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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定关起班底 一时方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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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治道:“白大哥谬赞了,有惊无险自然再好不过,不过吾等本欲投靠阴山。没想到墨伶月竟还舍不得我这宝了,先下手为强来抢了!”

    众人闻言都露出来了笑颜,经过这一打的哈哈,众人气氛顿然为之一松。

    于是苏治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阴山现在正与我等敌友未分,虽是方才已是激烈冲突。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水冲了龙王庙。吾等若走阴山,依旧是一大妙策。

    “只是,大家刚刚也已听得白大哥所言。当今阴山势力错综复杂,十六部首虽在墨伶月的强力压力下表面俯首贴耳。可前几代的憋屈教主的忍气吞声早已使那阴山的派系林立成为定制!百余年分裂之痕又岂是墨伶月区区一个弱女子在七八载年间所能弥补的?阴山这苍古巨兽的一丝裂痕,于我等可就是无比深渊!

    “若无些立身根基而斗胆挺进阴山,阴山诡谲局势能生生将我们这点人吞得渣都不剩还不够塞牙缝的!阴山这条出路的确不错,但若没有三两下子,实在太难行事!现今实在不应考虑。

    “更何况,即使阴山极其强大可帮我等屏障七国。可阴山毕竟与我等相隔数千里,道路无比艰险世事难料不说。这中间还直直横跨整个的北三国!真当苍水台,循烽门和悬宇楼里的人都是白痴吗?

    “铁雄静默五十载,也是亏得乔叔叔插棋下谍功夫鬼神无敌天下无双,特以落子堪堪静十年的定力令敌人闻风丧胆!即使这样,面对苍水台的疯狂反扑,也险些全局暴露而全盘皆输!得亏是被誉为“出计无影”的鱼叔叔算无遗策,才令铁雄堪堪留下火种而已。

    “现今吾等均为碌碌之辈,当今局势,若无实力,实在是不易远行。因而这破局关键就在于如何就在于如何先行隐忍图强——最起码是要在这乱世中有哪怕一丝丝的自保之力,有哪怕一点点的话语权!”

    众人面面相觑,三缄其口,无人敢发言来,也更是无人能发言。最后还是畅伯开口道:“少主啊,虽我等祖父辈均是一方英豪,但五十年来均已早逝。就拿我而言,畅伯我今年八十又一,亲历过当年大战,可那又怎样!就算我父亲是军神畅鈜机,可那又怎样!!!

    “五十年了啊,整整五十年我没再拿过剑见过血了!咱们,伙计们,真正抛去祖辈父辈的荣耀,抛去这铁雄之心,就只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江湖随从而已。这些问题千难万难,我们一些五大三粗的武夫怎能说出口?”

    白宗毅眉头一皱,听的畅伯“五十年”的感慨,以为他是彻彻底底沉溺于了五十载的安稳时光,心中志向完完全全磨灭于了五十年的平静生活。心下暗暗一叹,终究是如自己所料!伤与痛没有破得铁雄分毫,血与骨不曾磨了铁雄尺寸。可最终,这支傲立于世的军队,以这种无比憋屈的方式,被时间肆意地羞辱,打败!

    老兵不死,只是渐凋零……

    “我只恨,我太恨!我们这白白的五十载,片功未就!先祖血仇未洗,元功先生蒙羞!现在就连少主你出山之后,这万千戎机却只能砸在你这而立小娃娃肩头!”言罢,两行浊泪在包含愤恨中滑下畅迁的面颊。

    白宗毅听罢,心中一阵大震!原来这事端不但自己猜的是连边都没沾到,而且这分明是猜的大错特错!畅迁根本就不是眷恋那自己认为的平稳,而是无奈,是鄙视,是遗憾,是悔恨!

    可就在畅迁言语的全程,以白宗毅九绝的探力,轻易即可探查出苏治一丝一毫。在这过程中,无论是意气,内力,乃至于呼吸,心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这,只有三种可能,苏治功力远胜过他,苏治漠不关心,苏治毫不意外!

    显然,是第三种,也只能是第三种!

    这番下来,九绝中公认的最为行直立正者,因为这件事,竟是惭愧的彻彻底底羞红了脸。同时,白宗毅也是大大地为铁雄军所动容!

    苏治则当真没有那么多沟沟坎坎,他也不会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的一番劝归操作恐怕竟还比不上这两人的三两句对话。

    苏治当然也不会怀疑,包括畅伯在内的三十青壮究竟会不会畏惧,退缩;会不会迷茫,彷徨。因为,这股自信,源于他对畅鈜机的信任,源于他对师父苏元功的信任,源于他对无敌于天下,誓死不退铁雄军的,无比信任!

    但其实,苏治现在考虑的事情完全不在此。他早已意识到了他目前最大的短板。不,准确来说,是此方最大的短板,就是缺乏智谋和勇毅之人的辅助!

    如今大事未开,万事都要由得苏治一人决策。师父苏元功是绝世妖孽,统御驭人一道已至当世顶尖,堪称绝世贤主。苏治更是天纵奇才,不但学彻苏元功,更是尽数精研四杰所学。无论怎说,武功,能力,心境,习性。苏治都毫无瑕疵!

