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的身份
一早晨的狂奔，陈默因为鼻腔的异样几度窒息，因为无缘无故突然被晋升为体委，而且是被体育老师点名任命，许多同学都有着和张代一样的疑惑，他们还没有反抗老师的勇气，大部分人看向廖聪的目光虽然带着色彩，可毕竟大家还不算熟悉，无伤大雅，但跑步途中他这副要死的样子还是极大拉低了大家对他的印象。
二十圈跑完，各班级原地解散，九月的天还是热热的，剧烈运动后，身上更是汗渍渍的难受，女生大多先回宿舍清洗，男生则在操场的水池随意洗了把脸，就成群结队地跑去吃饭。
“咱们不用回去拿饭盒吗？”瘦小的张昭问道。
“食堂有！”王强不紧不慢地说着，和高飞翔，张昭慢慢走到前面，一夜同床铺的经历迅速拉近了感情。
“廖聪，吃啥？”张代问陈默。
“随便吧。”陈默已经初步接受了新的身份，随口敷衍着。
“胖子，你跟廖聪先占座，我和高明，耀宗先打饭，一会换你们。”张代招呼着，跑到打饭窗口。
肉眼可见，小小宿舍分成两拨，五个上铺暂时结为一伙，陈默没有多说，和秦文武一起走到一个空桌前占住。
秦文武没话找话，问道：“你中考多少分？”
“呃……忘了……”
秦文武不相信，这才俩月，还以为对方是分少难为情，很快将话题转移：“你跟体育老师认识吗？他怎么点你当体委？”
“不认识。”
“你几月的？”
陈默一个也答不上来，顾左右而言他：“哎，你看，那边那几个是咱们班的吧。”
“是，郝班长他们宿舍的。”
二人没说几句，张代三人就拖着不锈钢饭盘回来了，上面各有一碗小米粥，米粒稀得能数过来。
“馒头两毛一个，菜四毛一份，粥免费！”张代交代完，抓起一个馒头大快朵颐。
陈默走到食堂窗口，里面是热气腾腾却看着丝毫没有食欲的饭菜，白菜，冬瓜，萝卜，连块肉都没有，不由得犹豫起来，秦文武端着餐盘点了一份冬瓜，两个馒头，刷完饭卡，自己拿碗在一旁的粥桶里盛了满满一碗，这才满足地往回走，陈默随意指了指白菜，只要了一个馒头，粥也盛了一碗，饭卡上的余额他瞟了一眼，九十八块七。
慢吞吞地吃着，食堂人越来越多，先吃完的张代和高明两个盯着食堂门口，对进进出出的女孩品头论足，出奇的是话痨的秦文武却没参与进去。
“他不会是还没开窍吧？”陈默一边喝着稀粥，一边猜测着。
“滴滴……”突然一声汽笛声响起，张代一个健步就蹿出食堂，没一会便回来，兴奋道：“教官们到了，看样子是真正当兵的。”
高明理所当然地道：“军训嘛！自然要部队的兵来训！”
张代还是很兴奋，看着吃得慢吞吞的陈默，忍不住道：“廖聪快点吃，今天军训第一天，你这个体委一会可得好好组织纪律，早上跑圈时郝班长他们宿舍的人在底下阴阳怪气的，别理他们，我们都支持你。”
“对，我们都支持你！”秦文武嘴里一口馒头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出言支持。
“好。”陈默难得露出笑容。
“滴，和张代的羁绊值+1”
“滴，和秦文武的羁绊值+1”
“滴，和高明的羁绊值+1”
“滴，和吴耀宗的羁绊值+1”
四次声音先后响起，陈默确定自己没有幻听，还没等他好好琢磨，人已经被吃饱的秦文武拉着跑出食堂看大巴车。
五个少年没回宿舍，就在早晨集合的地方随便找个树荫蹲着，相互之间打听着彼此，刚刚认识不超过一天的几人正试探着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陈默的沉默并没有让几人觉得不对，聊得热火朝天，等高飞翔三个吃饱寻过来，八个人就更能说了。
“羁绊值是什么？”陈默忍不住猜测，坐在树荫下，感受着呼吸不畅的感觉，还是有些意难平，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廖聪了呢？
恍惚中，一个机械音响起：“不是你自己答应换命的吗？”
“谁？”陈默悚然一惊。
“别抗拒，我拉你进来。”机械音再次响起，陈默意识一阵模糊。
