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信息素饥渴症（24）
系统007第一个发现了喻听泉的不正常。
它很担心，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泉，你今天有没有打信息素抑制剂？”
自从上一次发热期开始，喻听泉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很自觉地要去洗漱间打抑制剂的。
也许是因为今天路回舟在家，就让喻听泉忘记了这件事。
喻听泉闭着眼睛，小刷子一般的睫羽簌簌抖动着，弯起一个脆弱的弧度，像是被风吹拂过了的蝶翅。
他本来就很瘦弱，此刻痛苦来袭，苍白的唇轻轻开合着，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整个人都像是精致又易碎的布娃娃，像是在下一秒钟就要碎掉。
他现在这个程度的症状绝对不是一下子就能爆发出来的。
系统007察觉出其中猫腻，看着喻听泉，有些凝重：“你刚刚疼不疼？”
喻听泉有气无力，只剩下哼哼的力气了：“疼……”
系统007有些幽怨：“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喻听泉自知理亏，小声哼哼了一会儿，败下阵来：“唉。”
系统007很懂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戳穿：“你就是不想让路回舟发现，对吧？”
喻听泉没说不是，小声告饶：“呜呜，7哥原谅我……”
“不原谅你。”系统007冷漠回答，过了一会儿，它忽然道，“我发现有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喻听泉：“嗯？”
系统007解释：“我刚刚去查看了一下剧情线，发现你好像提前完成了对路回舟的攻略任务。虽然用的是另一种方式——让主角毫无保留的爱上你，但是还是阴差阳错的达成了主角黑化的条件。
“也就是说，你的存在已经是非必要的了。再加上你的身份被该世界定性为反派，所以很容易就出现各种状况——就像现在这种，就是这个世界对你排挤的表现。”
喻听泉有些不确定的问：“所以，我该走了吗？”
系统007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害怕这个答案会让喻听泉难过一般，许久才斟酌着语气，柔和道：“我认为，你可以脱出这个世界了。”
喻听泉闻言，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是可以走了。
原来他很想完成任务，所以一直在努力工作。
可是现在达成了条件之后，喻听泉反倒不急着走了。
他……其实有点儿舍不得。
舍不得让路回舟一个人，况且……他们才刚刚重新开始啊。
喻听泉想了想，眉尾被轻微的压低：“但是，路回舟的妈妈才刚刚找到治疗办法……我不是不能走，但是我希望，至少陪他走完这段最艰难的时间。”
系统007知道喻听泉的性格，看起来笨笨的，可是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会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它斟酌了很久，打了许久腹稿，才轻轻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但是……小泉，我必须告诉你，随着时间流逝，你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就像之前我们说的那样，最后，你连稍微靠近一点儿路回舟，都会觉得疼痛万分。”
“你会难过的。”系统007用悲悯的语调说，“当爱给你带来的是痛苦而不是满足的时候，它就不再是爱了，而是一厢情愿的负担。”
“可是我就是想试一试，7哥。”喻听泉闭着眼，语调渐弱，“爱着他真让人疼痛，可是我想试着忍受。”
……
喻听泉是被来找他一起去酒吧玩的付凌唤醒的。
身体上的疼痛还是那么鲜明尖锐，刺得太阳穴一鼓一鼓地疼。
他听见一阵又一阵的门铃声，本来想无视忽略掉的。
可惜那道铃声连绵不绝，像是一道催命符似的，催促着喻听泉起来开门。
喻听泉：“……”好吧，你赢了。
他有些困难的撑着餐桌爬起来，步伐虚浮，踉踉跄跄的。
桌上路回舟做给他的早餐还是原原本本地放在原地，早就冷掉了。
喻听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
等他打开门一看，才发现穿得花枝招展、像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的付凌就站在门口。
喻听泉表示头更疼了。
付凌看见他这个样子，震惊的尖叫着：“小泉！你怎么成这样了！是路回舟那小子欺负你了吗？怎么脸这么白？还有嘴唇……”
喻听泉揉了揉眉心，抵制住从太阳穴开始的尖锐刺痛，小声道：“你声音很大，有些吵。”
他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和付凌约定好了的，让他帮自己去采购一些大剂量信息素抑制剂。
前几天他忙着查资料，一直没工夫去理付凌。
昨天他就让付凌自己登门造访，顺便把抑制剂带过来。
“别问，发热期来了，反应有点大而已。”喻听泉不想和付凌说自己的问题，侧过身把他让进来，“抑制剂带来了吗？”
付凌迟迟没给他，而是瞅着他的脸色，轻声道：“小泉，你可能需要的是一个医生，而不是什么抑制剂。”
他解释道：“这种大剂量抑制剂一般是……给人放倒才用的，不是很适合你。而且，我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好。”
喻听泉沉默，微扬着眉：“可是我觉得我还好。”
说完，他就感觉那股疼痛又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在一瞬间一起袭上心头，几乎要把他的整个头部都贯穿。
喻听泉脸色更白了点儿，只能靠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稳。
付凌联系好了上门的医生，见他这样，赶紧扶住喻听泉：“你还嘴硬……对了，你和路回舟是不是吵架了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喻听泉摇头，垂着眸子，里面盛着清浅的光。
呼吸都轻缓起来，好缓解一点疼痛。
“路回舟妈妈做手术了，估计要去很长时间吧。”喻听泉抿了抿唇，还想挣扎一下，“其实我感觉没什么事情……”
付凌难得绷着脸：“胡说吧你就，我叫好了医生，等他上门来帮你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就行。”
系统007也在喻听泉的身体里帮腔：“对啊对啊，咱们看看吧，毕竟我们还得在这个地方待好一会儿……你不是说了，要陪着路回舟吗。”
喻听泉终于不再挣扎，安详地躺平。
看就看吧。
……
医生很靠谱，很快就上门了。
他给喻听泉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看起来挺专业的。
付凌有些等不及，急哄哄的问：“殿下他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沉思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声道：“殿下的腺体有先天性的缺陷，所以需要大量的信息素安抚——特别是发热期的时候。殿下，冒犯的问您，您有自己的alpha吗？”
付凌张了张口，刚想要替喻听泉回答，就被喻听泉的手拦了一下。
喻听泉回答：“没有。”
医生：“那就只能通过信息素抑制剂进行压制，或者找到其他能够安抚您腺体的alpha信息素才行。而且——这个信息素的量要很大。”
他说完，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可有可无的注意事项，象征性的开了几支信息素抑制剂，就离开了。
空荡荡的别墅里又恢复了寂静。
付凌措辞了许久，才说：“你可以让路回舟给你提供信息素的。”
“我不想。”喻听泉一口回绝，“我听起来就像一只怪物，对吗？无休止的渴求成熟alpha的omega，和以前□□里说的食人魔又有什么区别呢？”
付凌试图劝解：“你……”
“我知道，那个手术要亲属的信息素安抚。”喻听泉的表情很镇静，“他们家现在就只剩路回舟一个人了。”
付凌一时失语，眼神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错愕。
喻听泉勾着唇角，安静的看着他：“所以，不要告诉路回舟。”
“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