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没有答案的问题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多，颜清、冯斯爵和苗淼才从酒吧里出来。
那个声称要给冯斯爵往死里灌酒的苗淼，此刻已经直接喝倒，开始耍起了酒疯。
还是颜清向酒吧借的轮椅，将苗淼绑在上面推出来的。
之前每次喝酒，苗淼都难逃这样的结局。
再反看冯斯爵，一副若无其事的邪痞模样，要不是因为他喝酒上脸，通红一片，怕是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有喝过酒。
冯斯爵和颜清都是开车来的，但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叫了两个代驾。
颜清借给苗淼的那处公寓，与冯斯爵是一路的，按理来说由冯斯爵送苗淼回家再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耍酒疯的苗淼哭着闹着，一只手抓着颜清的手，另一只手薅着冯斯爵的袖子，死活不撒开。
嘴里还唱着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
最后没办法，颜清只能坐冯斯爵的车，让代驾师傅开着她的车跟在冯斯爵车后面，先把苗淼安全送回家再说。
车上。
代驾师傅专心的在前面开车。
苗淼坐在副驾驶。
颜清与冯斯爵坐于后排。
刚刚上车疯闹，争着抢着坐副驾驶的苗淼，此刻已经开始呼呼大睡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打鼾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饶是连旁边的代驾师傅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年轻真好。
没办法，怕苗淼磕到头，颜清又拿来自己的衣服叠好给苗淼枕着。
安顿好一切后，颜清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凌晨魔都的夜色，倒是带着几分朦胧的色彩，与前所未有的平静。
安静的车内。
可以清楚的听得到四个人的呼吸声。
在某一刻，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呼吸，最先乱了。
冯斯爵把玩着手心里的滑轮打火机，没有滑动滚轮，只是开盖扣盖发出的清脆声响不停的回荡着。
那双邪痞的眼睛，此刻在昏暗的车内，却如深渊般，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侧的颜清。
之前在青天白日下藏在眼底的深沉幽然，更是再不做过多的掩饰。
不知今晚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听了苗淼说的那些话的缘故，颜清有些难以忽视掉从旁边传来的目光。
那是一种，她不曾感受过的。
往日的平静淡冷，再不在颜清身上看到半分，取而代之的是坐立难安。
上扬的眉眼微皱，看向窗外的动作也是僵硬着。
但是看向窗外的时间有点久，她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就在颜清继续保持漠然的时候，冯斯爵却是适宜的率先开口“小颜清喝多了？”
颜清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直起身板，让自己的后背尽可能的全贴在椅背上，头枕在靠枕上，淡淡开口“还好，有点头晕。”
“眯会儿吧。”冯斯爵声音有些低哑，听不出其中的情绪所在。
“恩。”
颜清点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双眼。
她觉得此刻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脑袋有些乱，好像理不清，却又有点思绪……
大约过了一阵。
一件西装外套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
不知怎么，颜清脑海里突然想到前几天，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动作，桑栩澈给她盖衣服时的场景。
那是萦绕在鼻尖的是奶香味，此刻却是淡淡的烟草味。
不自在吗？
不能啊，毕竟大家都是玩儿得很好的朋友。
若是放在之前，她不以为意。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总觉得有几分的不自在。
因为不曾睡着，只是为了逃避而选择的闭目养神，所以眼睫几乎是下意识的轻颤了几下。
这一幕，却全然落在了冯斯爵的眸光下，看在眼里。
冯斯爵抿唇不语，眼底的邪痞懒散淡了许多。
某一刻，他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也只是重新的闭上了嘴。
他只是静静的盯着颜清闭目时的容颜，看了许久。
拨弄滑轮打火机，燃起的火苗映射在车窗上，将冯斯爵邪肆的面容隐约映射在之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幽然深邃。
“吱……”
抵达颜清租借给苗淼的公寓，车子却突然紧急刹车。
原本闭目养神的颜清没有防备，由于惯性身体猛地向前倾，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蹭过她的脸，掉落下来。
幸而冯斯爵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颜清的肩膀，将人提了回来，这才避免了颜清撞到副驾驶的座椅后面。
“对不起啊先生小姐，刚刚前面草丛里钻出一只野猫。”代驾师傅连连道歉，生怕惹得客户不满被投诉。
冯斯爵：“没事。”
颜清艰难的将苗淼从副驾驶上弄下来，抬起苗淼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后，淡淡扫了一眼旁边一动不动的冯斯爵。
“冯少爷，您不搭把手？”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冯斯爵后退一步，立马拿起苗淼的随身包和掉在车座下面的手机。
可能是因为冯斯爵轻松自然的语气，颜清此刻也没有刚刚在车上时的局促、不自在。
颜清无奈，恨不得翻个大白眼“现在授受不亲了，这又不是前些年你的风流的时候了？”
大学的时候在一块喝酒，各种闲聊自己以前的事情，当属冯斯爵的故事最风流潇洒了。
没办法。
最后只能是冯斯爵在前面开路，苦了颜清，一个人架着苗淼。
等从苗淼公寓出来后。
颜清望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别看苗淼看着瘦，肉可结实了，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颜清重新走向冯斯爵的车，打开后车门，将刚刚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拿了出来“衣服我拿回去让人给你洗干净。”
刚刚那个急刹车，衣服剐蹭到了脸上，黑西装外套，不言而喻，肯定是蹭上粉了。
冯斯爵瞥了一眼衣服上面的粉，嬉笑“没事，一件衣服。”
“洗好了还你。”
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颜清，坚持要把衣服洗好，冯斯爵也再没推让。
“小颜清……”
在颜清即将坐上自己车的时候，冯斯爵却突然叫住了她。
颜清开车门的动作稍顿，侧目，皎洁的月光洒下，只照亮了她一半妖孽媚然的面容。
“淼淼那句话的答案，你还没说。”
颜清眉梢扬起，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冯斯爵说的是什么。
冯斯爵眼底的深沉一闪而过，让人抓不住一丝一毫。
继而他又是那副懒散邪痞模样，笑道“没事了，小颜清记得把洗好的衣服还给我，只接受本人亲自送还。”
颜清淡淡点头。
上车。
代驾师傅开着黑色大g驶离。
冯斯爵重新坐回到自己的车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颜清身上那股淡冷的清香。
但此刻，他的精神已经难以集中，内心的烦躁渐渐浮现出来。
他的烟瘾犯了。
他不得不落下车窗，晚风吹过带走了最后的清香。
叼烟，点火。
他重重的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眼底是无尽的深邃与复杂。
代驾师傅：“先生，我们按照最后的导航走？”
“恩。”
冯斯爵沉声，指尖夹烟，搭在打开的车窗上。
苗淼那个问题的答案，他无从知晓——
那如果他不是这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