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程瑶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赵静那句话始终萦绕耳边，他始终不能把赵静口中那个傲娇随便的女生跟有着一双清澈眼睛的程瑶联系在一起，中午吃完饭，周玉双跟史雪霞几个正互相讨论着作业习题，廖聪一个人溜溜达达走到二班门口。
廖聪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程瑶的身影，徘徊了一会，刚要走，迎面走过来一个板寸头少年。
“哼！”少年对廖聪冷哼一声，而且明显眼中带着冷意和恨意。
廖聪一愣，他记忆里没有和这个人有过接触。
“你来干嘛？又想偷书？”少年语气很冲。
“呃，高鑫？”廖聪猜测道。
少年冷笑一声：“怎么，现在又认识我了？以前见了不是装不认识吗？”
廖聪疑惑道：“这……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少年正是高鑫，只见他一把推开廖聪，“现在不得了了，大歌星，会弹吉他，会画画，会打篮球，出尽了风头，以前初中怎么没见你这么拽？为了几块钱偷舍友租来的书，咱们同宿舍三年，亏你也干得出来！”
廖聪眨巴着眼睛，他很无辜，即便是有也是廖大哥做的，跟现在的他可没半点关系。
高鑫见到他一脸无辜的表情，眼中的怒火和恨意更盛：“廖聪，我后悔认识了你，更后悔三年里跟你称兄道弟，以后咱们还是别见面的好！”
两人的争吵引来对面一班教室的很多同学，其中就有林晓峰，他隐约听到高鑫的讲述，顿时对廖聪嘲讽道：“没想到，你廖聪竟然是这么无耻的人，嘿，竟然摇身一变，在高中重新耀武扬威，脸皮是真厚！”
高鑫瞥了林晓峰一眼，却没有说话，转身就朝自己班级走去。
“等等。”一个女生喊住高鑫，正是赶过来的程瑶，只见她嫌恶地瞥了林晓峰一眼，对高鑫和廖聪道：“你们俩跟我来，有事跟你们说。”
程瑶说罢走向天台，高鑫犹豫了一下，跟在她身后，廖聪也迈步跟上。
找到一个僻静之处，程瑶停下脚步，低着头背着身对二人道：“高鑫，书不是廖聪偷的。”
高鑫一皱眉：“程瑶，这事你不用管，你也不知道里面的事，书店老板说了，就是一个穿着蓝色毛衣的人还的书，当时我们宿舍除了廖聪，别人都没有蓝色毛衣。”
廖聪默然不语，他根本没有这段记忆，无从辩解。
程瑶急道：“是你不知道才对，那本书是林宁还的！”
“嗯？怎么可能？”高鑫一愣，摇摇头不相信地道：“林宁那么讲义气的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书多少钱？我赔给你。”廖聪平静看着高鑫，“以前的事我不想提起，你既然这么肯定，那就算是我偷的。”
“20块钱！”高鑫看着廖聪，恨恨踹了天台的墙面一脚，“我踏马在乎的不是这20块钱，我在乎的是我当时明明都急成那样了，你还装得若无其事，要不是我去书店问清楚，还不知道竟然是你偷了我租的书，老子当你是兄弟，你竟然把我当傻子，混蛋！”
高鑫重重地踹着墙，直到气喘吁吁，深吸了一口气，“廖聪，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程瑶急道：“高鑫，你怎么不信我，我亲眼见林宁拿着那本书还的！”
“程瑶，我不想再提这件事。”高鑫回头看了程瑶一样，眼神闪烁，“你最好离他远点。”说罢，扭头就走。
程瑶要去追他，却被廖聪伸手拦住：“程瑶，算了。”
“什么算了，我要让他知道真相。”程瑶是替廖聪着急：“明明是林宁的错，他为什么怪在你身上？”
廖聪想起赵静说过，自己蹭别人的钱通宵，还借钱请人通宵，兄弟情牵扯到金钱，也没必要深究了：“当时我们一起通宵上网，不管是谁有钱，都是一起花的。”
04年，20块钱对学生来说可不算小钱，那是几天甚至一周的生活费。
“就是他，就是林宁，他这个混蛋！”程瑶气愤不已。
廖聪不在意地摆摆手，小心开口：“你跟他不是处对象吗……”
“别跟我提他！”程瑶眼睛哭红了，“我是跟他好过，可我们早就分手了！”
“我听说你跟他……”廖聪将两根食指并在一起。
程瑶脸一白：“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廖聪看着程瑶眼里流露出的一丝哀求，肯定地点了点头：“相信！”
程瑶眼中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蹲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道：“谢谢！”
廖聪蹲着脚有些难受，干脆一屁股坐下，劝道：“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程瑶心情平复了些，幽幽道：“廖聪，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这个时候廖聪怎么可能给出拒绝的答案，点点头道：“你说，我听着呢。”
程瑶双手抱膝，将脸埋在中间，低着头无神盯着地面：“初二时林宁追求我，当时我鬼迷心窍，看他长得帅就顺势答应了，他很体贴，人也很风趣，当时觉得他整个人就像是太阳一样发光。”
“你们那时迷上网吧，几乎每天都去，有时候还逃自习课去上网，那时候咱们都是借读生，生活费都是家里一月一给，你们几个节衣缩食就为了省出上网的钱，这事全班都知道，林宁这个人很好面子，你们每个月月末通宵的钱，其实都是我省出来给他的……”
