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谁？
“换……换命？”
即使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老廖和青年突然听到风衣男的话还是忍不住一颤，深夜里突然听到诡异的腔调，说的还是鬼故事一样的诡异之事，最关键这风衣男的形象亦是诡异奇怪的很，正常人谁心里不咯噔一下。
“兄弟你有点吓人啊。”青年故作轻松的开口，抬头便看到风衣男眼中一闪而逝的蓝色电流。
“咦？”青年揉揉眼，面前还是那个冷漠，一本正经的风衣男，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真是醉了，都出现幻觉了。
“换啊，能换换当然最好了，我要是有这一手唱功，那得多让闺女长脸，哈哈！”老廖本是陪着喝了几杯，可他酒量本就浅，此刻竟是比青年醉的更厉害。
“老弟，你愿不愿意跟我换换？哈哈……嗝！”老廖打了个酒嗝。
话题又转回来，不过那诡异瘆人的情绪却一下消失，青年往嘴里扔了几颗花生，笑笑道：“我也愿意，活了二十几年，天煞孤星一样，我也想感受感受正常人有家有室的生活。”
这句话说完，时间恰好走到半夜十二点，风衣男眼中闪过精芒，两只手突然伸出，分别握住老廖和青年的一只胳膊，冷冽的声音伴随着冰冷的触感在两人耳边响起。
“如你们所愿！”
老廖和青年身上同时闪过诡异的电流，浑身剧烈抽搐，风衣男的双眼如同两个袖珍的屏幕一样，分别将二人生平过往以一种骇人听闻的速度回溯一遍。
老廖和青年触电般颤抖，桌子也被带得直晃，青年面前的啤酒瓶晃晃悠悠倒下，咕噜噜一阵转动，接连碰撞几个盘子，竟转到老廖面前，半瓶啤酒倾倒，酒液顿时洒在老廖的胳膊上。
“滴滴滴，警告！警告！能量传导受阻！”
“滴滴滴，警告！警告！能量传导受阻！”
一连串的机械音从风衣男的胸口发出，风衣男双眼一眯，迅速松开老廖的胳膊。
“换命”的两个载体有一个出现问题脱离，另一个只会更加危险，青年此刻抽搐得更加剧烈，桌子上的酒瓶、盘子、筷子被他带得一阵乱响。
“滴滴滴，警告！警告！”连续的机械音响起，风衣男双眼再次闪过复杂的纹路，一个黑洞凭空出现，兽口一样张大，逐渐将青年吞噬。
风衣男一弹指，一缕黑气附到少年身上，随之一起消失，就在此时，天降旱雷，径直劈向风衣男。
“打得真准！”风衣男捂着被劈中的肩膀，快步走出小饭店，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酒桌上，老廖脸上带着笑容，他做了一个很真实的美梦，梦里，他变成青年陈默，在人声鼎沸的酒吧中唱出一曲曲劲歌，酒吧里人群随着音乐疯狂摇摆呐喊，那种成就感真实地让老廖热血沸腾！
这个梦老廖记了一辈子，这段明明虚幻却记忆深刻的美梦成为老廖最美的回忆，之后他跟老婆闺女提过，只是他再也没见过那一夜和他一起喝酒的陈默。
有时候，老廖也分不清那一晚是梦是真！
“铃铃铃……”
“起床了，起床了，第一天军训，大家别迟到了！”一阵喊声惊醒了陈默，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刚刚恢复知觉，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鼻子里像是堵了东西般呼吸不畅，脑袋也如同宿醉一般昏沉。
“滴，命运系统已绑定！”
“什么声音？”陈默以为是幻听，右手撑着身体坐起身，扭头就看到一个光着脊背，穿着三角裤的少年正快速地往身上套衣服。
“这……”陈默一惊，自己身边什么时候睡了一个人？睁开眼望向四周，眼睛瞪得更大，只见自己身处一个陈旧的房间内，此刻的他在一张上下两层床的上铺，右手边是两个匆忙穿衣服的少年，两人和陈默三人挤在并在一起的两个床铺上，铺盖是三幅。