    可,苏治毕竟是孤身一人……

    当年铁雄也是极其缺乏人才,可再缺乏,铁雄的蒸蒸日上也是七国有目共睹!这等无匹的锐气,单靠苏元功,哪怕是让老天天纵奇才纵到纵欲过度,也绝无可能。

    就连极其缺乏人才的铁雄,除去苏元功一人,也还有着治大国如亨小鲜的“撑天国柱”游子翼,走一步窥十步的“出计无影”鱼雾冰,以及一手缔造四铁军尉的“青衣军神”畅鈜机和拯铁雄于水火,因创立了谍楼“坠星楼”而令七国闻风丧胆的“坠星谍仙”乔莫悬!这四人,就是令北三国闻风丧胆的“铁雄四杰”。这四个人,论术业专攻,能力绝对不在苏元功之下。

    虽说苏治的天赋绝对不弱于那苏元功和铁雄四杰,甚至还尤有胜之。可就算苏治自身再小心谨慎追求出手即无失误。毕竟人无完人,一旦手滑,大军即可立毁于顷刻之间!

    苏治于是缓缓开口道:“以我愚见,方才墨伶月究竟探来了多少军机,当时敌明我暗,我等已无法清楚。

    “但如今吾等已入险境,那是绝对的清楚之事!先不妄言班底实力之事,眼下之事便是大劫难!”

    众人齐声道:“正是!”

    “好,既然你等无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那一切便必须听得我的指使!卖酒馆的两万两银子咱们不要了,当断则断!今早众人立刻修整,收打银两细软与刀剑甲胄。

    “据我估算距离全城戒严应该尚需几个时辰,你们将这些细软运送出城,决不可一次运出,否则反常必有妖。若被守城将士留意,反而尾大不掉。

    “三十人分成六批,除最后两批外,每批往返共需五次,一次一批五人,分六批出城。服色、运输以及数量,全部打乱进去,任何一组的间隔时间也不能用定数计算。间隔或半或一时辰,让人寻不到任何规律!

    “总之,一日之内,所有细软全部抢运出城去”

    众人山呼一声:“受命!”

    苏治继续调度:“出城后暂放细软于五里之外破庙,还有一事我等不得不防,正是墨伶月!阴山那边誓必将行抢夺之事。但,还是那句话,敌明我暗!我们不知他们深浅,但他们却已知我们实力!知己不知彼,这本就是绝对劣势,兵家大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七国之地,阴山内部又是暗流涌动,墨伶月应该也不敢派用过多人手,毕竟云中大军压阵。

    “即便如此,你们也一定要万万小心,不可轻敌!你们前四批出城多带丹药,中加草木,少带些金银细软。出城后,不可直走破庙,先绕城而行,多布迷阵。

    “阴山也是阴影势力,北三国防阴山远甚过防铁雄军,故而虽然你等出城,只要不离太远,强如阴山,亦是不敢大动干戈!

    “至于最后两批,不带丹药刀剑,全数带金银细软!一次出城,由白大哥和我分别压阵,这两路可以说是万分凶险,一定万万小心。

    众人应了声是,苏治又道:“城内还有我们七十位弟兄,吩咐下去。最后一批兄弟出城后,由这七十人在城内造乱,生火吸引声势。

    “下山一月,我已略观云中形势。坐北朝南为最尊,因而坐南朝北的南侧尽是些贫民难民。到时候七十亲卫于北面造势,而后顺势向东南而行。

    “此时东南战备必然薄弱,城内乱民没甚见识。乱世之中见城内大乱,第一件事所想必是逃难。到时亲卫合力冲破东门,应当最为简单,而后伪装成难民脱城。

    说至此,苏制停下来呷口茶水。剑圣心中痒痒,忍不住开口询问:“贤弟,我有一事相问。”

    “白兄请讲。”

    “贤弟方才也说到,贫民难民当以城南为最,那为何不以正南为口,出门而去?就算不从正南走,据我所知,西门难民也远多于东门,军容也不可同日而语,应以走西南为妙啊!”

    “白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如今云中民气渐舒,俨然有太平之气。此均云中郡守张伦淇之功。

    “我细细观察过,此人绝非易与之辈!云中极寒但百姓目前饿不死冻不翻一事早已不难。只是,二十五载之前,云中守备松懈,军队崩坏;而今军队戒严,士兵可堪精壮。

    “我一路听来,这等欣欣向荣之像应该是张伦淇之功。毕竟,这云中郡丞显然是这张伦淇亲信,而云中郡尉更是平庸至极。

    “战事一开,他一定会赌,赌我的判断。以他的视角居高,他定会这般想,乱军之首定非凡人,必然不会冲击南门,西门为最佳选择!因此南面他会直接弃而不顾或者少加加固,而直接加重西门防备。

    “但我不敢赌!虽然南门或许他压根就不会留意,但我也不能走南,而东门虽然更加整肃一些,但明日张伦淇却一定不会加固,相反,大几率会被抽调兵力!”

    剑圣叹一声受教。苏治起身,三十精壮亦肃立。

    “我今日必须讲一句话!”

    “战争,弑血蚀肉噬骨,更是刀是剑。如果一日之后,我与白大哥已遭遇不测难治。城外小庙,大伙各奔东西吧。”

    言罢,苏治眼圈已经红了,众人山呼:“必竭全力。”

    于是各归各位收拾起细软。苏治见各人已各得其所,遂转身去了后院,仰天无语。不多时,天已大亮,一夜修整备办,但见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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