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梦中人
“来人，快把道长抬回去。”
太子拓跋焘看到身边的清宸突然倒了下去，连忙伸手抱住了他。
今天一战颠覆了以往所有的战例，先是与柔然四万骑兵厮杀，后被太子拓跋焘反包围，再有巨狼骑的出现被扭转局势，然后又被道士清宸及时阻止，柔然国师昙无谶的介入，双方妖神化的强大战力，每一样都狠狠冲击这种将士的内心。
要不是太子身边的清宸道长手段不凡，今天北魏所有人估计都没有机会回去了，在这一刻，清宸的形象和威望在众人的心中高涨。
虽说，清宸的手段有些邪异，可救下所有人的事实摆在那，没有人会恩将仇报，甚至很感激清宸做的一切，在生死关头，就算是被妖魔救了，那也是恩人，何况平时清宸还很客气，大家想处还很愉快
昏迷后的清宸，被人争抢着要帮忙，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小道长是个英雄而不是邪魔。
就连拓跋焘和高允都有些佩服，不是谁都有勇气和手段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没看见天元境的高将军也不是那昙无谶的对手吗？
而咱们的太子殿下想的是怎么样才能把清宸心甘情愿的留在身边为自己效力，要知道今天一战，拓跋焘比其他人更能看出清宸的潜力。
元丹境的清宸就能使天元境巅峰的昙无谶铩羽而归，虽说有些机缘巧合，可要是再有几年时间，谁敢断定清宸不能正面击败柔然国师？
这个年纪只比拓跋焘大了几岁的道士，手段心性皆是不俗，未来成就必然不小，在拓跋焘的心里变得份量很足，在群雄并起的年代，有一个手段非凡的助力，统一大业将不是梦想。
“所以必须要好好拉拢清宸，在北魏给他弄个官职，再赐予他府邸、美女，嗯，回去让父皇好好安排一下。”
拓跋焘越想越有必要这样做，当然首先得让清宸养好伤。
昏迷中的清宸不知道此刻在太子的心中地位直线上升，士卒也是如此，醒来后不知"作何感想，这些都是后话了，众人不知道的是清宸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黑暗的环境中，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还在昏迷的清宸此时还没有苏醒。
在黑暗中却隐约有两道身影，一道自然是清宸，此时正平躺在那，还有一道身影正守在清宸的身边。
这个突然出现在清宸意识中的身影，略显瘦弱，一头长发披散开来，看着有些柔美，虽然是坐在那，但隐约看见身材婀娜，一双温柔的细手正紧紧握着清宸的手掌，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清宸自己苏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一天？又像是一年？或者很久，没有时间的衡量，那道女性的身影一直陪伴着清宸。
一双红色的眼眸满含柔情，俏脸上的表情有些责怪的意味，像是说怎么每次相逢都是伤势不轻的样子？
而这个姑娘正是妖灵灵，自南山寺一战消失了不短的时间，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清宸的意识中？
在某一刻，清宸的意识开始回归，他感觉浑身疼痛难忍，应该是妖神化的后遗症吧。
慢慢睁开了双眼，一片漆黑映入眼帘，果然，又是进入潜意识当中了，每次，受很重的伤都是这种情况。
“谁？”
清宸察觉到一双温柔的柔荑握着自己的手，这种感觉好熟悉，可又怕这是假的，多少次夜里魂牵梦绕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突然的重逢像是老天的恩赐，可又怕是自己意识中的幻想，害怕地闭上了双眼，激动的泪水滑落，如果是梦那就不要醒来。
“我。”
轻声的回答，很简单的一个字，让两个人的内心都开始激荡，分离的伤感与担心，久别重逢的喜悦，撞击着四周黑暗的空间，如果有光就能看见，清宸的意识空间在剧烈的颤抖，这似乎不是梦。
这时一道绿色的光开始出现，原来是清宸胸前的平安牌做出了反应，本身身体就有伤势，现在情绪还不稳，玉牌本能地要护住清宸的神智，否则就有可能崩溃。
黑暗中这微弱的光却照亮了清宸整个意识空间，看着自己面前日思夜想的可人儿，想要张开嘴说话，却一时情急说不出来，含糊不清的声音，反映出清宸内心的激动。
妖灵灵只是微笑着看着清宸，红色的双眸却满含柔情，消失后，清宸内心的思念她都能感受得到，因为一直以来她与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分别，这一切的缘由要等清宸情绪稳定后才能说。
真实的触感，生动的模样，清宸知道这是真实的妖灵灵，激动的心情在玉牌的作用下开始慢慢平稳，整理好思绪，问道“你去哪了？为什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南山寺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清宸焦急的模样，她知道是因为担心自己，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娇俏可爱的表情瞬间融化了清宸的心。
“先别急，听我慢慢说，但是你要保持好意识稳定，万一再牵动伤势就好不了。”
“好吧，都听你的。”
对于妖灵灵的话，清宸现在唯命是从，这也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平心静气，点了点头，静静地等待妖灵灵的下文。
看到清宸乖乖听话，妖灵灵也不吊他胃口，不然他又要急躁了，于是红唇微张，开始讲述。
“你知道南山寺那一战，南山寺戒律堂首座悟真和吴国南州镇守司的宗泽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你拼了命也想要战胜其中一个，但是最终还是不敌导致伤重昏迷，为了那天能离开南山寺，你已经尽了全力，我不可能独善其身，当时的想法就是一个，我们两个能活下一个是一个，于是我献祭了自己。”
妖灵灵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看向清宸，确定清宸不再神魂震动才能继续，否则只会刺激到他增加他的伤势。
果然，听到献祭两个字，清宸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而后意识空间也跟着翻涌，清宸也知道自己违背了妖灵灵的初衷，便歉意道“对不起，我又激动了。”
“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说对不起了，说到底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当时由我来结束这一切也是最好的选择。”妖灵灵没有责怪清宸的意思，他们都把对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听到这种话，不管是谁都会激动。