左手边是一个狭窄的过道，过道左边是一张单独的上下铺，也许是注意到陈默的目光，同在上铺的一个黑瘦少年呲牙笑道：“看啥呢，还不赶紧穿衣服，忘了咱们军训，早晨要先跑步吗？”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靠近门口的上铺一个微胖的白皙少年也对着陈默道：“快穿，快穿，第一天可不能迟到，昨天郝班长就强调过了……”
“他就是爱表现，不过咱们宿舍可不能让他们超过去！”下铺传来一个略显嚣张的声音。
“要不是你非要打牌，咱们能起这么晚。”
“赶紧的吧！”
陈默右手边两个少年已经穿戴整齐，各自一身军绿色的军装，其中一个呼啦一下拉开身后的窗帘，一股温和的阳光照进房间，二人接连从陈默身边跨过去，左手边的黑瘦少年也跳下床铺，几人从过道穿上自己的鞋子，端着洗漱用品走出门外。
“快点吧！”白皙少年穿着绿衣服，一边催促陈默，一边一跃跳下床，走出门外。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陈默脑袋一片空白，他隐约记得昨天参加前女友的婚礼，夜里在一个小饭店里喝闷酒，怎么一觉醒来出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军营吗？”陈默根据少年们身上的衣服判断道，紧接着摇摇头，“应该不是！”
这群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半大小子，高矮胖瘦的稚嫩长相也不像新兵。
“难道是什么恶搞的综艺节目？”陈默打量着四周，可陈旧的房间太过普通，根本没有摄像头的痕迹，墙体上的白灰也掉了好几块，几张老旧的海报也有些残缺，上面还有些涂鸦，回头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发现自己竟是在四五层高的楼层，耳中听着房门外越来越嘈杂的脚步声，陈默完全理不清头绪了。
正想着，匆匆洗漱好的舍友跑进来又催促了陈默一遍，陈默强忍着鼻腔的不适，慢慢穿好脚边的绿衣，裤子右兜鼓鼓的，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几张纸币，以及一张写着廉市职教高中的饭卡，另一个兜里还有一个小巧的学生证。
高一10班廖聪！
“这是……”上面的照片让陈默悚然一惊，这不是饭店大哥嘛，这小胡子印象太深刻了，陈默忍不住往自己嘴唇上摸，胡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廖聪，还不快点！”刚刚左手边的黑瘦少年已经洗漱完回来，放下脸盆看到陈默还赖在床上，顿时叫道，“几点了还赖床！”
“你叫我？”
“这里还有别人吗？”黑瘦少年边擦脸边理所当然地道。
我是廖聪？不对，我是陈默啊，这tmd究竟是什么情况啊？？？陈默在心底咆哮！
“还赖着呢？看我给你来个透心凉！”右手边第一位置的少年也回来了，一下爬到上铺的位置，一甩手一把冰凉的水珠甩到陈默脸上，哈哈大笑。
陈默嫌弃地擦擦，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是认命地快速穿上衣服，鞋子，脸还没洗，就被几人簇拥着走出宿舍，黑瘦少年咔嚓一声，锁上房门。
房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十多个相同的房间，陈默的第一感觉就是老旧，破败，昏暗，看结构应该是一栋老式的宿舍楼。
此刻过道上不时有人从宿舍里进进出出，经过水房，陈默甚至看到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举着一盆凉水兜头倒下，一阵尖叫和嘻嘻哈哈的声音显得十分喧闹。
随着同宿舍的少年蹬蹬蹬地跑下五楼，这才慢悠悠地朝着他们嘴里所谓的操场走着。
“哎，文武，昨天你们来得早，见没见到咱们班女生？”黑瘦少年对白皙少年问道。
“没有，光领了衣服、被褥和书，谁知道哪个是咱们10班的。”被叫做文武的白皙少年揽着黑瘦少年的肩膀，“张代，昨天你说跟廖聪是一个村的？怎么人家长得白净，你就又黑又瘦……”
