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加深融入
早晨，廖聪早早就起来了，一时兴起，打开门沿着村子跑步，天短，蒙蒙亮，廖聪认准一个方向，跑到附近再也看不到一个建筑，这才折返。
一群早起的老头老太太聚在路口闲聊。
“谁家孩子？”
“没看清。”
“大清早的，挺精神，比我孙子强多了，我孙子不叫不起来！”
“惯的，咱们年轻的时候，四五点就干活挣工分了！”
廖聪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这群老人家他一个也不认识，跑到家，爷爷也起来了，正在灶台烧火做饭。
廖聪家有一片梨树地，每年修剪下来的树枝就是最好的柴火，都被家里整齐地摞在墙边，房顶上也有，还都是很粗的那种，爷爷说是过年煮肉炖肉的时候用的好柴。
廖欢也起来了，正轻声背诵着英语，高三学生很辛苦，尤其是自觉自律的学生。
廖聪没有打扰，回自己床上坐好，拿出画纸和画笔，几幅画早早构思好的，到现在才动笔。
认真起来就忘了时间，廖欢推开门叫廖聪吃饭，一进门就见廖聪正在那涂涂画画，顿时来了兴致，几步走过去，一眼望去顿时眼前一亮。
“哇！”
“厉害吧！”
“嗯嗯，你从哪弄来的图片，这颜色是你画上去的？”
“什么嘛弄来的，我画的！”
“你？”廖欢一脸惊愕，继而嗤笑道，“别逗了，你画画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小时候鸭子都能画成癞蛤蟆，你这画是打印的吧？哪找来的图，这些衣服都好好看，看着跟真人一样！”
廖聪哼了一声，拿出徐婉清的照片：“看看，是不是一个人。”
廖欢看着照片，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这谁啊？你交女朋友了？上次来的呢？分手了？”
“你就看看和画里的人是不是一样的！”廖聪懒得解释：“就这张吟游诗人！”
“真是你画的？”廖欢不可思议，“太像了吧！”
奶奶在外面喊着：“大欢，二聪，你们姐俩干嘛呢？吃饭了还不过来！”
“来啦！”廖聪匆忙将画放好。
“给我画一张！”
“信了吧？”
“你画出来我就信！”
早饭是挂面滴了几滴香油和酱油，还有馒头和昨晚的剩菜，廖聪看爷爷奶奶吃得很痛快，廖欢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吃着，他这阵吃的太好了，由奢入俭有些费劲。
上午，廖欢继续复习功课，廖聪则在自己房间里画画。
十点左右，一阵童稚的喊声突然传进廖聪的耳朵：“哥哥，哥哥！”
廖聪开门走进院子，就见姨家的大橙子和小舅家的小小俩人一前一后扑向自己。
廖聪赶忙接住俩小孩：“呦，你俩咋来了？”
小舅从门口走进来：“二聪，橙子回来非要找你，我就带她俩过来了。”
廖欢也跑出来，笑嘻嘻问道：“舅舅，我姨她们也回来啦？”
“嗯，回来了，今天中午都去你姥那吃饭，你大舅家也去。”
廖聪笑着摸摸大橙子的圆脑袋：“行啊。”
“哥哥，我要画画！”大橙子很急切地拉着廖聪的手，小小已经跑进廖欢的屋子，手里握着个啃了一口的大梨又跑了出来。
廖欢作为这一辈儿的老大，很宠这些年纪小的弟弟妹妹，尤其她在姨家住了好几年，几乎是带着大橙子长大的，一见面就抱着大橙子嘿嘿直笑：“沉了这么多，我都抱不动了！”
“画画，画画！”大橙子心心念念，对廖聪比廖欢还亲。
“小没良心的！”廖欢戳了大橙子一下，对小舅道，“舅舅你先回去吧，一会我们带他俩过去。”
“行。”家里人团聚，午饭要准备的东西多，媳妇肚子大着，王大龙不能离开太久，对女儿小小道，“听你姐话！”
“知道啦！”小小都上小学了，小大人一样点头，颇有嫌弃自己老爹的话多。
廖聪将自己画好的画收好，取出几张白纸，俩小家伙早就被廖聪整盒的彩笔吸引了，歪歪扭扭地在纸上涂着。
“还真画出来了？”廖欢拿着自己模样的画像，啧啧称奇，“还是古装侠女！”说着还比划了一下画像上的动作。
“昨天看的少年包青天里的楚楚。”
“我说这么眼熟呢，啧，真好！”廖欢很满足。
好不容易小姐俩玩累了，廖聪姐俩领着小姐俩骑着三轮车去鸡房，两小只被小猫崽吸引了，非要抱走一只，被廖聪妈三言两语打岔糊弄过去，小猫还小，送人也得等断了奶。
廖聪妈看着俩娃，廖聪和廖欢风风火火收完鸡蛋，廖聪爸喂料喂水，一家人忙活完，这才往北庄姥姥家赶。
姥姥和姥爷住的院子不大，是大舅家的房子，院里栽着好多种树，柿子树，石榴树，枣树，还种着好多花，如此一来更显得小院子满满当当。
人很全，大舅一家，小舅一家，小姨一家，廖聪妈是老大，看这样子姐四个经常这样聚会。