一阵轻微的眩晕后，陈默睁开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纯白色房间内，正对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
“是你！！！”陈默惊讶，他终于回想起睡醒前的事，看着身体有些虚化的风衣男，陈默下意识后退一步，几乎紧贴住墙壁，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存在的时间最多不超过10分钟，你确定要跟我讨论这么没有价值的问题？”风衣男面无表情，看到陈默的慌乱，头像机器人那样歪了一下，坦言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以你的理解，我应该是未来科技机器人，对了，我叫明运。”
“时间有限，听我说。”明运打断陈默的蠢蠢欲动，继续道，“你来到这个时间线可以说是我的失误，为此我会给你一些补偿，现在的我只是一段意识体，能量还能支撑几分钟，嗯，你有八分多钟的时间向我提问。”
“我还能不能回去？”
“不可以，我的失误导致你来时的时空里的肉身已经不存在了。”
陈默自嘲一笑，好吧，回不去就回不去，反正那个时空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陈默自暴自弃地想着，脑海中秦佳怡的音容笑貌却越发清晰，笑容更加苦涩，希望她越来越好吧。
“廖聪是饭店大哥的名字吗？”
“是，也是你们两人同时确认换命的。”
“他现在怎么样？”
“因为意外，他还是他。”
“那就好，羁绊值是什么东西？”
“用你的理解，你魂穿的时间点是廖聪记忆最念念不忘的一段，距离你生活的年代大概三十年吧，他年少时珍惜的、所有与身边人有关的回忆都与你现在息息相关，有些遗憾甚至成为他的执念，现在你就是他，一切和他有关的人因你产生的激烈的情绪波动，都会转化成羁绊值。”
“羁绊值有什么用？”
“积累足够的羁绊值可以开启廖聪本人的记忆节点和执念节点，并以任务的形式发布给你，完成便可获得奖励，这也是我给你的补偿之一。”
“完不成会怎样？”
“只有奖励没有惩罚。”明运顿了一下，道，“能惩罚你的不是我，天道轮回自有定数，一旦你过多干扰世界秩序，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怎么算干扰世界秩序？”
“蝴蝶效应听过吧，你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改变身边人命运的走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本来应该死去的人被你救下，或者本该活着的人因你而死，甚至你今天多吃一个馒头也有可能产生蝴蝶效应扩大成灾难级的影响。”
陈默慌了：“那我岂不是要束手束脚？”
“细微的改变不会影响大局，你只是小人物，只要你不疯狂作死，比如预言后世的信息，平时你影响到的也只会是身边的普通人，当然就算影响不大，你一样会受到天道惩罚，放心，不会死，最多只是生不如死。”明运的最后一句话让陈默并没有觉得被安慰道。
“你还是尽量按照廖聪原有的命运轨迹行事，我贴心给你准备了每一年的主线任务，都是契合廖聪本人生命轨迹的重要事件，这样一来，你也算是有大概的方向，算是我对你另一份补偿。”
陈默努力消化着这些内容，一时间大脑空白，竟是再想不出什么问题。
明运大度的道：“时间不多，作为最后一个补偿，你可以指定一样奖励，不影响世界秩序的情况下，我都可以当做任务发布给你。”
陈默苦笑一声：“能不能让我的鼻子变得正常，时时刻刻这样受罪，体验感很差呢。”
“如你所愿！”明运一挥手，房间内立时出现一台颇具科幻色彩的浮空屏幕，此刻明运的身影越发虚幻，他用最后的时间道：“以后你若是想随时查看任务和羁绊值，操作屏幕即可，只需连续默念三遍命运就可以回到这里，想要出去就连续默念三遍羁绊。”
“我回到这，现实中的身体是一起消失吗？”陈默惊问，要是自己时不时凭空消失，恐怕会引起恐慌，自己不会被抓去切片吧……
