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郁元走在集镇的街道上，手上还抱着一只圆圆的小黑猫，猫咪的眼睛闭着。
就算在凡人的世界，纯黑的猫咪也是十分难见的。
街道上的人们看到郁元抱着的小黑猫，都感觉新奇，纷纷够着头看。
“郁先生，您这哪儿抱来的黑猫啊？”一个小摊贩问。
“镇子外面的林子里捡的。”郁元微笑着说。
小黑猫喵叫一声睁开眼睛，对于郁元的说法表示抗议。
“哟，还是绿眼睛的黑猫呢！看来郁先生捡回来的是一只玄猫。”
玄猫难得，人间界的凡人认为它有驱邪避灾的能力，能让主人逢凶化吉。
郁元笑笑离开了，把众人的讨论留在背后。
“有没有感觉抱着猫的郁先生比之前好接近一点啊？”
“是啊，是啊。”
“臭小子，你的群众基础不错嘛！”见没他人在，猫咪开口与郁元交流。
“前辈，其实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可以传音给我的。“
”嗤－－“猫咪伸爪子给郁元的手臂来了一下子，“你以为我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吗？无知的家伙！我不在人前显露是不想太张扬。”
郁元抱着割裂的衣服和有着渗血爪痕的手臂，苦笑。这猫前辈脾气还真大，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它了。
“是，是，是。猫前辈说的对。”郁元应和。
郁元想起来隔壁街上的翠花婶子养着的那只三花猫，那是金尊玉贵，翠花婶子简直拿它当主子供着捧着。想来自己照做也错不到哪儿去。
猫咪瞟了一眼郁元，看着他认错态度正确，但是心里更烦闷了是怎么回事。
郁元回到家中，将猫前辈暂时放在茶桌上，正准备找个软垫给猫咪前辈。却见猫前辈一跃到床铺上，身形变大后又变小到正好完全占据住床铺。
“小子，你就住这么个破地方啊！我都伸展不开。真是受罪。”
猫咪抱怨一句，打个大大的哈欠，又阖上眼睛休息。
郁元看着猫前辈自觉地占据他的床铺，还挑剔一番，无话可说。转身在窗前软榻上睡下来。
一天一夜没合眼，就算郁元是修者，一直待在人间界，也会受到人间界气机影响。待的时间越长越会感觉身体沉重，慢慢地偏向凡人的作息。
这便是人间界的特殊机制。其余两界的生灵来到人间界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人间界的气机同化。
若是不携带隔绝气机的法器或者不持续使用凝聚仙气阴气的术法，就算是上清仙或是鬼王级别的生灵，也会逐渐被同化。
若是不慎在人间界陨落，无论哪界生灵都只能在人间界轮回，永世成为人间界的凡人，沉沦在人间界的轮回了。
这就是为何其余两界生灵不愿轻易来到人间界的原因。
郁元也是当初孤注一掷进入人间界，扮成一副颓废大叔的样子，才留得三年性命。
那背后害他之人，也不愿冒险进入人间界，只能留着他的性命，索性让郁元在人间界老死去，也省得麻烦。
为防郁氏支脉手段太多，郁元还有恢复如初的可能，背后之人三年来没有放弃派人来监视郁元的动作。
监视！！！
不对！！！
躺在软榻上的郁元蓦地睁开眼，止住了想要起身的身体动作，仍旧躺着，保持警觉。
监视的人呢？!
