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第章 这俩母子,都不是善茬吧!
不过,如今这里也不是什么“正”世界,而且,离闭关锁国也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这会儿民间能人辈出,江浙苏杭又自来是富泽之地,先与皇宫有这个东西,也不甚奇怪。
当然,这做工肯定没有后世的精致,声音也粗糙,但在此时,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七阿哥兴奋地给景澜展示着手上的八音盒,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景澜的眼睛充满了求赞赏的意味。
景澜做出惊讶的神色,夸张地说:“哇哦!这小盒子好厉害呢,还能唱歌。”
七阿哥脸色得意,却又想在自家额娘面前保持几分矜持,道:“额娘,这个盒子叫八音盒。”
“它为什么叫八音盒呢?它是谁做的,里面怎么会发出声音呢,是因为有人在里面吗?但是它又那么小······”景澜轻轻拨了拨八音盒的盖子,看着七阿哥,状似好奇地发出一连窜的问句。
七阿哥再聪明也只有四岁,面对这景澜的一连窜的发问,顿时卡壳了,脸上的表情有些郁闷,耷拢着小脑袋,说:“额娘~我也不知道呢,怎么办?”
景澜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额娘不是教过你吗,专业的事情,就找专业的人来问,或者找专业的书籍来看,你自己好好想想。”
见七阿哥蹙着眉心,一脸的忧愁凝重。
景澜把他手上的八音盒重新放回盒子里,嘱咐青衣收好,又拉起七阿哥的
手,温柔地说:“永琮还是先陪额娘用食吧,晚上回去慢慢想,额娘等着告诉额娘答案。”
七阿哥乖巧地点点头,两人用完饭,照例去外头的散了散步,遇到嘉贵妃等人,聊了会儿天,便也各自回院里去了。
内室里,青衣一边给景澜擦着头发,一边说:“七阿哥今日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娘娘,您这也太为难七阿哥了,那么些问题,纵使如奴婢这般的大人,也不知道呢。”
景澜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眼底却无一丝笑意,学过近代史的人,心中都有一股火气,既有机会,为何不搏一搏!
她之前没想着这么快就让七阿哥接触这些,不过,今日的八音盒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景澜不舍得放过,何况,宫里的孩子早熟,别看七阿哥在她面前甜糯糯的,像个白生生的嫩包子,一副随意揉捏的模样。
可这包子里面包的可都是黢黑黢黑的芝麻馅呢!
景澜天天带着他,怎么会不了解,不过,芝麻馅不容易吃亏,她也就没怎么插手。
青衣见景澜没说话,便知道自家主子不想言论这个话题,自然也就止住了话头,对她来说,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面前的皇后。
隔天,绯衣来报,七阿哥又跟着大阿哥出去了,景澜闻言,只微微一笑,转头继续跟官员的家眷们谈话。
“主子,您这段时日总带着七阿哥出门,万一七阿哥身子······那不是得怪罪到您头上
?”
说话的是大阿哥的贴身太监小辉子,他从小伺候大阿哥,两人也可说是一块长大的,他一边给大阿哥擦着手臂,言语间忧心忡忡。
这真不能怪他多忧,这几日,七阿哥一到时间就来找他们家主子,出去外头逛,皇上和皇后竟也不阻止,只让他们带够侍卫。
而且,七阿哥也不是从街头逛到街尾这么闲逛,也不去郊外看风景,而是每一家铺子都要去看看,什么东西都要问两句,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每到一家铺子就问人家“八音盒”的事情。
可惜没人能告诉七阿哥,于是得不到答案的七阿哥的脸色一直阴沉沉的。七阿哥年岁虽小,但那身气势,小辉子看着,都觉得可怕。
大阿哥闭着眼睛,后背靠着浴桶,手臂横在浴桶边缘,听到小辉子的话,便道:“七弟的身子······”顿了下,含糊地说,“我自有分寸。”
小辉子道:“主子恕罪,奴才也是担忧主子。”
大阿哥生性豪爽,倒也不至于因此怪责小辉子。
自景澜生辰后,这七阿哥和大阿哥的感情也不知怎的,愈发地好了,景澜自不会阻止,左右,大阿哥也是被乾四亲口盖定的“不孝”,虽说,这两年,也没人再提起这事情了。
但大阿哥那些被贬谪的先生,谙达们一个都没有被起复,这也说明了皇帝确实不属意大阿哥。
便是大阿哥自己,经历了被斥责时候的忧惧难安,心底那一点属
于“长子”的优越感,登时也没了。
反正,从前二阿哥永琏在的时候,他也是个可有可无备胎,都习惯了,只不过,现在他仍是备胎,却不知正大光明后面的正主又是谁。
大阿哥自放弃了心中的念头,似乎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他冷眼看着,他一个生母不存的阿哥,不管是哪个阿哥上位,为了展示兄友弟恭,都不会太苛责他,当然,若是小七······就更好了。
毕竟七阿哥是嫡子正统,名正言顺。
只是这话一说,他便不由得想起了七阿哥偶尔露出来的锐利眼神,又忍不住想到皇后娘娘那双明睿的眼睛,心里顿时一怵。
这俩母子,都不是善茬吧!
而后,南巡部队离开嘉兴,然后过杭州、绍兴,经由镇江折向西偏南到达江宁(今南京)。
到了江宁,一共住了四天。江宁乃是六朝、南塘旧都,又是前朝初年的京师,这里不仅山秀水美,物阜民丰,同样,也是反满复明的一些组织的重要地方。
尤其是文人,他们不断地拜谒的明孝陵也在此地,因此,满洲入关后,对此处尤为重视。
乾四今南巡与此,便也学着圣祖康帝,以三跪九叩之礼祭拜明孝陵,并吟诗《谒明太祖陵》,此举甚有有收拢汉人民心之意。
七阿哥仰着小脑袋问景澜:“前朝后期昏聩,咱们满洲取而代之,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为何他们要如此反对?”
景澜摸了摸他的小脑
袋,道:“对于百姓来说,谁让他们安稳过活,谁便是好的。”
七阿哥还是不解,既如此,为何还是有人出来反朝廷呢?
只是,景澜再没有回他的话,他只能自己在心底慢慢思索着。
而后,南巡部队再返回镇江,沿着京杭大运河一线回銮,至五月初四抵京城,此番南巡正式结束,整个行程5800余里、历时11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