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泪,属于弱者
二月暖阳,陆灵儿放浪形骸的躺在婚床上挺尸,通过婚房上方洞开的房顶,结印吸收起天地精华。
她其实是沧灵仙岛的灵玥仙子,一棵桃树精。不,其实她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天界众神都没验出来!
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治愈能力超强的植系仙子,没成想,冲破沧灵岛的结界,天界那帮老头儿就硬说她是妖!是魔界细作!
见过这么貌美又仙气飘飘的妖吗?!
不过这会儿,说她是鬼,连她自个儿都信。
满脸血污,脑袋还破了个洞,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嫁衣,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哪里还有半分仙气。
太阳西斜,灵力得到些许恢复。陆灵儿伸了个懒腰,开始下床活动身体。
后背上的衣衫被雷劈得破破烂烂,隐隐露出光洁的肌肤。额头上的伤看着也好了许多。
院外隐隐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王妃!王……啊!”来者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
依照原主记忆,这就是原主的贴身婢女,香屏。
符咒就是她求来的!
“小姐,呜呜呜……他们竟对你下这么狠的手!你的脸……呜呜呜……”
香屏自小就跟在陆灵儿身边,是个忠心耿耿的小跟班,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哭包。
今日是国公爷,也就是原主的那个糊涂爹,将原主灌了药,塞进了花轿中,担心香屏误事,直到现在才给放出来。
香屏见到自家小姐这幅鬼样子,瞬间眼泪狂飙。
“香屏,你可知那张符咒,是陆雪词从哪儿弄来的?”
香屏边哭边抽泣,“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好像是一个叫赤焰阁的地方。”
赤焰阁……没听说过!罢了,此事以后再说。
“香屏,别哭。我饿了,帮我找些吃的来!”
不得不感慨,这具身体终究是肉体凡胎啊!不仅会饿,肚子还能叫的震天响。
一听小姐说饿了,香屏立即停止了呜咽,欣喜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锦帕,塞到陆灵儿手中。
“小姐,给!这是我从府里出来时,夫人偷偷塞给我的!”
竟是一捧尚有余温的桂花糕,莫名的,一滴晶莹的泪珠,就吧嗒一声落在了手背上。
香屏见自家小姐落了泪,湿漉漉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小姐别哭!我去找夫人,让夫人想办法救你出来!”
陆灵儿浑不在意的抹了把脸,“我没哭,我有办法,不要让娘担心。”
堂堂沧灵仙岛的少岛主,何时有过眼泪这东西?这应该是属于这幅身体本能的反应吧!
眼泪,属于弱者!
在她这里,以后都不会有!
风卷残云的吞食着桂花糕,惹得香屏又抹了一把怜惜泪。
“香屏,拿着这个,再去换些吃食。”
陆灵儿摘下耳朵上的金坠子,塞到了香屏的手中,没办法,腹中闹饥荒闹的厉害。这府中的人显然不会待见她们主仆二人,还是先自食其力的好。
见香屏匆匆跑远,陆灵儿便开始仔细侦查起周边环境。
附近只有两个护卫远远的守在院门口。
空气中能隐约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是黎仙草!
这凡间竟有黎仙草!
化腐生肌,滋阴养血,用来给这幅身体疗伤,再好不过。
陆灵儿飞身就想窜上房顶,去寻那黎仙草。不成想,这具肉身太过柔弱,直接一个屁股墩摔得她龇牙咧嘴,半天才爬起来。
原主是个六识不全的,怎么到她这儿,是个能吃出味道,也能感到疼痛的健全人了?
无奈,她只得用最笨的法子,猫起腰,手脚并用的借助坍塌的房梁,慢慢爬出了这破破烂烂的婚房。
催动灵力,探查周边环境,陆灵儿很快就找到了黎仙草的所在。
不过,这屋内还睡着一个人,就是今天“闹洞房”那会儿,被原身用绣鞋撂倒的那位俊朗少年,翊王陈承御。
少年似是闻到了陆灵儿身上的血腥味,眉头微动。
黎仙草还没拿,他怎么能醒!
陆灵儿紧忙汇聚灵力于掌心,对着刚刚坐起的惺忪少年就是一掌,少年一声闷哼后,又乖乖睡去。
方才进门时就看到一桌的美味珍馐,此时腹中正锣鼓喧天呢!难得体验一下凡人的乐趣,这饱腹之欲,怎可错过!
陆灵儿也不急着拿黎仙草了。食指大动,站在桌前就大快朵颐起来,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是饿鬼吞食。
就在盘中还剩一个鸡腿时,身后传来少年警惕的质问声。
“你是谁?为何在我房中!”
陆灵儿尴尬皱眉,一定是这具身体的力道太弱了,陈承御才会这么快醒来。
皇嫂偷吃被抓包,不知道在这个万恶的凡尘社会,给皇弟道个歉,能不能被原谅……
陆灵儿笑眯眯的慢慢转过身来,少年瞬间面色煞白,一只手痛苦的捂住胸口,你你你的你了半天,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这么吓人?!
陆灵儿嘴角微抽,赶紧去照镜子,片刻后,自己手里的鸡腿直接飞出了门外。
脸上破了相,肯定是不好看。但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吓人!
脸上干涸的血液,此时就像纵横交错的沟壑挂在脸上,鬓发散乱不堪,口脂歪斜,满嘴油光,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食人厉鬼。
陆灵儿急忙跑去查探了一下陈承御的情况,还好只是惊吓过度,而不是惊吓死了!
只是这小子的心疾,有点意思!
灵力探寻,让陈承御又舒服的悠悠转醒。只是这次他没有再被吓晕过去,但也吓得不轻。
“你你你!是你扒了我的衣服?你到底是人是鬼?!”
此时陈承御仅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半个胸膛都裸露在了外面。
这女人!
这女鬼!
他才十七岁啊,还没成亲啊!
翊王陈承御一脸爆红,羞愤欲死,紧紧捂住前胸的衣襟,蜷缩在床脚,完全没了白日里的嚣张气焰。
“你这心疾,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可能活不过而立之年?”陆灵儿意犹未尽的扒拉扒拉桌上的餐盘。
“要你管?!”陈承御一脸警惕。
啧!脸皮薄,还生气了。
咗咗指尖上的油花,陆灵儿拉过小圆凳就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坐到了床边。
陈承御一脸窘迫的怒视着眼前的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