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发誓
“哎……”
余小霜哀怨道:“我是跳进了圈子里出不来啦！以前就图教师这份工作体面又稳定，现在才知道，是穷的稳定!”
余小霜光顾着说话，都没怎么吃，苏玟把她面前的碗儿端过来，锅里煮熟的菜先捞一半到她碗里。
“赶紧吃，别丧气了，多少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当老师多好，有那么多假期。”
“是啊……我妈也这么说，都什么年代了，非说教师，公务员，医生才是正经职业，李铭要不是公务员，我妈还瞧不上，你说可笑不？”
说来惭愧，苏玟也是看到宁宁考事业单位才知道，原来还有考公这条路可以走，以前从来没人告诉过她。
前二十多年人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是处于认知偏下和落后的，一直没有人给她的人生规划做过指导，很多道理都是跌爬滚打，靠着自己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
所以，苏玟做人做事的觉悟总是会慢别人半拍，直到遇见小领导……
不管是事业还是人生大道理，都是他一点点拓宽了苏玟原本能理解的局限。
对小领导这样一个男人有孺慕之情，再正常不过。
“老人家他们那个年代就喜欢铁饭碗，毕竟其他的工作基本都是朝不保夕，那种思想根深蒂固了，很难改。
现在企业效益不好裁员的也多，收入还不稳定，很多人还是挺向往你们这种有稳定工作的，说实话，我算是幸运的，领导给的平台好，才能有用武之地……”
苏玟说话慢条斯理的，因为真诚，让人听着舒心。
“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挺管用的！”
余小霜想喝点酒，开车过来的又不方便，只能跟着苏玟一起喝可乐，少了那么点意思。
吃过饭两个女人就开始逛商场，苏玟找到了卖包的柜台，发现现在的款式和花色比几年前看上去时尚多了。
两人挑了半天，又发照片到群里，问邱爽和宁宁要不要。
宁宁不喜欢这种风格，邱爽挑了个看上去有点卡哇伊的小书包。
苏玟和余小霜一人一个同款不同色，样式中规中规的手拎包，苏玟的意思是，这款比较百搭，什么衣服和场合都能用，买它划算。
余小霜想想是这个道理，挎着包在镜子前面凹了几个造型，把照片发给顾源。
“你老婆给我买的包。”
嘚瑟没几分钟，顾源就给她发了条语音，“你们要逛多久？李铭打电话怎么不接？你不得了了，居然学会冷战了，不就打一架的事！扭扭捏捏地搞什么飞机。”
余小霜“嘁”了一声，手机凑到嘴边，摁住语音键:“他找我干什么？我不在家不是正好给他腾地方，让他安安心心的打游戏，不好么？”
顾源:“我劝你见好就收，李铭那么好脾气的男人到哪里找？”
“你觉得好就带回去跟你过呗！”
顾源:“……”
买过包，两人又去逛书店，苏玟挑了一套国学启蒙绘本，随后去童装柜台买了好几套衣服。
“给你女儿买的吧？”余小霜眨眨眼，忍不住问了。
“嗯！我每个月会寄点东西过去，孩子现在都会走路了。”
苏玟把手机里艾静拍过来的视频给余小霜看。
“好萌啊！跟你挺像的。”
“跟她爸更像一点！”苏玟一点都没有避讳，很坦荡地说了句。
余小霜怔愣住不知如何回应，她没见过钟汉林，对这人唯一的印象就是之前找人揍顾源的那一回，把她惊的不轻。
敢收拾顾源还能全身而退，除了安少奇就是这个人了。
差不多快到十点钟，顾源到了商场来接人，苏玟这才跟余小霜分道扬镳。
一路上，顾源盯着那几个纸袋子，“你买什么了？”
“几件衣服。”
苏玟把纸袋口合了合，没有多说什么。
顾源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忍不住往苏玟那边去探，最后盘了盘她的膝盖又收了回去。
“下午公司有点急事，你不会怪我拔那啥无情吧？”顾源戏谑地笑，不好好开车，光顾着盯着苏玟的脸看，像要把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看前面！有什么话等回家说。”
顾源讪讪地收回笑意，正襟危坐。