“谈恋爱嘛，我当时是反而觉得是他很需要我，还自鸣得意，从家里偷偷拿钱，省自己的生活费给他，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转眼就跟别的女生……”
廖聪一愣，看向程瑶，只见她眼中泪水决堤，无声流下。
程瑶平复了一阵：“当时学校翻修，女生宿舍一间住了十几个人，太挤，我就跟几个同班女同学在校外合租，初三后半年的时候，有一次我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跟赵爽在我们房间里……”程瑶眼泪流下来，“赵爽平时跟我关系最好，最开始出去租房也是她提议的，我没想到她居然……更没想到林宁会脚踏两条船，心灰意冷后我跟林宁分手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班里人都传是我跟林宁……”
“当时的我万念俱灰，别说跟他们争执，就是连见到他俩都觉得恶心，最后搬回了学校宿舍，林宁几次求我原谅我都没理会，赵爽也解释说是误会，我都没理会，不过林宁最后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是他甩了我，而不是我甩了他，当时真的很无语，没想到他在意的居然只是这个……”
程瑶说到这，狠狠擦了几把眼泪，看着廖聪露出一丝笑容：“你还记得吗？当时我被所有女生孤立，没有一个朋友，有一天晚自习突然下大雨，我要回宿舍却没有伞，是你把伞给了我，自己冒着雨跑回宿舍的。”
“哦，是吗？”廖聪根本没有这段记忆，含糊着道，“这种小事，是个男人都会帮忙吧。”
“林宁当时可是拿着伞的，就想看我出丑的。”程瑶冷笑，“估计就是因为你帮了我，后来他才偷书嫁祸你。”
廖聪摇摇头：“不要瞎联想，心里要阳光一点。”
程瑶点点头，见廖聪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也不愿意再提及林宁，两人沉默了一会，程瑶小心翼翼看着廖聪，眼神中闪着期待：“我们算是朋友吗？”
“当然。”
“滴，和程瑶的羁绊值+10”
“谢谢你廖聪。”程瑶哭着抬起头，梨花带雨的美让廖聪心头一颤。
预备铃响了，廖聪站起来，看着程瑶伸出的手，轻轻握住一用力把她拉起来：“上课了，走吧。”
“嗯。”
“最好洗把脸再回去。”
“很丑吗？”
“你可是校花，总要顾及形象啊。”
“噗……廖聪，谢谢你那天的伞！”程瑶抱了廖聪一下，很快又羞红着脸跑开，边跑边道：“等我有空了上你们班找你去玩，给你补习，争取赢了林晓峰那个讨厌的家伙！”
廖聪点点头，边走边想：初中天天上网吗？那想必家里也是知道的吧，怪不得上次在小姨家见到这具身体的父亲，总觉得他过于严厉，原来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下午第三节课地理课，魏颖欣上完课就羞羞答答地走到廖聪身边：“听你们陈老师说，你答应了？”
“嗯，不知道魏老师想好画什么样的了吗？”
“漫画人物可以吗？”
“哪部漫画？”
“阿拉蕾。”
廖聪一愣：“抱歉，我没看过。”
魏颖欣错愕道：“电视里刚放过啊。”
随着魏颖欣的细节描述，高明也在一旁猛点头：“我看过，我看过，就是大饼博士制作的机器人娃娃，很可爱很搞笑的动画片。”
廖聪看着魏颖欣眼中的失落，提议道：“呃，魏老师，你有没有图片什么的，让我看一下也可以。”
魏颖欣眼睛一亮：“漫画书可以吗？”
“可以。”
“我去拿！”说完魏老师噔噔噔快步离开，上课前又跑回来，将一本漫画递给廖聪。
廖聪去接，魏颖欣却突然收回手。
“魏老师放心，我不会弄坏的。”
魏颖欣郑重道：“不是，你答应我，上课和自习课不能看，画也不着急，你还是学生，而且马上要考试了，老师不希望因为我影响你学习。”
廖聪微微一笑：“知道了老师。”
“好，那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了。”魏颖欣紧张得看着廖聪，当她从陈灵芝口中得知廖聪有条件时，她其实是犹豫了很久的，毕竟有种做交易的感觉，而老师跟学生交易总是让魏颖欣觉得不合适。
廖聪接过漫画书：“很简单，以后我在地理这一科上有了问题，希望可以在晚自习下课后，去办公室请教魏老师，作为交换，可以多给魏老师画几张。”
“就这个啊？”魏颖欣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只要我在学校，随时都可以，这本来就是老师应该做的。”
廖聪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魏颖欣笑着和廖聪击掌，然后转头看向其他同学：“大家也是哦，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中午或者晚自习前后我一般都在办公室的。”
“谢谢魏老师！”
“你们肯用功，老师高兴还来不及。”魏颖欣干脆走到讲台上坐下，“现在我也没事，你们有问题可以提问。”
很快就有同学抱着书本走到魏颖欣身边，考试在即，同学们的学习气氛很浓，蹭老师额外的小灶就像是捡到便宜一样让人有种异样的满足和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