以往郁元一回家来，总能感觉到监视的视线粘在他身上，观察他每一个动作。就连郁元在外，也能察觉到另一种视线盯着自己。
但是，今天回来，集镇上、家里都没有再察觉到监视的视线。
郁元不会傻到认为背后之人见他三年安静便认为他没有威胁，就此放弃监视。
偏偏是他不在家的这一夜一天，监视的人也离开了。
不妙！
他一夜一天未归，万一监视的那人将这一异状报告了回去，恐怕现在正有人往人间界来了。只是不知来的是修者还是鬼族。
郁元想得不错，确实有人为了他来到了人间界。
不过不是在来的路上，是已经到了。
身着紫色盔甲、全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灰色戾气中的鬼王隐在郁元的住宅上空，看着郁元抱着猫咪进了屋，躺在软榻上。站在他身后的十八鬼将也隐在半空中。
“破霄王，”十八鬼将中的首领重渊将对着鬼王行礼，“是否现在斩杀这小子，还请王指示。”
“杀！”破霄王一挥手，灰色的戾气弥漫开来，罩住郁元的住宅，俨然将住宅和周边的房屋隔绝开来。
鬼将们化作烟雾向着郁元所在的屋子飘去。
屋内，大猫咪的绿眼睛睁开，瞳孔中浮动着幽绿的光泽，从猫咪视角，能看到一红一黑的两根命运线开始靠近交缠。“命运，要开始了吗？”
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波动以大猫咪为中心，向周围涟漪状荡去。
碰到鬼将化成的烟雾，直接冲散了烟雾，霸道地冲破笼罩住宅的戾气。
重渊鬼将并三个法力深厚的鬼将舍弃了被冲散的烟雾，用残存的一缕戾气保住命丹，回到破霄王身后。
破霄王给四个逃回来的鬼将注入戾气，帮他们暂时凝实躯体。
“属下们无用，没完成任务还被打碎了躯体。多谢破霄王救属下们一命。”躯体凝实，四个鬼将尽皆跪下。
破霄王没理会他们，尽管看不见波动，但久经生死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抵挡的危险正在靠近。
破霄王当机立断，掠上身后四名鬼将就向下极速坠去，堪堪躲过横扫而来的波动。
在鬼族几人看不到的地方，波动荡出集镇，荡出人间界的几个国度边界，一直到触碰人间界的壁障，融入壁障中，没了动静。
期间没有一个生灵察觉，也没有一个生灵受伤，除了消散的十四个鬼将。
破霄王携四名鬼将降落在庭院里。刚一站定，破霄王一挥手，戾气席卷，郁元住的屋子炸裂开来。
“看看死了没？”破霄王吩咐鬼将们。
鬼将们跑进废墟中翻翻找找，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半空中逐渐显形的大猫咪和被猫咪大尾巴卷着的郁元。
破霄王抱着手臂观察着这奇异的大黑猫。
“你是异世界的生灵吗？”破霄王对巨大的猫咪很感兴趣，“人间界的猫咪没有这么大的体型，也无法修炼吧。”
大猫咪把郁元放到地上，只顾着舔自己的毛发，仿佛没听见。
破霄王也不在意被忽视，他回神看向郁元，“你恢复修为了？”
郁元低着头，神色看不分明，“敢问破霄王，三年前郁氏支族血案你是否参与其中？是否提前知情？”
破霄王正色回答，“不曾。不知。”
郁元神色稍缓，“那就请您看在死去家妹的份上，不要阻我复仇。”
破霄王听见郁元提及妹妹，神色不再冷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郁元掐起基础仙诀，引动自然之气。答案不言而喻。
噌————
破霄王腰间别的细雨剑已然出鞘，削长的剑尖直指郁元的眉间。
“命令在身，你修为恢复，我便只能杀了你。”
破霄王驱使戾气加持细雨剑，剑身铮铮作响，已经准备好攻击。
郁元左手作执剑之势，凭空使起剑招。
“天元一式。天元剑来！”
郁氏主族的蓄剑室里，排列在第三位的银色剑身突然泛起蓝光，瞬间整把剑都变成一把冰蓝色的灵剑，穿过保护禁制，冲破蓄剑室的屋顶，冲天而去。
“怎么回事？！”看守蓄剑室的长老应声而来，只看见剑室上透光的大破洞。
冰蓝色的天元剑从天边直冲到郁元面前，剑身嗡嗡响着，像是在开心再次回到主人身边。
“天元剑回来了。那就让你我之剑在此再较量一番，重新比个高下。”
破霄王手中的细雨剑感应到天元剑的存在，剑身泛出水蓝色的灵光，嗡鸣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