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白时节凑到张木深跟前:“怎么了,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没,没啥·····”
“嘿,给我看看呢。”他说着就要绕过张木深去推门, 然后被一把拦住。
“等会儿再进去不行嘛!”
眼见着两个人争了起来,门哗啦一声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李晋站在前面看着他们,淡淡地开口:
“进来吧。”
他说完侧过身子, 露出堂屋内的景象,俞缨正淡定地坐在桌子前喝茶。
张木深冲着李晋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被他你冷漠地无视掉。
紧接着几个人鱼贯而入。
“你身体现在感觉如何?”庄春乃坐在俞缨旁边, “昨日真的把我吓死了。”
“好多了。”俞缨将身体转向她, “你们查出来是谁放的火了没?”
“还没有线索,当时我在监视那几个祭祀的大法师,发现火情之后就立马回去了,但当时并没有在附近看到什么可疑人士。
那火烧得很快, 那个人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逃窜, 所以我们猜测,很有可能那个放火的人当时就隐匿在现场。”
俞缨皱眉,现在没有其他的线索, 事情仿佛就陷入了僵局。
这么大的火, 就在他们这些外人来村子里借住的那个晚上发生, 确实很难不让人去怀疑,放火的人的目标是否是他们。
不,昨天村子里还有一伙新来的人——那些从聊城赶来的水神祭祀。
“那些祭祀全都住在同一个地方吗?”俞缨问道。
庄青乃摇摇头。
“不是,他们有十几个人, 分散着留宿在村民家,我盯着的是为首的那个大法师住的地方。”
俞缨沉吟片刻。
她想起来当时自己偶然之间碰到了杨钰书和其他几个人好像在密谋些什么,还怕她偷听。
难道是他们纵的火?
又有什么目的呢?他们当时遇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认识自己的样子。
“我们现在也是在怀疑是不是其他祭祀的人纵的火。”庄青乃继续说。
“他们今日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杨家村, 回聊城去了。刚好我们之后也会经过聊城,正好可以去那里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缨点点头。
故事简介上说男女士角“历经磨难,最终成功拿到了碧轶剑谱”,但是这“磨难”具体有哪些,又是什么,却一概没有说,实在是简练得离谱。
说不定这一次的事情就是阻碍他们取得碧轶剑的绊脚石之一,现在帮助男女士角排除困难,就是在帮她自己。
“车马都喂饱了在外面候着了,等爷爷我追上去到底看看这些事什么货色!”张木深叉开腿一屁股坐在长板凳上。
白时节跟着坐下,把自己一直背着的包取下放在腿上,随手打开来一番,然后突然顿住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但是却没有立马有所反应,而是先拍了拍张木深的背。
“你昨日可动过我的包?”
“你这包连睡觉都放怀里抱着,我怎会动过!”张木深瞪着眼睛,“怎的,这包里还有黄金不成?”
“无事。”白时节垂下眼睛,将包重新合上,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个人吃过了午膳,就拜别了村长。
虽说这火不是他们放的,但是大家还是给了他银两补偿。
村子里的人迷信,觉得他们一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大概是晦气,盼着他们赶紧走。
一行人骑着马就畅通无阻地往聊城的方向奔去。
那群祭祀的人大概是因为人数比较多,虽然比他们早出发了半日,但是在快要到城门口的时候还是被他们的快马加鞭赶上了。
俞缨在后面远远的就看见那显眼的白色长袍。
城门口的人特别少,有十几个拄着□□的官兵守在那里。
进城的人纷纷在那里排队,一个一个被搜查。
“进城怎会如此麻烦?”李晋勒住马,皱眉,“一般情况只有一位守门的官兵,也不会搜身。”
俞缨愣了一下,原来这样是不正常的,她还以为这是晋朝的规章制度呢。
“是不是城里出了什么事?”她发散思维。
李晋回头看了她一眼,认同了她的猜测:“有可能。”
张木深抬脚踢了一下马肚子,他坐下的马立刻向前狂奔:“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后面的几个人也纷纷跟上。
他们排到入城队伍的最后。
刚好那群祭祀的法师通过了搜查,被放了进去。
前面有官兵见他们带着刀剑,立马走了过来,盘问一番后见并无异常,然后对他们说:“现在聊城只可进不可出。你们若只是赶路路过,还是尽早从别的地方走吧。”
众人皆是一愣。
李晋向前走了几步:“为何只进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士兵冷着脸:“与你无关,莫要多问。不进的话就赶紧离开,城门口不是你们可以多留的地方。”
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都到了城门口了,竟然遇到这一出。
只进不出,而且也不知道解封的时限,这是在做什么?