廖聪也是第一次认全这边的亲戚，大舅家俩儿子，老大王晓青比自己小一岁，上初三，老二王晓阳再小三岁，小学六年级，加上橙子和小小，廖聪这一辈就这几个，哦，小舅妈董玉敏还怀着一个。
姥爷满面红光，俩儿子俩女婿陪着聊天，几个人聊的火热，家长里短很是热络。
廖聪妈、小姨跟两个妗子忙着做饭，姥姥也闲不住，一个劲跑来跑去给孩子们拿吃的喝的。
大舅家两个表弟正热火朝天地玩着小霸王游戏机，大橙子明显被吸引，只是他不会玩只会捣乱，没一会就被两个表哥嫌弃，被廖欢带到院子里跑着撒欢。
黑白电视里是王家哥俩操控的忍者打扮的神龟闯关游戏，骤骤的音效中，一个个忍者敌人被击杀，哥俩玩得很激动，大呼小叫着。
廖聪见俩人玩的不亦乐乎，饶有兴致地看着。
厨房里，小姨的语气从来都是很高声的：“嫂子，小青听音乐的mp3是你给买的吧？他正是初三的关键时候，不该给他买那个，影响学习！”
大妗子董颖珠嘿嘿笑着道：“他说学英语用的到，他们同学都有。”
“也不能别人有就给他买啊。”小姨哼了一声，见廖聪妈拉拉自己，又多了一句：“现在不该买，等他中考完了再买也不晚！”
“他舅给买的，挺贵的呢。”
廖聪大妗子一句话让小姨懒得再说，反正儿子是人家的，人家不上心自己上赶着要干嘛？
吃饭前，长辈是要先喝酒的，方桌上摆着切好的凉菜，热菜也一道一道送上来，廖聪和王家哥俩也被请上桌，只是哥俩心里想着游戏，狼吞虎咽一番吃饱了就又去玩了。
大舅一边给姥爷满酒一边问廖聪：“二聪，会喝酒了不？”
“不会。”
“男子汉不喝酒怎么行。”小舅哈哈一笑，把自家闺女拎过来放到腿上，拿着酒杯递到小小嘴边。
小小在廖聪吃惊的目光中，嘶溜一声把杯中酒喝光，面不改色地跳下去，找橙子继续玩积木去了。
小舅得意笑笑：“看到没，这酒量越练越好。”
廖聪苦笑，自己的酒量恐怕是练不出来了。
姥爷抬手招呼着：“喝不了酒就喝饮料，多吃点，是不是学习累着了？看着瘦了一圈了都。”
“这声音以前挺憋闷的，现在敞亮多了。”
又问了几句学校和学习的事，很快大人们的话题就不在廖聪身上。廖聪抓了把花生，饶有兴致地听着，大人们说的这些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家长里短，里面包含着大量本地的风俗习惯和人际往来，他既然已经魂穿过来，总要多听多看，以后早晚用上。
难得欢聚，陪酒的两个舅舅都喝多了，大舅脸红透了，舌头都大了，小舅早就离席歪在炕头睡着了，俩妗子一边埋怨一边还得照顾。
廖欢新奇地听着王晓青的mp3，王家哥俩还在玩游戏，瘾大的很。
突然一阵电话声响起，幸好被游戏机的声音掩盖，廖聪赶忙接通后跑到外面。
“喂，在干嘛？”卫娉婷的声音传来。
“在我姥姥家，家庭聚餐。”廖聪偷偷张望了一下，见没人发现，慢慢走出院门，走到僻静的地方，“你呢？”
卫娉婷轻柔地声音继续传来：“在家，我爸妈去参加别人婚礼了，我哥跟我嫂子回娘家了，就我一个人，好无聊！”
“出去走走啊，今天天气不错。”
“不想出去。”卫娉婷闷闷道，“我想你了，明天去职教看你好不好？”
廖聪笑笑：“我明天中午去找你吧。”
“真的？”
“真的，在哪见？”
卫娉婷欢呼道：“网吧吧，我带你吃自助餐！”
“行，我快到给你打电话。”
“嗯！”
廖聪挂断电话，手里把玩着卫娉婷送的打火机，脑海里不由浮现卫娉婷的音容笑貌，有人想念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既然自己做不出选择，那就顺其自然吧。
小姨一家着急赶车回去，中午刚吃完饭没多久，姥姥带头，一家忙活着包饺子，廖聪也在一旁擀皮帮忙，大橙子和小小一人一个面团认真地捏小动物。
廖聪仔细观察着几个长辈，姥姥性子比较急，风风火火，什么家务都干的挺利索，廖聪妈随了她，俩人脾气秉性如出一辙，小姨手比较笨，不过家庭地位高，敢说话，刀子嘴。
大妗子董颖珠给王家生了两个男孩，按说地位本来应该很稳固，但她人不勤快，啥事又爱插嘴说道几句，偏偏说得话既没理又粗鄙，经常被小姨怼得下不来台，颇不受人待见。
小妗子看着老老实实的，见人就笑，人也勤快，话少事少，不显山不露水不出挑。
廖聪觉得自己听着几个长辈的聊天，就像是看了几集家庭伦理剧一样。
送走小姨一家，廖家人也回自己家了，廖欢继续复习，廖聪则被张代叫走，跟几个同学去玩牌。
小学同学里，廖聪只认识张代，晚上天黑得早，农村又没什么娱乐的地方，十来个男生分成几波，围着几副扑克牌玩的很热闹。
廖聪不争不抢，完全是一个看客，细心听着众人聊天的细节，一晚上下来倒是把十来个同学认得七七八八。
每一次回到老家都是加深融入进程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