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肉身为咒
合着就是想让这千机娘娘夺舍鬼道派掌门,那昨天自己就是送货上门啊!袁命长气得大骂。
“呸!邪门歪道,从头坏到脚!”
“笑死人了,你们鬼道人竟然说我们坏?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前袁浮生……”
周睿说着突然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讥笑了一声。
“老子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你就快是个死人了。”
周睿说着就倒退了好几步,郑宇贼眉鼠眼地走了上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尖锐的水果刀。袁命长没想到他们真敢杀人,转念一想,这么多套房子的拆迁款足够周睿挥霍一辈子了,自己现在搅和了他这么大一笔生意,他能不起杀心吗!
刹那间他冷汗直冒,立刻放声大喊。
“救……”
郑宇随手便将一团碎床单塞进了袁命长的嘴里,对着手掌忒了一口,搓了搓手,一刀就对着肚子捅了下去!袁命长拼命闪躲,“砰”地一声,刀尖刺到了酒坛子上,郑宇手都被震疼了,怒骂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
周睿却眼前一亮,连忙伸手拦住郑宇。
“等会儿,这东西可别弄坏了,我得给师傅送去!”
周睿一把抓住了袁命长身上的布袋子,想要将酒坛子取出来。袁命长哪里能让他把老头子留下的遗物拿走,立刻挣扎起来,身体胡乱地滚动,就是不让周睿得手。
“老子让你动!”
周睿一气之下一脚踹在了袁命长身上,对着郑宇怒喝。
“按住他!”
“老实点!”
郑宇一拳打在了袁命长脸上,这可比刚才踹在屁股上那一脚实在多了,袁命长只觉得下颌骨都变形了似的,嘴里的破布也被打掉了。都在要命的关头了,袁命长也顾不得什么下场了,一个仰卧起坐张口含住了腰间的罐子。
周睿自然是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的,连忙伸手来夺。
“别让他喝进去!”
“好!”
郑宇手脚比周睿灵活,他单手抓住了酒坛子,狠狠地往后一扯,一汪酒水洒落了出来,袁命长梗直了脖子,忍着疼痛将嘴巴长到最大,硬生生接了一口太阴酒,随即大喝一声。
“千机娘娘!”
说实话,他这几个字吼出来自己都后悔了,这后果可不是自己承受的起的,他纯粹就是情急之下没过脑子,随口一吼就喊出来了!
“你特么疯了!”
果然,周睿是知道内情的,他一听千机娘娘的名字,顿时脸色煞白,连郑宇都不管就要夺门而出。就在他的手靠近门把手之时,房间之内狂风大作,直接将他掀翻在地,窗帘在风中狂舞,几欲撕裂,电视直接摔落在地。
一股血雾凭空出现,一下子就遮住了三人的眼睛。
“啊!有……有鬼啊!”
郑宇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淅沥沥的尿水在腿间掉落,双腿抖如筛糠,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周睿慌张地爬到了门口,然而血雾却突然将周睿给抓了起来。周睿急得惊惶挣扎,一股脑将身上带着的符纸、五帝钱、罗盘之类的东西通通扔了出来,不过没什么大用罢了,完全没有伤到对方丝毫。
他惊慌失措地叫喊挣扎。
“走开,放开我!”
“你的声音,我很耳熟,你在我身边待过一段时间。”
一道女声响起,让袁命长没想到的是,那声音如涓涓流水,悠然动听,和他想象中青面獠牙、血腥恐怖的形象完全挂不上勾。然而这么好听的声音却说出了冰冷如刀的语言。
“可惜你恶人恶心,不配为人!”
“千机娘娘饶命!饶命啊——!”
可惜这求饶的声音并未持续下去,只见那血雾一阵旋转,周睿便倒在了地上。看起来身上完全没有伤口,但下一刻尸体竟一块块肢解了。满地血污,鲜血流淌在旁边郑宇的身上,看起来简直就是杀人分尸现场。袁命长看得心头拔凉,他不断地耸动着喉咙,这千机娘娘到底是好是坏?
她看起来嫉恶如仇,是不是有可能她心存善意?
一想到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袁命长决定赌一把,随即出声。
“千机娘娘,您一看就是心善之人,我不是故意打扰您,实在是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您饶我一命,我再也不会打扰您了!”
“你们这些人,个个都该死!”
然而这一次,千机娘娘的声音却恐怖至极,那震慑人心的嘶吼声,仿佛万千魂灵齐喝,震得人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袁命长只觉得脑子瓮鸣,脑海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然而眼珠子聚焦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张叫人几欲作呕的脸。
那脸已经烂得没有人样了,但却不是腐烂,而是被人折磨到皮肉翻飞!除了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其他地方都被针线缝了起来,裸露的皮肉上甚至用烙铁烙上了一个个符咒!
肉身为咒,鲜血画符,烙印入魂,万世不得入轮回。
这是何等骇人的咒术,又是何等怨毒的仇恨,才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换而言之,受了不知道多少年折磨的千机娘娘,她的鬼相里又堆积了多么恐怖的怨气!袁命长已经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下场了。
果不其然,千机娘娘伸出鬼手一挥,他身上的绳子刷刷掉落,但随即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咳咳咳!”
脖子断裂般的剧痛侵袭而来,窒息的痛苦让他条件反射地伸手,疯狂地攻击,然而自己是人,对方是鬼,自然只能绝望地殴打在自己身上。
就在袁命长意识模糊,眼珠子充血,舌头拼命伸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那双鬼手突然松开。袁命长扑通一声掉落在地,疯狂地咳嗽起来。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却再次出现。
“我可以给你一个不死的机会,不过你得把身体借给我用用。”
“行行……啊?不行!”
袁命长本来现在脑子就缺氧,一听可以不死,连忙答应,但听到借身体这几个字,脑子顿时一激灵清醒了过来——那不就是夺舍嘛!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冷汗直往外冒,脑子疯狂地运转,立刻抓起酒坛子就灌了一口,都是要他的命,一个厉鬼和两个厉鬼没有任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