发现她眼中丝毫笑意也无，冷冰冰带着嘲弄。
让人不禁去想，她到底在不满什么？有什么好嘲弄的？这世界就没点什么东西能够让她满意的吗？
白夜宁没有纠结，当即决定了解这个送技能的金手指老爷爷，似乎每个成功路上的主角都有一个任劳任怨送金手指的老爷爷。
这老头一见面就道她身份不详，孤寡长相，难免之后遇见林艾艾怜惜上，巴巴地贴上去送装备，听那意思还要把这四百万无条件双手奉上。
白夜宁想，一了百了，恐春风吹又生。
她这般想着动作利索起来，水的掌控她已有经验，进入此地之后便觉关窍相通，与自然联系顺畅许多，执起水时发觉异能回来。
她看了眼伫立高塔，似藏着万千宝藏，她一挥手，黑色湖水被她稀薄地平成一层镜面，飘于老头身前均匀浇下，又是一通哭喊，老头痛骂，“杀孽畜牲，你不得好死。”
白夜宁又浇了三次，身后高塔晃动，然后坍塌，还未落地半空中便已不见，呜呜唉唉消失，老头也不见了。
这里发生了一点变化，但不多。
水变了色，老头和塔消失了。
白夜宁想，“可真是有趣了，金手指死了。”
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有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