张代不客气地一肘子顶在文武胸口：“滚蛋，你这个白胖子早晚吃的跟猪一样！”
“过分了啊！”
陈默正从几人的谈话中提取有效的信息，身后便传来一道冷喝，他回过头，看到说话的似乎也是自己一个宿舍的，只是这人嘴唇上黑密的胡须让他更显老气成熟，只听他道：“都是一个班一个宿舍的，以后都是兄弟，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别整得一个宿舍还打架。”
张代脸有些黑，一副管你吊事的表情。
秦文武却嬉笑着紧了紧揽着张代的胳膊：“王强，我们闹着玩呢，这有什么的！”
张代闻言却是冷哼了一声。
“高明，你们家就在学校附近，等咱放假了去你家玩啊？”秦文武很活泼，朝着宿舍另一个人道，这人正是陈默醒来右手边最近的那人，也是洒了陈默一脸水珠的家伙。
“行啊，老师说以后咱们每个礼拜只歇半天，到时候咱们有空就去。”
“我家也是附近的，你们到时候想去随便去！”王强身边，一个瘦高个急吼吼道，这家伙皮肤黝黑得过分，短发微卷，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小眼睛，大嘴，五官哪一个都没长好，偏偏他最是热情，捅捅王强，道：“强子，咱们宿舍不也才八个人，跟郝班长他们一样，凭啥在咱们宿舍加了一套上下铺，六个人挤两个上下铺，多麻烦？”
王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高飞翔，你还真有脸说，昨天你说睡中间，玛德摆成大字，我跟张昭一个被挤下床，一个贴在墙上，你还嫌弃了！”
众人看到他抓狂的样子，又看到矮个少年张昭一脸义愤填膺中带着委屈的表情，一个个都笑喷了。
“昨天廖聪的呼噜声更响，你们咋不说他！”高飞翔麻溜地甩锅，转移尴尬，顿时众人又冲陈默一阵抱怨。
廖聪却注意到高飞翔几步走到张代身边，悄咪咪地道：“王强是回族，你的话犯忌讳了，所以他才……”
张代恍然，怪不得王强反应这么大，不过他并不准备道歉。
“我听班主任说了，还要两个同学请病假，要过两天才来。”王强身为宿舍长，还是有点小道消息的，边笑边道：“这俩人真奸，这不逃过军训了嘛！”
“哎呀，真是啊！”高飞翔瞪大了眼睛，更丑了……
几个人边走边说，很快也来到操场，此刻操场已经人满为患，男生女生多以宿舍为单位聚在一起，一水的绿衣绿帽，稚嫩的脸上又是兴奋又是好奇，男男女女泾渭分明又互相打量。
一个壮硕的中年男老师吹着哨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各班的找好自己的位置集合！一班的，在这！二班的，这，依次排列整队……”
各班的班主任也配合组织纪律，少年少女们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听从班主任老师的安排，按照大小个调整位置。
吹哨的男老师从一个个整好的班级前走过，每走过一个班，就点出一个人的名字担任班级的体委。
“廖聪，你来当体委！”
陈默还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置若罔闻，还是张代一脚重重踹在他的屁股上，他才踉跄着蹿出队伍。
“带着你们自己班的同学，沿着小操场跑二十圈，别跟撒欢的兔子一样乱跑，随时跟身边同学保持队形，各班体委负责组织纪律，谁要是扎刺乱来，整个班级多加十圈！”男老师大腹便便，一脸横肉，说话的腔调和气势一下镇住少年们。
“跑步……走！”男老师一声喊，从一班开始，逐个班级开始清晨的晨跑！
“廖聪，体育老师认识你啊？”张代就在陈默身边，问道。
“我不认识他啊！”陈默心道我连你也不认识。
自己这是魂穿？像电影【源代码】一样？
我是叫陈默，还是叫廖聪？
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