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第章 完结(六)
景澜差点跳起来,急忙把外衣穿上,让来人进来回话:“到底怎么回事?先前不是说没事的吗?还是又有刺客?”
来人是吴书来的徒弟陈工,他言语间有些犹豫:“回皇后娘娘的话,不是刺客,是······”
“不是刺客,那是谁伤的皇上?”
陈工:“也算刺客······”
景澜有些懵了:“那到底是不是刺客?算了算了,这会儿也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皇上伤的怎么样?御医呢?怎么说,朝臣可知道了?有没有闹起来?”
说着便起身要往外走:“黛衣你随本宫过去看看,绯衣你留下来和青衣照顾小星星。”
绯衣福身:“是,娘娘。”
陈工额头冒出了一点汗,赶紧跟上,一边说:“是杭州知府送来的一个歌姬,不知道是不是跟刺客是一伙的,御医已经过去了,朝臣那边您不必担心,有太子爷在呢,皇后娘娘,老佛爷那边要不要?”
“此事先不要张扬,老佛爷这会儿刚睡下,本宫先去看看皇上的情况。”说着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
“是!”
景澜走得又急又快,说不担心乾四是不可能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情啊爱啊,该有的都有,只是都掩藏在心里不敢显出来罢了,何况乾四又不曾亏待过她和几个孩子,很快,她便到了隔壁船乾四的屋里。
“奴才请皇后娘娘安!”屋里的人一见景澜,顿时纷纷行礼。
“这个时候,就不必多礼了,皇上
怎么样了?”景澜一边问着,一边往里头走去。
一进门,便看到乾四倚靠在床沿,眼睛半闭,唇色发白,顿时心便提了起来。
她的身子也不由得晃了晃,黛衣急急扶住了:“娘娘,您没事吧?”
太医们见状,赶紧道:“皇后娘娘,皇上无事,只是,有些失血过多······”
乾四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景澜,顿时皱起了眉心:“朕不是吩咐过,不许告诉皇后,谁又······”
“皇上,您都受伤了,也不告知我,是觉得本宫没资格知道吗?”景澜三两步走到了乾四床边,气冲冲地拦住了乾四的话。
乾四顿了一下,厉眼扫了其他人一眼,其他人顿时捂了,赶紧退了出去,黛衣退出去时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澜澜,来,坐。”
景澜别过脸。
“咳咳······”
“皇上,我去叫太医。”景澜上前给乾四抚了抚背,着急地说。
乾四抓住了景澜的手:“不用,朕没事。”说着,手腕一拉,便把景澜拉到了怀里。
景澜微微挣扎了一番,怕弄到乾四伤口,没敢用力。
乾四轻轻笑了笑,说:“澜澜闹脾气的样子也好看。”
景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这把岁数了,还说这话,不起鸡皮疙瘩啊!
“朕不让人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皇上难道不是觉得丢脸?因为被一个歌姬给刺伤了。”景澜道,阴阳怪气地说,“晚上都闹了刺客,我们在那头都担心
得睡不着,皇上倒是很有闲情啊,还要召歌姬伺候。”
“咳咳······”乾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不是这样的,来澜澜,听朕解释。”
景澜扭着头不看他,只说:“皇上不必跟我解释,明早跟皇额娘解释吧。”说着挣扎着就要起来。
乾四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紧了紧,甚至抬手捏了捏景澜的脸颊,语气里带着诱哄的意味:“澜澜,乖些,朕不愿与你有误会。”
被当成小孩子这么哄,景澜脸色有些泛红,不过手上挣扎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
“其实朕并未受多大的伤,只是被匕首擦伤了而已,脸上是让巴彦弄了些粉,看起来才这般严重。”乾四第一句便说。
景澜惊诧地转过头,不禁抬起手摸了摸乾四的脸,确实有一层粉糊着的样子,不禁问:“为何?”
“澜澜,还记得朕答应过你,往后会带着你去游览咱们满洲的大好河山吗?”
景澜点点头,她当然记得,不过都是当玩笑话听的罢了,乾四退位时候都八十多岁了,怎么可能再舟车劳顿地去游玩。
她这么想,脸上的神色便也带了出来。
乾四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颊:“朕就知道你没当真。”
“只是······”景澜抿了抿唇,“皇上的心太大了,我怕等不及。”
乾四宠爱地搂紧了景澜,道:“朕说得出自然就要实现,总不好让澜澜失望。”
“可这又与今日之事有何干系?”景澜不解地问。
乾四
道:“朕既然要退,便要给永琮留下来一个清明的朝廷,山东之事给了朕警钟,同时也给了朕机会,朕派了老五去山东监管,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山东上。”
“但其实朕还令派了一队暗处的,,你们把林如海的女儿带了过来,帮朕打了掩护,朕的人顺利地和林如海接上头,他家三代在这里运作,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账本也清清楚楚的,只是一直被人监视着,联系不上朕。”
景澜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变了:“皇上,您是说整个江浙官场······”
林如海的身份不低,且他的官职并非止于一处,而是要时时外出监察,要监管他,谈何容易,除非众人沆瀣一气。
“至少有一大半,朕先前效仿皇玛法,行宽容之事,却没想到造成了今日冗沉的局面,今日之事,便是那些人狗急跳墙弄出来的。”
“今日之后,朕要整个江浙官场肃之一清!”
景澜闻言,微微垂眸,抿着唇,不知所言。
乾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说:“澜澜,再给朕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永琮再大些,能够制辖住那些朝臣,朕便退了,与你一同去游山玩水,可好?”
景澜有点感动,她轻轻倚靠在乾四肩膀,道:“我跟在皇上身边已有三十年,别说五年,纵使再等三十年又何妨。”
“傻丫头,再三十年,朕可就不在了,只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怎么会
,”景澜抬头看着乾四,认真地笑,“我和皇上一定一起的。”眼里的光依旧清澈如初。
乾四震撼,忍不住抱紧景澜,喉咙似乎有些哽咽:“别说傻话,别说傻话。”
好一会儿,景澜又问:“既是如此,皇上还未解释为何是歌姬伤了你,而不是刺客?”
乾四听到这话,顿时失笑:“澜澜,你这也太煞风景了。”
“皇上若是不想说,我总不能逼您的。”
“那歌姬是杭州知府的人,朕只是与她虚与委蛇。”
“可为何在刺客之后,如此深夜,皇上还与她在一起?”
乾四咳嗽了两声,景澜睨他:“皇上每次尴尬都这么咳,要不就算了,别说了。”
“不是,只是刺客来的时候,她恰巧在此,朕也不好把个小女子赶出去吧,谁知道她突然就抽出了匕首,好在朕闪得快。”
话已到此,景澜也没有追着再问,乾四是皇帝,若他真宠幸女子,也不必如此急着解释了,这点信任,景澜还是可以给他的,于是便转开了话题:“皇上你身上的伤怎样?可上药了?”
乾四道:“擦伤而已,要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朕都不必躺在床上。”他笑,又说,“很晚了,澜澜便不必回去,留下来歇着,明日还要澜澜陪着演一场戏呢。”
景澜自然无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