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第章 探望高氏
隔日是不用到长春宫和慈宁宫请安的日子,景澜起身用完早膳后便到旁边小花园走了会儿,然后便走到了永寿宫。
“请娴贵妃娘娘安。”榄菊榄荷看到景澜赶忙请安。
“起吧。”景澜淡淡地说道,“你们主子身子怎样了?”
“回娴贵妃娘娘的话,娘娘她······她······不太好······”榄荷低着头带着哽咽说道。
“带本宫去看看。”
榄菊榄荷带着景澜进到室内,高氏正躺在床上休息。
“怎么会?”景澜眼睛睁大,有些不敢置信。
短短几天而已,高氏却是再也看不到以往风华绝代的样子,脸颊上的肉凹进去,颧骨凸起,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真正的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景澜都不必问,也知道太医怎么看怎么说的问题了。
榄菊和榄荷两人跪蹲在床边,轻声说道:“娘娘,娴贵妃娘娘来看您了。”
高氏听到,眼珠子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景澜走近床边,轻声道:“高贵妃,你该仔细养好身子才是,不然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旁的不要想那么多。”
“是啊,娘娘,您一定要撑起来啊!”榄菊哭噎着说。
高氏眨了眨眼睛看着景澜,眼珠浑浊,已然看不清眼神情绪,她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景澜有些心酸:“高姐姐你好好歇着,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奴婢代娘娘送您。”榄菊说道。
走到外面,景澜对着榄菊说:“你们要照顾好你们的主
子,白天请个太医到偏殿候着,晚上太医虽不好在内廷,但特事特办,多安排几个太监看着偏殿就是了的,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去景仁宫找本宫也行。”
“奴婢知道了,谢谢娴贵妃娘娘,奴婢永远记住娘娘您的恩德。”榄菊说道。
她和榄荷俩早几天也想找太医候着,可是就连白天,皇后娘娘都称不合规矩,说是其他主子娘娘们有事怎么办?
她们娘娘这一阵又昏昏沉沉的,她们也若是自作主张去找了皇上,皇后有借口把她们两个撤掉,到时谁来照顾她们娘娘呢。
这回既有娴贵妃发话,到时皇后娘娘即便发难,娴贵妃也会帮忙说项。
“回去照顾你们娘娘吧。”
“是,奴婢恭送娴贵妃娘娘。”这大概是榄菊对景澜说得最真心的“恭送”二字了,她目送景澜走远,方才回到内室,也把这事告诉榄荷。
“皇天在上,真是谢谢娴贵妃娘娘,你马上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我叫人去把偏殿收拾一下。”榄荷说道。
“好,我马上去。”榄菊说着,就跑着出去了。
除了永寿宫,青衣便说:“娘娘,这天冷,又下雪了,还是坐着轿子回去吧。”。
“本宫想走一走,陪本宫走一走吧。”景澜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走着。
“是,娘娘。”青衣扶着景澜慢慢地走着,后面也跟着一串的宫女太监。
天上飘着不大不小的雪花,落在屋顶,惨白惨白的,
落在光秃秃的树上,落在被人踩脏的路上,白浑浑的一片,难看死了。
景澜心里烦躁地想着,走着走着,她不由之主地叹了口气,高氏大约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乾十年,原来她们都入宫十年了,感觉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原来这便是度日如年啊,哎,高氏的一辈子眼看着就要过去了。
她呢?是按着历史,死在乾四十九年,还是更早还是更晚,好像都没什么区别,不过能活着总好过死吧,就算是白雪,它们也不愿意一下子便落在地上,被人踩踏,而是想借着屋檐树枝“苟延残喘”一会儿。
她比别人,还有个空间优势,若是不好好活着,也实在太矫情了些。
“娘娘,是为高贵妃叹气吗?”青衣听到景澜的叹息声,便问道。
“是,也不是。”景澜嗤笑,又说,“青衣,你看这雪景如何?”
青衣虽不解为何自家主子突然问雪景的问题,但还是认真地答道:“白雪皑皑,看着很干净,很好看。”
“干净?那大约是我的心脏了吧。”景澜低声呢喃。
“娘娘?”青衣疑惑道。
“没什么,本宫不想走了,传轿子来吧。”
“是,娘娘。”青衣应声道。
轿子本就随在后头,青衣一招手,小太监们便抬着过来了。
刚回到景仁宫,景澜就看到容嬷嬷等在门口,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乾四来了。
果然,“娘娘,皇上在内殿等您,已经有两刻钟了
。”容嬷嬷跟在景澜身后,说道。
景澜闻言加快脚步,走进内殿边说:“爷怎么不让人去唤景澜?”
乾四正坐在软榻上看书,听闻便道:“回来了,过来,她们说你是去永寿宫看高氏,朕便没让她们去叫你。”
“爷等等,景澜刚从外头进来,身上带着冷气。”景澜笑着说道。
景澜退了外套交给青衣,屋里有地龙,倒不用再加外衣,又接过桃红拿来的热毛巾,敷了敷手和脸,待感觉有些温度了,才放下毛巾,婀娜地走到乾四边上坐下。
“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乾四端过茶水说道。
“好。”景澜也不接,直接就着乾四的手喝。
“懒。”乾四道,手上却端的稳稳的,眼底却满是宠溺之意。
“爷惯的。”景澜笑靥如花,娇嗔道。
乾四失笑,放下茶盏握过景澜的手,又轻皱了下眉头道:“怎么还这般冷,没带手炉?”
景澜摇头解释:“不是,只是在廊下走了一段路,手炉早就不暖了。”
“没唤轿子?这么远的路,这么冷的天,你身边的大宫女怎么也不知道提醒提醒?”乾四闻言脸色一沉,声音有些不悦。
“是景澜自己不想坐的,与她们无关,景澜去看了高姐姐后,心情不太好,就想走走来着。”景澜偎进乾四怀里,轻叹了口气,娇软地说,“也没走多久,就这么一会儿而已。”
乾四听到这番话,脸上的神情才回暖,又说:“这
么多年,倒难得听你叫她一声高姐姐,太医也早禀了朕,说就这几天了。”说着,他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