“葛尔拜瀚海不久会有强风,到时候想要进入沙漠会很困难。”李晋皱眉,“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旁边还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只是路途要稍微长些。”庄青打开手中的羊皮册子,上面绘制着晋国的大致地图。
“只是那些祭祀的人就只能先不管了。”庄春乃看向城门,那群人早已没了踪影。
李晋牵住马,翻身骑了上去:“去古城更重要。”
俞缨跟着他,也翻身骑上了马。
无论如何,还是去寻找碧轶剑谱更重要。
虽然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聊城如今只可进不可出,那些人应当也没法再对他们产生什么威胁。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纷纷上马调转方向,从小路绕开了聊城,一路向西直奔向葛尔拜瀚海。
一行人丝毫未作停留,连换了几次马,一路骑行至晋国最大的河流——秦河,直达它中下游的渡口,然后从陆路改换水路,一路沿着秦河继续向西。
水路的速度要快了很多,大家在水上漂泊了多日,下船后又在陆地上骑马快赶,终于在季风来临之前赶到了这片巨大的沙漠——葛尔拜瀚海。
烈日当空。空气中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三十七八度。
俞缨骑着骆驼,稍稍掀开面纱,用水壶润了润唇就放下,不敢多喝,然后又飞快地将面纱拉上去。
她在高科技的社会呆久了,这样的长途奔波劳碌差点儿要了她半条命。
一路上不是在马上就是在船上。
就算是在船上坐着不动,那长久摇晃颠簸的水浪和日头的暴晒,也让人无法忍受。
她简直除了睡觉就是在浑浑噩噩地赶路。
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恋爱指令系统仿佛是检测到了她精神力的急速下降,在这期间也没有整什么幺蛾子。
让她能稍微喘口气,现在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在沙漠里,即使是这样炎热的天气,也不能穿得太少,将皮肤暴露在强烈的阳光之下很容易就会使得身体受到过度暴晒,体内脱水,皮肤灼伤。
他们一行人每个都裹得严严实实,骑在骆驼上跟着当地人往前赶。
前面有一片绿洲,上面生活着少部分的原住民。
那个传说中看到了古城的人也就是住在那里。
“现在太阳正热,大家不要喝太多水。”最前面的当地人操着一口口音颇重的官话回头提醒他们。
张木深刚刚举起水壶的手悬在半空中,听他这么一说放下了手,纳闷道:“就是热才喝啊!”
那当地的小伙子名叫乌日沐,在听了他的疑问后哈哈大笑。
“你们这些外来人就是都不懂,这大漠里水就那么一点点,哪能想喝就喝呢?现在日头正烈着,你喝进去的水一会儿会儿就变成了晒出来的汗,不得全被浪费了!”
张木深嘟囔着:“这缺水的日子真是苦,这点儿汗也得省着。”
乌日沐伸出被晒得黝黑的手拍了拍自己骑着的骆驼:“马上就到休息的地方了。”
“我们这些外来人?还有别的外来人?”俞缨敏锐地问他。
乌日沐眼神有些躲闪,随后解释道:“这几天来了不少外来人,都说来找沙漠古城的。还不都是想要那古城里的黄金,想发财嘞!”
他指了指前方的房子:“就在前面,你们过去就有人接待,我先带着骆驼们去喝喝水。”
说着他翻身下了骆驼。
大家也下了骆驼,取了行李,把骆驼交给他,付了银子便朝着那里走去。
俞缨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晋,他戴着同款的帽子和面纱。
风吹过来,扬起他的面纱,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自从那日起,他再也没有进行易容,仿佛是很自信自己就算被认出来也不会被官府的人怎么样。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之前对他的追捕骤然之间就没有了。
俞缨收回目光,他肯定和朝廷有什么秘密的交易,但是她如今已经从刑部辞了职,也就不管这些。
她最近的计划是,从根本抓起,彻底杜绝李晋黑化的可能。
她坚信人性本善,只要给他一个有爱的环境,良好的教育,一定能把阴鸷大反派教育成阳光大男孩的!
想到这里,她就加速上前和他肩并肩走在一起。
“李晋,我上次给你说了孟母三迁的故事,你从中有没有领悟到什么?”她隔着面纱,用充满了慈爱和期许的目光看向他。
李晋对上她的视线。
他沉吟片刻,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以后若是生了孩子,就将他从小养在翰林院。”
翰林院是京都最大,也是最高规格的学者书院。
俞缨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意识到不对劲,痛心疾首道:“你难道没有懂得它背后的意思吗!人的恶和他生活的环境息息相关,只要我们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就也可以变成一个积极向上,心怀善意的大好人。”
她用一副人生导师的口吻循循善诱:“也就是说,大家即使心中曾经有恶,但只要懂得控制,就可以改变。”
“呦,上次看到一个小孩子被他娘教训,就开始说这个故事,说到现在还没结束啊。”张木深拍了拍她的肩。
俞缨瞪他:“这是人生感悟!”
她这叫潜移默化,找准时机,见缝插针。
白时节幽幽路过,他这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神经兮兮的,虽然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但是总是在半夜起来检查包里的东西,还经常十分警惕地看着他们。
张木深看到他,就跑过去攀住他的肩膀,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些小话。
俞缨这才又转头看向李晋:“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悟?”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拍了拍她头顶的帽子:“赶路不舒服的话,等会儿就早点儿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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