一到家，苏玟先把买的东西收进柜子里，身后黏着条尾巴，从进门开始就缠着她不放。
想到冰箱里还有饭菜，留到明天怕坏，扔了又可惜，苏玟拿到微波炉里加热了一遍，喊顾源来吃。
“这是夜宵？这个点还真有点饿。”
便利店买的饭菜只能勉强填个肚子，吃完了体会不到任何幸福感，这是顾源的评价！
他嫌弃得很，一边吃还不停抱怨，苏玟没吭声，后来顾源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成了她的垃圾桶。
怎么就忘了这女人曾经为了省钱给他买临期牛奶那事？
吃都吃下去了，又吐不出来。
顾源一脸愤懑地盯着苏玟，这女人把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脸上流露出来一丝爽意，对！就是那种因为顾源帮她解决了一个问题而发自内心的舒畅。
可能是因为有了实质的亲密关系，顾源总觉得胜利在望，顾长安那边知道了，居然没有反对过一句，罕见的坐下来跟他谈了这件事。
“你们在一起可以，结婚我也不反对，不过婚前协议一定要签，这是我能作出的最大的让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前方的障碍几乎都扫清了，这让顾源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尘埃落定。
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人生的至暗时刻，如今抓住了，死也不会撒手。
顾源回他那屋快速洗了个澡就回来爬到苏玟床上去了，又把两只猫给扔到了隔壁房间。
苏玟明白，开了这道口子，以后就没法在他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了。
明天要上班，苏玟不准他闹的太凶，主动拿了一个安全套给他。
“哪里来的？”顾源的脸倏地沉了下去，眼里的戾气像刀子一样，看的苏玟心慌慌的。
“当然是买的。”苏玟声如蚊呐。
“我问你什么时候买的？你他妈的不会把跟别的男人用剩的东西再拿给我用吧？”
顾源越想越觉得苏玟真能干出这事。
操！
“有病！”
苏玟真佩服他的脑洞，也不解释，干脆从抽屉里把盒子拿出来给他看，生产日期是最近的，盒子里的数量也不少，一看就是刚刚开封的。
抽屉里还有今天的购物小票，给顾源看了看日期，这才让他舒了口气。
“妈的，差点把老子给呕死！”
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就爱联想的坏毛病？太特么影响心情了。
顾源埋头苦干，一声不吭，大脑和下半身像是各忙各的，苏玟同样如此，她配合着身上的男人，思绪却漫无边际地飘着，甚至还想了想明天的工作计划，要提醒一下沫沫把新客户的销售样赶紧安排下去。
“我不喜欢戴这个，有了就生呗……”苏玟自动忽略顾源在她耳边胡扯。
太累了，顾源一停下来，苏玟就几乎秒睡过去。
逃避可耻，却有用。
苏玟不去想他们现在面对的问题，也知道指望一个男人改变本性几乎难于登天，她没奢望过。
顾源确实变了些，如果说之前他控制情绪的能力是零，十分满分的话，现在大概有三分的自制力。
以后这三分是会降到零还是能再升一点，都是未知数。
这天，赵靖靖突然发来申请要加苏玟微信。
“赵小姐，你好！”苏玟客气道。
“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等顾源哥娶了你，我该叫一声嫂子的，你喊我靖靖就行。”
赵靖靖跟苏玟联系是为了之前那几家工厂谈合作的事，顾源把这事交给她了。
“我已经让专人去联系了，有什么进展，会及时跟你反馈！”
苏玟总觉得赵靖靖对她的态度，怎么说呢，像是把她当成了老板。
“那就麻烦你了！如果产品或资质存在明显缺陷，也不是非合作不可。”
苏玟也明白，一旦商品到了消费者手中发现严重问题，销售平台也会承担连带责任，不仅带货主播的诚信度会下降，甚至还会遭到粉丝和消费者的炮轰，苏玟没必要为了他们给中正集团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帮忙纯属是为了崔总的面子，指望以后能跟她长期良性的合作下去。
