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冤家路窄
太后!!!
季无虞虎躯一震,猛地看向赵崇礼。
靠!
老妖婆来干嘛?
要知道原身就是为了给太后驻颜,才沉迷邪术给暴君之名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原身已经嗝屁了,他好不容易把命苟住,这老妖婆又想作什么妖?
季无虞如临大敌,却见赵崇礼老神在在的捋着玉佩穗坠,似乎并不意外。
“你早就知道太后会来?”季无虞在起身相迎和坐着不动之间选择了后者。
赵崇礼不置可否,抬了抬眼,在太后进门之际站起身来。
季无虞本来不想动的,但看到赵崇礼的动作,本能的便跟着站了起来。
季无虞:“……”
出息。
自我鄙夷脸一番,到底也没再坐回去,不想却被疾步上前的太后抬手就是一耳光。
季无虞行动快过脑子,想也没想,反手就还了回去。
众人:“!!!”
场面骤然安静,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眼看着这对母子。
太后被力道带得趔趄好几步,被宫女嬷嬷搀着才没摔倒,迟钝的抬手摸了摸脸,像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目眦欲裂。
“逆子,你敢打哀家?!”太后保养很好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朕是皇帝。”季无虞面无表情:“只是还手已是孝义仁慈,如果你不是朕母后,就不止是挨一巴掌,而是人头落地!”
“你!”太后脸色一白,气得手抖:“暴君……哀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连哀家都打,你眼里可还有孝道,不仁不孝残暴冷血昏庸无道,不枉被万民唾弃!”
“哦。”季无虞抬眼一扫跟随太后进来的一众高矮胖瘦,大概能猜到太后此行的目的,比起应付赵崇礼,这些炮灰,提不起他半点兴致,展袖转身,霸气落座,把暴君姿态端了个十成十:“那又如何?”
“皇帝当受万民敬仰,即便你和这奸宦狼狈为奸,演了这么一出造反的戏码,下什么罪己诏,也改变不了民心动荡,哀家决不允许大梁断送在你手里!”太后振臂高呼,一番居心叵测的言辞愣是被她一个人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可惜没卵用。
季无虞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掀:“所以太后中意你身后这群人中的谁来做这个皇帝?”
“秦王贤明仁德,为臣有经天纬地之才,为君可治国安邦……”
“谁是秦王?”季无虞打断太后。
没人觉得这话有问题,闻言几乎条件反射就看向太后身后英俊舒朗的中年男子。
季无虞顺着大家视线看过去,等看清人长相当即双眼一眯。
好家伙,这不就是108次中将他身首分离的那混蛋吗?!
还以为都是赵崇礼的人,原来还有浑水摸鱼的!
冤家路窄,很——好!
季无虞刷的抽出赵崇礼佩剑,转身就挥剑朝秦王劈砍过去。
即便太后挡在前面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算准了太后会躲,当然不躲也没关系,当砍一送一。
“啊!”太后果然反应很快的仓惶躲开,站稳后怒斥季无虞:“住手!”
季无虞没住手,但也没砍中秦王。秦王拔剑格挡,两剑相交发出铮的一声。
季无虞出手太快,虽然没成功。不说秦王太后等人,就是赵崇礼都没想到他会突然痛下杀手。
“陛下这是做什么?”秦王被震得虎口发麻,赶紧后退两步,脸色铁青的瞪向季无虞。
“秦王撺掇太后逼宫造反,罪不可赦,当斩!”季无虞将剑扔还赵崇礼:“你来!”
赵崇礼看了季无虞一眼,接住剑没动。
季无虞等了一会儿,转头给他使眼色:赶紧的,铲除异己的时候到了,多好的机会!
然而没等赵崇礼出手,长央宫外就响起一阵齐整的脚步声,眨眼一队士兵便将在场诸人通通围了起来。
太后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但更多是威严受到藐视的愤怒:“你,你们……”
“太后秦王等人,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全部拿下!”赵崇礼根本不跟他们废话。
“姓赵的尔敢!”太后怒不可遏:“哀家可是太后!”
赵崇礼冷嗤,他连皇帝都敢杀,能杀,区区一个太后算什么东西?
赵崇礼走到秦王面前,抬手按住他肩头:“小世子不错,可惜了。”
原本他打算拥立这孩子做新君的。
“你想做什么?!”秦王浑身一紧。
“放心。”赵崇礼冷笑:“你们虽是造反,理应抄家满门,但陛下宅心仁厚,遂祸不及妻儿。”
众人:“……”
季无虞:“……”
“太后送回寿仪宫,没有圣旨不可踏出宫门一步,其余人等就地处决!”赵崇礼退回季无虞身边,一声令下:“动手!”
“且慢!”人群中一个十八九模样,唇红齿白的青年举手:“陛下,臣不是来造反的,是听说陛下在这里种地,好奇来看看,会与他们一道,纯属偶遇顺路!”
季无虞仔细看了看,确定这人面生,不是杀他108次的其中一个,又见他这般识时务,当即便点了点头。
青年松了口气,赶紧脱离队伍和季无虞他们站到一起,可把秦王和太后气个仰倒。其于人亦是吹胡子瞪眼,不过眨眼,除了太后,就成了士兵刀下亡魂。
太后看着这一切,大受刺激,抱头尖叫起来,被领头将士一掌劈晕,扔回了寿仪宫。
这简单粗暴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段,看得季无虞眼皮子直跳,心里对赵崇礼更加畏惧了几分。
满地鲜血尸首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季无虞直到此时,才开始感到不适,不过很快就被人给清理干净了。
可饶是如此,季无虞坐在那依旧脑瓜子嗡嗡,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赵崇礼将他反应看在眼里,挑眉:“方才挥剑砍人不是挺杀伐果决,现在倒是怕上了?”
“也不是怕。”季无虞摇头:“就是,目睹欻欻欻几下砍瓜切菜,脚底心有点凉。”
赵崇礼:“……”
“比自己被砍还刺激。”季无虞搓了搓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