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慈
第十章
林慈的母亲整天喝的烂醉,总是深夜才回来,小小年纪的他也总会等着母亲回来,给她开门,伺候她洗漱,然后贴着母亲蜷缩成一小团睡下。
半个多月前,母亲又一次夜深了才回来。
不同的是这次除了一身酒气还有一身的伤,浑身哆哆嗦嗦的说见了鬼,之后就晕了过去。
那晚他对着一身伤昏倒在地的母亲吓得不知所措,唯一能求助的人是自己的姨母。
虽然姨母平时不喜欢他,但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没有明目张胆的对他怎么样。
他一路抹着眼泪跑到姨母家,拍了半天的门,手都拍肿了,姨母才一脸怒气的打开了门,上来就是一个巴掌,打的他一瞬间都忘了哭。
他跪在姨母面前,好不容易才说动姨母去他们家看看,但也只是帮着把母亲抬到了床上,大夫是绝对舍不得请的。
之后他再怎么苦苦哀求姨母都无动于衷,他只能自己给母亲清理身上的伤,跟着发现母亲的腿肿的老高,觉得肯定是骨头断了,想要去请大夫,但自己家那点钱都被母亲喝酒用掉了。
夜里母亲又发起了高烧,他不得已只能将家里父亲唯一留下的嫁妆匣子拿去换了一点钱,找了大夫给母亲看病。
但大夫只给了他一副退烧的药,表示接断腿他无能为力。
他无奈只能再次去求姨母找个能接骨的大夫,姨母这次倒是答应了,但条件是要他嫁给一个年纪比他母亲还要大一些的女人。
那女人因为连死了三个夫郎,都传她克夫,正经人家没人肯再将自己的儿子嫁给她。
但因为女人家里还算有几个钱,姨母当天就主动找到那个女人跟她提出自己有个外甥,做了这笔“买卖”,约定半个月后就将林慈打包送到那个女人家里。
之后才不情不愿的请了个大夫给林慈的母亲接了断腿。
林慈是在姨母的追赶下才跑进了山里,他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就一直跑,不敢停也不敢回头看,怕一停就再没有起身的气力,怕一回头姨母就在身后,一直跑到力竭被白川救下。
白川抱着这个轻飘飘的小男孩往木屋那边走,边走边内视了一下他的身体。
明明是12岁的骨龄,看起来却瘦小的像不到十岁的孩童。
身上各处都有一些擦伤,看起来应该是摔出来的,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身体瘦弱小脸发黄,让他心里充满怜惜。
蛇腹贴着地面悄无声息的游进屋里,白川把林慈放在自己的床上,使了个清洁术为他洗去一身的汗水和血污。
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鹅绒被轻柔地盖在了那小小的身子上。
恍惚间林慈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放在了床板上,然后不知怎的浑身一下子爽利了,身上多了一层极轻但是温暖极了的东西,还散发着好闻的甜香,让他一下子安心的陷入了更深的昏睡。
白川站在床边,想着给这孩子准备点吃的和治伤的草药。
平时他们基本不吃东西,之前楚清在县里还会偶尔尝尝县里的小摊饭馆,他也会跟着吃点,但在这山里两人没得吃也没地方做饭。
这就导致他们的屋子没有一粒米,是老鼠来了都会叹息的程度。
白川就想着去山里转转,这个季节正是山里不少果子成熟的时候。
前脚刚走远,后脚床上的楚清慢慢睁开了眼。
闭关半个月下来,她感觉自己的瓶颈已经松动了许多,估计再有一个月左右,就可以突破瓶颈,进入元婴期大圆满。
楚清心里忍不住的高兴,用神识找了一圈,没有白川的身影,随即心情也平复了些,等到自己真的突破了的时候,再好好庆祝下吧。
她也发现了对面房里有个小孩,过去一看,孩子睡得很不踏实,双手紧紧揪着被子,整张脸皱在一起,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像是做了噩梦。
楚清对着他挥了下手,温和的灵力抚过缩在被子下的颤抖的身体,揪出了他的梦魇,弹指扔到一边。
蜷缩的小身子和发黄的小脸舒展开来,林慈得以安稳入睡。
白川往山的深处走了些,摘了几串山葡萄和几个桃子,山里的灵气浓郁结出来的水果都果香浓郁甘甜极了,经常引的鸟雀啄食。
有了吃的,还需要找些外敷止血和调理身体的草药。
白川蹲在地上专心地采摘着草药,他天生亲和植物,擅长木系法术,能够轻易的辨别草药的好坏和种类,了解它们不同的效用。
一边的山坡顶上,一条手臂粗细的黑花蛇攀在一棵树上,长长的蛇身卷在树枝上,溜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川。
看着他一心采摘草药,完后起身就要离开,黑花蛇赶紧远远的跟着他,直到白川回到木屋。
看着他进了屋,黑花蛇吐了吐信子,甩着尾巴离开了,原来白川现在藏在这里。
白川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楚清,清澈潋滟的眸子里是难掩的高兴。
“你闭关结束了?”他轻声的问道,怕吵醒林慈。
“是呀,感觉瓶颈已经松动了许多,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突破了。”
白川站到楚清身边,挥袖拿出刚刚采摘的水果,使了个清洁术,双手捧到她面前。
“你尝尝,这是我刚摘的果子,山里的果子味道比山下的好些。”
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捧着果子的样子像小孩子献宝似的,楚清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从他手里拿了一小串葡萄,捏起一颗放到嘴里,滋味确实是不错,比起现代的葡萄好吃的多,果肉柔软酸甜适中,连皮都不显苦涩。
“味道很好,比我以前吃过的好吃的多。”她点点头,给了白川一个夸赞的表情。
白川脸上绽开了献宝成功的笑容,晃着楚清的眼睛。
“对了,这个孩子是哪来的?”楚清回过神来问道。
“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这深山里,我看他晕了过去,就先带回来了,我还采了些药草,准备给他敷上。”
白川将水果放在桌子上,拿出草药,准备加工一下给林慈敷药。
他将草药碾压弄碎,解开林慈的衣衫,敷在他的掌心和身上被擦伤的地方,他瘦小单薄的身子就这么展露在两人面前。
楚清从自己的储物戒拿出了些纱布,递给白川示意他包扎伤口。
尽管白川的动作已经非常轻柔,林慈也还是在这样的动静下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