“好，我明白，对了，有件私事，你知不知道？我哥好像跟苗熙宁在一起，听顾源说，她是你朋友？”
“赵权是你哥？顾源提过这事，但不知道他是你哥哥。”
这事就有点意思了。
赵靖靖:“顾源对我哥印象很不好，之前总说让我跟他划清界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哥这人确实……有些不务正业，私下玩的很开，如果可以，还是提醒一下你那朋友，不过千万别讲是我说的，不然，我哥知道了，会骂死我！”
这个赵靖靖倒不是个是非不分的，能做到这步足以证明她三观还挺正。
苏玟开始对她印象深刻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赵权是赵靖靖哥哥？”
苏玟在微信上发消息质问顾源。
“不想他跟赵婧婧沾边儿，你没事也劝劝她，甭管他家那些破事。”
上班忙，苏玟还是决定等回去再慢慢问他。
宁宁至今都没提过这档子事，让她想过问都无从下手。
搞不清这两人就是玩玩还是来真的。
顾源自从接了中正集团这么个大摊子，想偷懒都不行了，跟苏玟和好了之后，他们也就晚上那点时间相处，有时候遇到两人加班，更是连闲聊的时间都没有。
说不上来哪里不好，总感觉苏玟表现的淡如菊，很迁就他，也不跟他提要求，乖的不得了。
看似顾源目的达成，实则总有种被苏玟牵着鼻子的错觉，好似一切的步调都是她在掌控，也按照她的节奏在走。
他们的关系止步于此，只要顾源不推动，估计苏玟能这样耗上一辈子。
顾源有很多想法，想让苏玟跟他搬去半山别苑，一起参与设计装修新房，想让她跟爸妈多相处，培养感情，想跟她早点结婚，想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想让她永远留在身边……可到了苏玟面前，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
苏玟生日这天，如果不是安少奇给她发祝福，都差点忘了这回事。
下午公司人事也给她送来了贺卡和小礼物，每年都一样。
顾源也是到家发现桌上的鲜花还有里面的卡片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他气恼又憋闷。
气自己疏忽，来不及补救，苏玟又好似对他忘记自己生日这事习以为常，没想过要提醒他，也没有生气，这就更加让他难堪又无力。
苏玟表现的越是无所谓，就越显得他有多差劲。
睡觉前，顾源搂着她:“生日礼物明天补给你！我真的没想起来。”
“没事，小生日而已，我自己都不记得。”
苏玟显然不想跟他多聊这件事。
不想聊的原因还有一个，当初他们离婚也是苏玟生日那一天。
后来跟小领导在一起的那次生日，他正在美国做移植手术，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那天有人送了蛋糕和一束花到她家门口，苏玟还清晰地记得，蛋糕上写的是:“老婆！生日快乐！”
去年的生日，她差点死了。
都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事件。
“你不会离开我吧？”顾源圈着怀里的人，有种不踏实感。
“应该不会……”苏玟声音渐低。
“那你发誓！”
快合上的眼又重新睁开，苏玟怒瞪他，上翘的眼角却显得她此时风情万种，
“幼不幼稚？”
“随你怎么说，不发誓，不许睡觉。”顾源手直接伸到苏玟大腿根处，又想要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行行行！我发誓！我保证不会离开你！”苏玟摁住他随意游走的那只大手，立马妥协道。
“加一句，如果离开，安少奇打一辈子光棍儿。”
苏玟气得脸通红的，直掐顾源，脚在被子里一顿乱踹。
“小奇招你惹你了？我才不要拿他来赌咒发誓。”
顾源“哼”了声，“他不尊重我这个姐夫！”
苏玟又失笑道:“那你也得干点能让他尊重的事来，我是他姐，你之前欺负我，小奇能喜欢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