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人不打脸
9月4日 天气：晴
这两天天气明显感觉已经温和下来，虽然阳光依然耀眼，但已感受不到前几日那种炙热。
木老爷子的药颇见疗效，这两日那种恶心翻腾的感觉明显淡了许多，但每晚夜深人静，那种从胃里翻腾出来的火热的灼烧，仍然让我夜不能寐。
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特意捯饬了一下自己，换上一身浅色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然后寻着地址，来到朱叔居住的地方。
门口有警卫站岗，看得出朱叔如今地位不低。
我说明来意，警卫特意打电话确认一番，才放我进去。
小区很安静，高大的梧桐树片片金黄，在这林荫大道上。
我忽然很想感悟一下人生。
朱叔的爱人我从未见过，人很热情，一直拉着我嘘寒问暖，很明显，朱叔提前打过招呼。
她也姓朱，他们有个女儿，取名叫朱双，倒也贴合情况。
只是我和朱姨从未见过面，几句客套话一过，便有点冷场，她久居高位，养尊处优，多年的人情世故，让她对每个人都保持淡淡的客气。
当然，也保持淡淡的距离。
朱叔还在单位上开会，来之前，特意给我电话过来，让我多等一会，我在家里百无聊奈，只好拿着遥控器，装作津津有味看着泡沫剧。
朱姨今天没让保姆来，而是亲自下厨，以示对我的重视。
趁着空暇，我打量一下四周，家里简洁大方，很宽敞，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我看到其中一幅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是北宋时期的真迹。
心里有淡淡的哀伤，希望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
朱叔今日特意提前回来，进门就重重捶了我一拳：“好小子，现在才来看我。”我笑笑，帮他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俩人在沙发上说了会别来之情，朱姨便招呼着我们吃饭。
饭菜很简单，普通的四菜一汤，朱叔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没有商标的酒，看着我：“战友送的原酿，喝点？”
我接过瓶子，帮三人都倒上一杯，接连敬了三杯。
朱叔一时感慨，不由说起小时候我怎样怎样的糗事，我在旁陪着笑，时不时纠正一下细节。便是连朱姨，几杯酒下肚，受我们气氛感染，也渐渐和我消除了陌生感，开起玩笑。
他是我很好的长辈，我和他小时候呆的时间比我父亲都多。
饭后，他拉着我，逐个欣赏他这些年的收藏，笑着对我说：“这墙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除了这一幅。”
指着我白天所看的那幅字，语气都有些哽咽：“这是一个战友临终送的，托我好好保管，将来给他家后人。”
我心里一松，一块大石头落地，这幅字是黄庭坚真迹，以朱叔目前的收入，应该是买不起。
又和他下了几盘棋，正赶上他一个下属来汇报工作，我见他有事，便想告辞。
朱叔一把拉过我，说道：“不用避讳，这位是晋城的许总，他找我，是有个审批项目。”又对那位许总介绍道：“这是我亲侄子，这两天在晋城出差。”
那许总登时对我热情许多，递给我一张名片，道：“小兄弟年少有为，改天喝两杯，我们多亲近亲近。”
他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这个人真会来事，短短几句话，便和我像故友重逢。
我客套几句，又呆了片刻，便告辞出来。
夜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些，不想一时回去，叫个车，又到了夜院酒吧。
这里的音乐依然震耳欲聋，我找个卡座坐下，很不巧的，又遇到几张熟面孔。
是前几天和林珊一起喝酒的那两个男的。
真是奇怪，听林珊讲，他们的家境并不差，在本地也算名门，怎么偏偏喜欢到夜院这种不上档次的地方来。
难道是这里的妹子好泡，亦或是这里才能体现他们身份的高贵？
那二人身边围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皆尽讨好放浪笑着。
林珊不选他，真是理所当然，这种二世祖，一无是处。
我并不想节外生枝，将脸微微朝里侧了一下，但其中一个上厕所的时候，仍然看到了我。
那个人显得很高兴，招呼同伴一下，阴阳怪气说道：“看看是谁来了，怎么一个人，被林大小姐甩了？”
我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没有看他。
“哟，不高兴啊，前几天不是挺拽的嘛？一个人来找刺激啊，要不要哥们介绍两个给你？”那人继续挑衅着。
另一人拿出手机，对着我一顿拍摄。
我脸色冷了下来，说道：“删了。”
那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戏虐。
我上前一步，抢过手机，然后扔到啤酒杯里。
那人手忙脚乱拿出来，手顺势向我推来：“活的不耐烦了？”
我微微一侧，顺势在他背上加把劲，那人头往墙上撞去，撞得五荤三素的，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这时，另外一个看我出手，顿时一拳打来。
我头微微一侧，抬起右手，卯足力气扇去：“头脑清醒了吗？”
酒吧音乐这么大，都没有掩盖住这一耳光的响声。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那人明显恼羞成怒，拿着一个啤酒瓶向我头上砸来。
我微微叹口气，伸出脚，在他腿上一勾，他便失去重心，张牙舞爪向桌子撞去。
这一下应该很疼，那人连连叫喊，好半天没有站起来。
旁边看热闹的人均发出一声惊叫，我不再理会他俩，挤出人群走了出来。
身后依稀听到保安的叫喊，我微微一停步，见没人追来，这才抬步离去。
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蠢人，这样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