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流

    耳朵贴在浴室门上的孟楠听到屋里有开关的声响，自然知道吕凯已经被自己支开了。

    她松了口气，借着门把手的支撑勉强站起来，准备去外面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刚才吕凯的话也确实点醒了孟楠，听这家伙说自己可能是来月事以后，孟楠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她至少也是被黎佳提前打过预防针的，难受却也不至于想不开。

    况且难受过后，孟楠自然也联想到了黎佳曾经告诉过自己的情况。

    特性污染会随着那玩意儿的到来排出体外并自然消散，同时因为高度特性污染所造成的外表真实化也会回退。

    这种认知错位至少可以保持两个月的时间，最后才会因为跟‘魔女特性’的完全融合而消失，按照她的说法，这也是魔女生活在现实世界中很难被发现的重要原因之一。

    孟楠深呼吸，然后轻轻吐气。

    随她的动作，被睡衣遮掩住的高耸胸脯也随之缓慢起伏，渐渐平静下来。

    孟楠放空脑袋，去感受体内原本如同黑雾般诡异翻腾的特性污染。

    然而原本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观测到的意识海洋，如今却怎么都见不到了，若非不知藏匿于体内何处的‘尊名’依然向她传递自己的存在感，否则孟楠甚至会以为意识海洋、黑雾污染之流不过是想象出来的噩梦。

    不过这样也挺好，起码孟楠能感觉到自己思路清晰了。

    眼前的世界也像是从原本的集成显卡装上了4070ti一样，运转速度直接不一样，整个心灵深处一片空明，空气还是那样的空气，不过就是感觉舒服了很多。

    当然，如果没有那种仿佛全身都被抽干极度疲劳的感觉就更好了。

    说实话，真就是虚的不行，她怀疑现在的自己未必能打得过小孩子，更别说吕凯这种高大健硕的猛男了。

    那家伙要是真对自己有想法，凭她现在的状态肯定是反抗不了的。

    借口让吕凯去买卫生巾可以把他支开，第一是避免那家伙长时间跟自己待在一起被魅惑能力控制心神，第二也是趁机可以出门看看，究竟是不是向黎佳所说的那样可以把别人对自己的认知更改回来。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怎样才能在吕凯面前糊弄过去。

    最起码在离开他家前要保持女孩子的外表，不然人家走之前见到的是美少女，回来就给他变成好兄弟了，这特么不就露馅了么。

    虽然没有少年强，但孟楠还是扶着墙慢慢走出来，从浴室到洗手台，她在蓝色的墙砖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

    好吧，看上去更像是凶杀案现场了。

    果不其然，就在孟楠站在洗手台前看向镜子里自己的时候，她能察觉到自己的某项‘认知’被更改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就好像你的理智知道它是错的，但你的眼睛，你的感官，你的本能却要把它认作真实，强烈的错位感使她胃里酸水直往外反，当即便趴在洗手池里吐了。

    拿手背擦掉粘在嘴角的污物，接着拧开水龙头冲洗双手。

    孟楠再次不死心的往镜子里看。

    果不其然，这一次镜子里出现的正是曾经的孟楠。怎么着也是校草级别的帅哥，就是个儿不高，而且皮肤黑了些，不然妥妥的校园男神。

    看到镜子里那张熟悉的俊朗面孔，孟楠满是怀感慨。

    先前因为特性污染的缘故，她并没有多余的思维去仔细研究身上的变化，不过经由黎佳所告知‘特性污染’和‘认知’之间存在的联系，对于如何重新变回魔女的外貌，她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猜测。

    “那么接下来……”

    孟楠盯着梳妆台前的镜子，开始想象当初‘克托尼亚魔虫’火车般朝自己冲过来的情景，腥臭大嘴，恐怖虫牙，还有庞大躯体和具备腐蚀性的可怕虫血，这些都在她眼前一一浮现。

    孟楠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依然是那副清纯美女的面孔，不管是漆黑柔顺的长发，亦或者精致动人的五官都是那样的熟悉，再加上温软如玉，想要拥在怀里好好把玩的白嫩娇躯，镜子里再次重新出现了自己魔女的模样

    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镜子里呈现出来的魔女孟楠，此刻却失去了精灵般缥缈出尘的气质。

    原来如秋水般明亮的眼睛如今显得死寂异常，漆黑瞳孔不自然扩散到半个眼球。她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被放大了几十倍，不管是洗手台下方的水流，空气的流动，亦或者浴室里滴滴答答的水滴都被她收入心中。

    “果然如此。”孟楠放松神经，从极端戒备的状态恢复过来。

    她总算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在下水道里能用手机拍出自己的魔女面貌，后来在镜子里却又看不到了。

    应该是在刀足怪物的威胁下触发了‘武术家’特性的自保本能，它驱动大脑高速运转，让思维加速，同时也高度专注，将周围环境里可以利用的一切信息收集，所以才产生了这样一种时间变慢的相对错觉。

    不过这也使得自己显露魔女容貌，能被手机摄像头给拍下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状态在心理学界被称为‘心流’，也就是所谓的武学‘化境’，就连动画里也有个专业的名词来形容，叫做‘zone’状态。

    应该是这样，孟楠觉得自己的思路没有问题。

    或许是因为再一次触发‘心流’的缘故，她感觉自己又开始犯困了，而且还伴着一阵阵的头疼。

    这应该就是大脑高速运转过后的后遗症，同样也是先前猜测的重要佐证。

    孟楠依稀记得，貌似自己当时回到宿舍里的时候也差不多睡了整个下午才清醒过来。

    不过眼下还不能睡，得先把吕凯这家伙糊弄过去才行。

    她看了看梳妆镜右下角的电子表，估摸着吕凯应该买完卫生间快回来了，赶紧平复心情，拼命眨巴着眼睛，试图用这种办法将扩散的瞳孔缩回去。

    你还别说，这招其实还挺有效。

    看着镜中眼神逐渐恢复神采的魔女，孟楠摸摸鼻子，接着露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