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到底是谁
季无虞正眼神晶亮暗自窃喜,抬眼对上赵崇礼视线赫然惊醒,不由立正站好。
“大还是小?”赵崇礼语气有多漫不经心,眼神就有多犀利,黑眸深处像是藏着两簇幽冥鬼火,看一眼就烧得人灵魂惧颤。
饶是季无虞死麻了,也没有对视的勇气,不动声色的垂眸揭开了茶碗。
旁边几名宫女太监偷偷瞄,看到是大松了口气,但随即清醒这玩意儿不靠谱又苦了一张脸,一个个瑟瑟发抖,如丧考批。
“运气不错。”赵崇礼走上前,伸手捡起骰子一抛一接,目光却不离季无虞:“看在这骰子的份上,给你们个机会,谁主动招出暴君去处饶他不死。”
小公公等人闻言看看季无虞又看看赵崇礼,一脸懵逼。
“大总管不是说,改变主意,给我找了别的去处?”季无虞淡定发问。
“那是给暴君的。”赵崇礼摊手,骰子已然化成粉末:“至于你,是死是活自己斟酌。”
“暴君身上有什么胎记没?”季无虞转头问小公公。
小公公看了季无虞一眼,无语他怎么还自己叫上暴君了:“陛下后腰有块月牙形状的红色胎记,这事……”瞄一眼赵崇礼:“大总管也知道。”
季无虞当即脱衣露出上半身,转身将后背朝向赵崇礼:“有吗?”
赵崇礼看着那月牙胎记陷入了沉默。
半晌,赵崇礼才抬了抬手:“陛下留下,你们都出去。”等人走了,他一步上前抚上季无虞后腰,确定胎记真伪后,抬眼:“你到底是谁?”
季无虞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后腰没胎记。
“借尸还魂,还是夺舍?”赵崇礼不给季无虞狡辩的机会:“你不是暴君。”
简单两句,季无虞心头狠狠一跳,没想到这就露馅掉马。不过他也没想装就是了,左右不过都是死,没那个必要。
“嗯?”赵崇礼挑眉:“不说?”
“我哪知道?”既然被看出来了,季无虞破罐子破摔,就算会被当成妖魔鬼怪烧死他也认了,死这么多次,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不过是换个方式死:“我就是扮鬼吓人被打爆了头,醒来就到暴君身上了,我是谁不重要,反正是被你花式杀死一百多次的倒霉蛋。”
“你叫什么?哪里人氏?”赵崇礼自动忽略后面的胡言乱语。
“季无虞。”季无虞穿上衣裳:“天外人。”
“天外?”赵崇礼眯眼。
季无虞点头:“就是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与暴君同名同姓。”赵崇礼怀疑的目光打量季无虞,半晌才道:“既如此,就暂且留你一命。”
嗯?
苟住了?
季无虞心里一喜,没敢表现出来。
“不过……”赵崇礼盯着季无虞的眼睛:“陛下得亲自下一道罪己诏。”
“没问题。”季无虞话锋一转:“不过你得教我,我不会写。”
“臣念,陛下执笔。”赵崇礼没让人进来,自己亲自去准备好笔墨纸砚摆到季无虞面前。
就这样一个念一个写,一份罪己诏很快就写好了,然而赵崇礼看到字迹却眸色一沉。
“有什么问题吗?”看着赵崇礼的反应,季无虞问。
“没有。”赵崇礼收起罪己诏。
“那不如把禅位诏书一块儿写了,省的以后麻烦,你什么时候想做皇帝,什么时候用。”季无虞毛笔蘸了蘸墨汁:“到时也不用让我做什么太上皇,随便贬为庶民打发了就行。”
“我没兴趣认个比我还小的爹。”赵崇礼阻止道:“禅位诏书暂且不必。”
赵崇礼说罢,便拿着罪己诏表情复杂的离开了。
小命保住了。
季无虞意外的平静,死了太多次,连活下来都没了刺激。
长央宫重兵把守,里里外外全是赵崇礼的人,季无虞虽然苟住了,却跟坐牢没区别。眼看天色大亮,眼看夕阳西下,半宿一天倏忽而过,连大门都出不去。
宫里这些人,惯是会踩高捧低,更何况暴君不仁,如今虎落平阳难免被犬欺。
小公公看着桌上蔫了吧唧的隔夜菜眼睛通红,季无虞却觉得挺好,还能留着脑袋吃饭已经是老天开眼,没啥好挑剔的,这些菜卖相不咋的,好歹没馊不是,忙招呼几人坐下一起吃。
几人哪敢,自是连连摇头。
季无虞也不勉强,吃嘛嘛香,一口气干下三大碗。
晚上季无虞问小公公:“这长央宫里可有小厨房?”
“有的。”小公公伺候着季无虞沐浴:“不过食材这么些日没有补给,估计……要不奴才让香婉去给陛下煮碗面可好?”
“不用。”季无虞顿了顿:“我看这院子一片片挺大的,回头你想法子弄些种子来,尽量都给种上,这样就不用指望着那点隔夜饭过日子。”
“啊?”小公公傻眼,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陛下的意思,是,是要自己种,可奴才们不会啊?”
“没事。”季无虞靠着浴桶:“我也不会,慢慢学吧。”
命都苟住了,还能被那一亩三分地为难死不成?
季无虞说完没听到小公公回应也不在意,反正洗的差不多了,便从水里站了起来。转身正准备出去,就和赵崇礼撞个对脸。
季无虞被吓了一跳,但是抓住桶沿与其沉默对视,没躲。所以没有错过,赵崇礼在他身上流连的视线。
第一反应:他果然馋我身子,这就是个非主流男频大男主,鉴定完毕。
第二反应:都是男人,看看又不少块肉,他爱看就给他看好了。
于是,季无虞淡定从容的跨出浴桶,看了眼被剑尖指喉抖成筛子的小公公,他没有做声,顾自擦干水渍,拿来衣裳大方披上。
眼看对方明黄织锦的里衣加身,赵崇礼鬼使神差开口:“慢着。”
季无虞正要系衣带,忽然被叫停,不禁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扫了一眼:“大总管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女扮男装。”赵崇礼顺口就接:“不然,怎么大行狐媚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