“不会，现实中你只是睡着了而已，记住，灵魂具有唯一性，祝你好运！”明运说完这句话，挥挥手，眨眼间消失不见。
陈默走到屏幕前，伸手触碰，看着里面的图像文字，不由得吐槽：“三十年前啊，这玩意跟现在这落后的时代严重不符啊。”
主线任务：【新的身份】
任务介绍：努力适应廖聪的身份，不被所有人发觉异样，任务时间截止年末最后一天（友情提示：阴历年）。
任务奖励：命运点+1
支线任务：【恢复健康】
消耗2点命运点，修复并治愈身体各器官，达到宿主年纪的正常水平。
羁绊值界面，总值4点，张代四人栩栩如生的头像下各有一个绿色的数字1。
默念三遍羁绊，陈默回到现实，睁开眼，不知不觉间，操场已经人满为患，高一10班的人也自发聚在一起，健谈的高飞翔正带着哥几个正和同班几个女同学聊得热火朝天。
以后我就是廖聪了，那个时空不一直是自己想要逃避的吗，以另一个人的身份重活一次，这样也好。
陈默初步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嘟！”
“集合！”
“各班体委整队！”
尖锐的哨声让嘈杂声戛然而止，体育老师彪悍地吼着，若有若无地看了廖聪一眼，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廖聪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大叫：“10班的同学请过来集合，按照早晨班主任老师调整的位置站好！”
“快快快，集合了，集合了！”张代，秦文武几个忙出声帮着吆喝，有人组织，同学们迅速站好。
等所有学生排列站好后，体育老师等学校的高层身后，整齐地跑出一队着装整齐的军人，个个身强体壮，庄严肃穆。
十个高一班每班配备一名教官，分到10班的是一个瘦高的教官，足足有一米八五，即便是在教官队伍中也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10班里最高的杜伟峰也不过一米七五出头。
廖聪等人整队的操场不过是学校上体育课的地方，八个篮球架形成四个篮球场地，早晨二十圈跑下来也不到两千米。
军训自然不能在这样狭小的地方进行，学校特意开放大操场，那是建在学校北面的露天场地，占地极广，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平整的水泥路跑道内外是特意修整过的草坪，满是绿意盎然之色。
“真大！”秦文武啧啧出声，抬头却看到教官警告的眼神，顿时一缩头不敢放肆。
十个班被教官们分散带走，相互间的间隔极大，互不影响。
“稍息！”教官喝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建军，一周的军训期间担任你们的教官，现在我宣布几个规矩，第一，所有人必须服从我的安排，努力训练，不得出现打架斗殴等恶劣事件；第二，军训时不得交头接耳，有个人事情必须提前喊报告；第三，着装一定要整齐规范……”
说着，胡教官走到廖聪身前，一拉廖聪的腰带，轻轻晃晃：“像这种绝对不行，腰带一定要扎紧，不能松松垮垮，裤子中线对称，上衣平整，挽起袖子的都放下来。”
“报告。”班长郝旭阳道。
“讲！”
“天气太热了。”
胡教官眉头一皱，大声点：“知道为什么军训要在这个时间吗？就是为了锻炼你们的意志，酷热就是一个手段，相比暑假的天气，现在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不要求你们像军人一样完成高负荷的训练，可你们也不能白军训一场，在我手底下这几天，至少也要有个军人的样子，听明白了吗？”
“明白！”郝班长大声应答。
“你们呢？”
“明白！”
“给你们一分钟整理着装，体委班长检查男生，第一排第一个第二个女生，检查女生着装。”
“是！”廖聪几人立刻应道。
一阵鸡飞狗跳，每个人都按照教官的要求开始整理着装，胡教官面不改色的束手站得笔直，威严就这样树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