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茶楼深谈2

    “安安，我看的出来，你从东北回来以后一直处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我理解你的忧愁与难过；我也同样面对过这种悲伤。我希望你能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沈尧年说到道。

    “你说的那些谈何容易呢？每每午夜梦回，耳边就响起同胞的哀嚎。我见过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用扁担挑着家当。见过孩子，饿的嚎啕大哭，大人却毫无办法。还有死守的将士，江桥上的尸体成山嫩江的冰面上都是凝固的血。”容锦安回忆着东北之行，的惨状，充满悲伤的声音流过沈尧年的耳畔。

    沈尧年想起了高铭，那是他航校的同学。高铭说，他是从东北来的。记得去年九·一八祭日的时候，航校里几个东北来的同学唱着：我家住在松花江上松花江上 ，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他看见他们眼里的泪花，空气中流淌的悲伤极快的感染了众人。

    中国人说故土难离。如果不是战争，他们怎么可能离开故乡；离开眷恋的家与温情。

    想到这里，他忽然理解容锦安的难过。女孩子的心地本就是柔软的。想容锦安这样；从小就被爱包围的人自然就长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柔软心肠，见不得人间疾苦，去有没有拯救众生的能力。她想为这些人做些事情，却连该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赞同大哥，赞同共产党，就是她认为共产党做了她认为对的事情。

    “我们航校里有一些从东北来的同学，他们说，‘只恨自己不能上阵杀敌，让家乡蒙难。’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我能感觉到他们都在忍耐，在等待。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为国出征，在战场上和日本人较量。”沈尧年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容锦安讲这些。

    “尧年哥哥，你也说了，是‘他们’。那你呢？”容锦安问道。

    “我？我怎样，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要上战场，我倒是挺期待和日本人干一场。区区三岛倭奴，居然胆敢在我华夏大地放肆，我是真的想弄死他们。”说着说着，沈尧年的眼神中露出凶光。像是恶狼要撕碎一块完整的肉一样。

    容锦安忽的被吓到。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沈尧年。在容锦安的印象中，沈尧年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形象。即使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德行，沈尧年也从来没有在容锦安面前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

    沈尧年注意到容锦安。她是被自己吓到了。

    “不好意思，安安，吓到你了。”沈尧年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尧年哥哥。你在航校里还好吗？我听说航校的副校长毛邦初，是老蒋原配夫人毛福梅的亲侄子。人不怎么样，酒囊饭袋一个。靠着老蒋内戚的裙带关系做了航校的副校长。他有没有为难你们呀？”容锦安问道，她到底是关心沈尧年的。

    “没有，他到底是管不到我头上的。这种小人，眼不见，心不烦。我倒是挺好的。那你呢？伯父跟我说：‘你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了’怎么样，都还顺利吧？”沈尧年问着。

    “还好啦。都挺顺利的。就是最近，我想给你大哥他们送一批药。听说他们那里的药品挺紧张的。”容锦安说道。她想帮帮那些人。总觉得那些人要比老蒋靠谱。

    沈尧年听着，愣住了。

    他没想到容锦安会有这种想法。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一旦被发现，那结果必然是不敢想象的惨烈。

    “你说什么，你想给共产党送药？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一个不慎，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安安，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如果你执意要做，就一定要和我大哥他们从长计议，有万全之策在行动。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沈尧年深知容锦安的性格。容锦安看着柔柔弱弱，但是一旦想要做一件事情，那是绝对不会改变想法的。

    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在意容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