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狐狸
9月9日 天气：晴
木柏松低垂着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生死不明。
我心中暗自提高警惕，四处张望一下，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越是这样，越不能大意。
多少次在生死之间的徘徊，练就了我高度反应的神经，此地处处透露着诡异，容不得半点分心。
可惜没有无人机，没法从空中俯瞰。
阿宁在电话里细细叮嘱我可能有埋伏的地方，我观察了一下地面痕迹，没有脚印，没有东西移动的迹象。
这些人难不成是飞进去的不成？
阿宁也是一头雾水，手机摄像头视线太窄，他结合立体图思索一番，也觉得颇为蹊跷。
多年以来养成的默契，让我们对彼此的专业能力都深信不疑。
“枫哥，你说，不会是这老家伙故弄玄虚吧？”
我想了想木柏松的行事作风，否定了他。
这些老学究一辈子兢兢业业，做事极为认真，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出这么大的成就。
猫着腰，一步三顾，终于走到了木柏松身前。
木柏松衣服沾满灰尘，稍微有些凌乱，头微微低垂，看不出有明显的外伤，身上也没有束缚，我用手在他鼻尖一探。
还好，还活着。
脑海中一头雾水，这个现场，绑架不像绑架，仇杀，也不像。
伸手轻轻摇晃他两下：“老爷子，醒醒。”
木柏松没有反应，但我后背汗毛却突然竖了起来。
有危险！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本能往旁边一闪，一把砍刀贴着我的胸侧肋骨划了下去，将衣服拉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耳旁有风，头微微一低，躲过另一把砍刀。
情急之下，脚往地方一蹬，一下串出两米，同时，手中手机往其中一人方向砸去。
就这片刻的功夫，我终于回过神来，和偷袭我的两人形成对峙。
细高个，身体线条很匀称，手臂很长，脚穿尖头皮鞋，其中一人皮鞋上，还带有铁片。
我看了看自己的运动鞋，爷爷的，大意了，想不到这次遇到硬茬了。
那两人对望一眼，左右抢攻过来。
“艹，两个打一个，还动刀！”我侧身避过刀锋，一个扫堂腿，绊倒其中一人，继而在地上一个翻滚，闪到另一人身后，蓄力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正要上去补一拳，之前一人已翻身起来，往我头顶砍来。
对付一人，就从容多了，我头一偏，右手以迅捷之势，一拳打在他腋下，左脚撩起，踢到他下阴处。
那人再也耍不起酷，捂住下身，鬼哭狼嚎起来。
我拎起砍刀，走到另一人面前，嘴里道：“老东西，看够了没有，再装死，我把他俩胳膊卸下来。”
木柏松从椅子上一跳而起，急忙道：“凌老弟手下留情。”
这老狐狸，终于不装了，要不是我心细，看到我踢到的那人要撞到他的时候，却有意避开，差点就被这老不正经的骗了。
若这两人是劫匪的话，可不会在意这老混蛋的安危。
还好这几年，虽然身手落下了不少，但头脑却越发清晰，对任何细节马上都能举一反三，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我在心中暗自肯定鼓励自己一下，略微平衡了点。
从地下捡起刚扔落的手机，外面蹭花点漆，其他倒没什么损坏，心里微微疼了一下。
这手机，可是我三个月的工资。
走到木柏松面前，凝视着他：“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小孩放羊，因为无聊，良心大大的坏，老是骗村中大人说狼来吃羊了，后面的结果你都知道了，狼真的来了，而羊被吃完了。”
木柏松丝毫不以为然，哈哈笑道：“凌老弟果然是个能人，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挥挥手，那两个高个子随即退了下去。
我冷冷望着他，说道：“说吧，今天要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把你绑到夜院酒吧当老鸭子。”
木柏松和煦笑着，搂着我的肩膀，连连赔礼。
我甩开他：“你个老玻璃，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说真的，看他这副嬉皮笑脸，为老不尊的模样，我之前对他的尊敬荡然无存，不由暗暗心疼之前送他的那本孤本。
老家伙突然换上一副深沉的神色，说道：“凌老弟，这次叫你来，是老大哥有一件事让你帮忙。”
我打断他的话：“等等，谁和你这么熟稔了，还有，你怎么觉得我会帮你？”
坦白讲，我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平凡的生活，我并不想破坏。
另外，这老东西如此处心积虑，看来想托我的事非同一般。
木柏松呵呵一笑：“凌老弟古道热肠，一定不会拒绝老夫的，再说，这件事和雨华的命运息息相关，想来凌老弟不会坐视不理。”
我冷冷一笑：“怎么，自己不好使，拿孙女说事了？”
老家伙眼珠一转，道：“我可是听说昨天雨华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是你的女朋友了，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这老家伙，满嘴浑话，居然连自己的孙女也要开玩笑。
看他这副不要脸的样子，我终于开口道：“什么事，你说吧。就算你要求我帮忙，也不用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老东西咧嘴一笑：“我早知道老弟不简单，果然，这智商，手段，身手，无论哪样，都是人中龙凤，更重要的，你一旦发觉不对，便马上能赶过来，这份对雨华的心意，才是最难能可贵的。雨华真是有幸啊！”
我打断他：“我有女朋友了，你不要乱点鸳鸯谱。”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是你和木雨华一手策划的？”
如果木雨华真参与其中，我肯定扭头就走。
老家伙一愣，笑道：“不是还没有结婚嘛，都有机会。”继而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脸上现出悲伤的神色：“这件事是我一力策划，雨华不知情，我找个理由，打发她回老家了，那地方没信号。”
我心里松口气，这老家伙，片刻之间就集高兴，悲伤，惊诧，谆谆善诱于一身，转换自如，不去做演员，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