当初在清宸身上种下情种也不是冲动的决定，生死相依，简单的四个字做得到世间又有几人，如果这是对双方的考验，那么考验早就通过了，两个人能为了对方豁出去一切，这个够了。
“你继续说吧，我尽量克制住，保持好神魂的稳定。”
既然妖灵灵此刻能出现在自己的意识里，那么事情还不算太糟糕，她之前也说过，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分离，其中的缘由还是要静等妖灵灵说完，看看是否有办法补救。
“虽说是献祭，但也不是绝对的献祭，你看我现在的神魂不还好好的么，你知道我的黑狐妖身总共有六条尾巴，每一条尾巴都代表着修为，尾巴越多修为也越强，上限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当时的情况危机，我说的献祭就是修为，用五条尾巴的修为换我们离开，还是划算的。”
妖灵灵说的轻描淡写，可清宸知道她的付出有多大，总共六条尾巴是天元境，一下子就废掉了五条，那是要多少年才能修炼出来的？
如果非要给妖划分等级的话，妖族分为：妖灵—气宗境，妖怪—元丹境，妖王—天元境。
如今的妖灵灵只剩下最后一条尾巴，那就代表着为了能带他活着离开，直接从天元境的修为跌到了气宗境的妖灵！
想到这里，清宸虽然努力克制住了神魂波动 ，但是两行眼泪却是流了下来，为了护他的周全，这种牺牲太大了！
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妖灵灵的娇躯，清宸想要把她疼惜到骨子里。不过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有没有办法来补救献祭带来的严重后果。
妖灵灵也没有抗拒，任由清宸使劲地抱着，片刻后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掌，温柔的擦拭掉清宸流下来的眼泪，看到清宸的情绪波动还算稳定，继续讲述道。
“在那五条尾巴消耗完之前，我抱着你全力逃遁，直到来到北魏，后来再也坚持不住了，必须要找一个载体来容纳我虚弱的妖灵之身，而你就是最佳的选择。”
在清宸有力的怀抱里，妖灵灵俏脸微红，说到这里，更是羞涩，好像做了不好的事情一般。
清宸也是诧异，忍不住用手指指向自己，问道“我是载体？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要来到北魏，难道这其中也有什么隐情吗？”
妖灵灵用手遮住面容，娇羞道“选你做载体是因为你身上本来就有我种下的情根，而载体就是共用一个身体，所以你的身体我也要非常熟悉才行，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沉睡。”
说到这里妖灵灵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清宸要使坏，果不其然，清宸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在自己身上开始挠痒痒，似乎想要找回面子。
“那岂不是说，我身上对你来说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原来你还有这等偏好，我之前怎么不知道，遇人不淑啊。”
清宸嘴里说得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手却一直占便宜。
没一会，妖灵灵就开始求饶，没办法，实在是吃不消了，太痒痒了。
“好了，正经点，当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嘛，只能如此了。至于来北魏，那是我脑海中的一段记忆，好像北魏与道门有很深的联系，所以才选择这里的。”
在妖灵灵的娇嗔下，清宸不得不暂时罢手，认真听完妖灵灵的解释。
“或许你的记忆没错，在北魏对道门的认同似乎比佛宗要好很多，在这边的这些时日，太子以及所有人对我都很客气，哪怕是我入魔后，他们也没有产生异样的感觉，或许这里真能解开道门的一些秘密。”
清宸皱了皱眉头，认真回想，师父寇真人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以往，还有传承的脉络，也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自己下山以来也不至于丁点头绪也没有，他身上的几件物品就可以推断出往上的道统必然不小，可到现在也没有听说过这类消息，这一切都是个谜，需要他慢慢解开，可能这就是师父临终前交代他下山历练的原因。
“对了，你还没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恢复实力呢？”
道门的问题现在还没什么头绪，眼前的人儿才是自己最重要的，要是能让妖灵灵实力恢复，清宸的歉疚就会消除不少，所以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有没有办法。
妖灵灵知道清宸心里的愧疚，虽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难免清宸自己不多想，而她也很想恢复实力，可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于是支支吾吾起来……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就是…算了还是我自己慢慢恢复吧…”
还没说完俏脸却红了起来，羞涩的模样可爱至极。
清宸看得眼睛都直了，可却没了下文，再也按耐不住，急切的说道“你倒是把话说明啊，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为了你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压下心里慌乱的情绪，妖灵灵鼓足勇气说道“你知道我修炼的功法是红尘炼心诀，其中入梦一招就是增强修为的，而我能进入你的意识空间，就是入梦这个特殊的功法，要是…要是我们…神魂…双…休…”
刚开始妖灵灵的话语还算清晰，可说到最后则细如蚊蝇，呢喃般让清宸听不清楚。
就是声音再小，对于关心妖灵灵的清宸而言还是听出了大概意思，反应过来的清宸一下子愣住了，怪不得妖灵灵如此害羞，原来是功法的缘由。
“灵儿，看着我，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夫妻恩爱乃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双修而已，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的修为恢复的！”
清宸说的大义凛然，斩钉截铁。
好一个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