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孩子可咋整
杨戬还是那副不情不愿，不想理人的样子。
老白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了厨房的灯，之后满脸赔笑问道：“源啊，跟哥说，想吃啥，哥给你做。”
杨戬略作思量，“剁椒鱼头。”
老白倒是吃过这菜，但是让他做，那属实是办不到了。“剁椒鱼头，这哥不会，但是哥能给你剁个辣椒，要不你换一个。”
见好就收，杨戬也没打算不依不饶。“好吧，那你给我做个清蒸江团总行了吧。”
老白研究了一下，他脑子里对江团是什么根本没有概念，“江团，江团是啥玩意儿？”
杨戬微微皱眉，“江团是鱼，长江就有。”
老白是满脸的无可奈何，“我说少爷啊，你知不知道长江离这多远，还长江就有，你咋不说自己想吃龙肉，我去海里给你抓一条龙得了呗。”
杨戬抱着肩膀，“用不着，我海鲜过敏。”
“清蒸江团哥整不了，要不哥给你整个菜团子。”老白急得直挠头。
“免了吧，你做的破菜团子狗都不吃。”
杨戬看见老白急促不安的样子心里只觉好笑，人家已经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他也不想再继续为难 ，便说自己想吃烧鸡。
这现成的东西再容易不过，打开柜子就有。
烧鸡，自然不是杨戬一个人吃，老白也跟着吃了，不光要跟着吃，他还得喝两口。
酒，老白本来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喝的。
但是杨戬也把杯子递过来了，“我也要喝。”
老白拂开杨戬的手，“去，你个小屁孩喝什么酒？”
杨戬把杯子往老白面前一放，“你不让我喝，我明天就告诉佟掌柜你偷着收客人小费不上交。”
“别瞎说，没影的事不许胡说八道啊！”老白将倒满酒的杯子给杨戬端过去。
杨戬微微一笑，“大哥放心，小弟是不会信口开河的。”
“早知道你是馋这口酒，我得省多少事，可算是见着你笑模样了，不跟哥生气了吧？”
“怎么会呢，我知道你是怕我做错事。”
“想当年哥闯荡江湖那会儿啊，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这英雄气短，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哥当时年轻，也架不住身边狐朋狗友撺掇，一念之差，就做了贼，虽说是落了个盗圣的名头，可归根究底，不还是贼吗？”
老白喝着酒回忆起了从前的过往，杨戬只是偶尔问几句，几乎是全程做着忠实的听众。
“源啊，你还小，以后可不能像哥一样没出息，无论你以后是跟着师傅学道还是想读书考个功名，咱都得活得堂堂正正，别让人家戳咱们脊梁骨。”
“大哥，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杨戬欲言又止。
生死之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老白也一样拥有，“人活着，就是图个念想，没钱的时候，希望有钱，生病的时候，希望健康，孤独的时候，希望幸福。人正是因为有了念想，才有了生活的勇气呀，才有了实现梦想的勇气啊。”
“图个念想。”杨戬认真思考着老白的话 。
“想啥呢？”
“没什么，就是事情做得有点多，觉得累了。”
“这傻孩子，累了咋不早说呢？”
老白手脚麻利的抖落开被子，眨眼之间就把床铺好了。“别愣着了，赶紧过来睡觉。”
“来了。”
杨戬道了声谢，让出床上一半的位置给老白。
这二位刚开始是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休息，但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老白就被杨戬一脚给送到床下了，除了手被杨戬抓着，整个人是在地上睡了一夜。
天才刚亮，老白并不急着叫醒杨戬，他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然后他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
等杨戬醒来时，他看到房间里有老白送来的早饭。
早饭快吃完的时候，老白又给杨戬送来了一摞子书。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拿书，当然是让你读书了，难不成还是让你垫桌子的。”
杨戬扫了一眼，“就这些啊？我早八百年前就看过了。”
老白双臂交叉抱着胳膊，“是，我早一千多年前还跟玉帝他家大儿子打过架呢，让你读书，你跟我这扯什么淡，还八百年前就看过了，你咋不说自己八百年前跟孙悟空打架的时候，玉帝过来劝架了呢？”
“嘿嘿，还真有这事，大哥，我跟你说啊，当时我跟那死猴子在峨眉山摆好架势准备大战一场，那猴子拿了这么粗一根木头。”杨戬说到精彩之处，就站起来比划招式，形容的是绘声绘色。
老白默默叹了一口气，哎呀妈呀，这孩子可咋整。
杨戬声情并茂的说了半天的话，看见老白神情呆滞，他有些不高兴，“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老白连忙答应，“听着呢，听着呢，源啊，哥知道你喜欢二郎神，但是咱也不能走火入魔把自己当神仙啊，虽然人家也姓杨，家里排老二，但是不能这么算呢。”
杨戬眉心微动，“那我如果真的是呢？”
老白从座位上跳起来，抓耳挠腮做了个猴脸，“怎么样，像不像，像不像行者，悟空？”
杨戬投过去一个白眼，“不像，顶多是个野猴子。”
说了半天，老白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行了，别扯淡了，这书都是我从邱员外家借的，你看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给人家弄坏了。”
杨戬端正坐好，“不用了，你还回去吧，这些书我都会背，不信的话，你就从这些书随便出题考我，若是有一个字背错了，我随你处置。”
“好啊，你最好是别出错，如果错了的话，那哥就得打你屁屁了。”老白说着轻轻拍了一下杨戬身后。
杨戬不高兴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啰嗦。”
说考就考，老白抄起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就提问。
很快，《诗经》 《论语》 《孟子》 《左传》 《资治通鉴》这些书中的内容，杨戬都被考了个遍。
老白是全程目瞪口呆，惊讶着听完了杨戬的回答，他在心中感叹，就这学问，肯定能考个状元。
杨戬对老白这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喝了口茶，也顺便给老白倒了一杯。“大哥，你还有什么想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