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章 质问橙衣
并不是景澜以为的结亲之日,而是更早之前,那会儿皇考还在,三哥弘时也在,弘时比他早入朝,母族强盛,朝中势力比他更甚,彼时皇考也更喜欢弘时,认为他有乃父之风。
而他,母族不显,刚入朝中,所依靠的不过是圣祖爷亲自教养还有嫡母的爱重。
又一日,在朝上被弘时刁难,被皇考责骂,他自觉心情烦闷,难得任性一次,扔下事务不管,跑到城外的庄子去散心,正当他越散心越郁闷之际,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声响,乾四条件反射地看过去:
一身火红衣骑装的景澜,身材修长,容貌昳丽,骑着同样火红的马儿,那马不似寻常闺阁女子所骑的温和小马,却似边疆战士那般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步下生风。
于蓝天白云下,芳草碧水旁,马背上的景澜挥着马鞭,发出“猎猎”的声音,容颜精美绝伦,唇角笑意妍妍,迎着风恣意飞扬,肆意潇洒。
好似这世间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能让她烦心忧扰,当然也没人会舍得拿些俗事去惊扰她,彼时的弘历心想。
那一幕的美好,他大概再也忘不了,后来皇考把景澜指给他做侧福晋的时候他真的很高兴却也很怅然,那样的女子应当潇洒地在更广阔的天地生活着,而不是困于闺阁之内,皇宫之中,因而蹉跎。
因此乾四对景澜心里一直都有一丝奇妙的愧疚感,只是帝王心思谁也不知道罢
了。
纯妃见此也立马笑道:“皇上说的是,贵妃姐姐讲清楚了就好。”
富察皇后脸上温和的表情此时却隐隐维持不了了,内心更是油煎似的翻滚着,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了乾四如此维护乌拉那拉氏。
若真是如此,这乌拉那拉氏的威胁比高氏更重,高氏不过是病秧子,纵使怀孕,看情形生不下来的概率更大。
而乌拉那拉氏,满洲镶黄旗,八大姓氏之一,血脉纯正,就是没有一个阿哥罢了,可现在同是满洲血脉的庆贵人有了,庆贵人身份低微,这孩子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只若是个阿哥,又被乌拉那拉氏抱养了,那后果······
虽说高氏现在手中有五阿哥,肚子里也还有一个,可就高氏那样的身子这孩子给谁养的都不知道呢。
想到这富察皇后语气强硬地说道:“总归是妹妹宫里的宫人认识的,也好叫她去认一认人吧。”
好歹把这个叫橙衣的扒下来。
“上次来时橙衣便说那太监是她不认得的所以才会觉得可疑,若真是清儿院里的扫水太监她怎会不认得。”景澜“看”到富察皇后的想法微微眯了眯眼睛。
又言,“不过皇后娘娘既让她认那便去吧,青衣,你去外边唤橙衣过去,你也跟着一到。”
“是,娘娘。”青衣福身行了礼便出去传话了。
不久,青衣并橙衣一同回来复命。
“奴婢叩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各位娘娘。”橙衣
进来先跪下请安问好,青衣则是留在外面。
“那人可是你那天看到的?”嘉妃首先开口问道。
橙衣跪着低着头沉静地回到:“回嘉妃娘娘的话,奴婢方才看过,并不是。”
富察皇后说道:“本宫记得上次你说见到那可疑太监的时候天色昏暗,你怎么就确定不是呢?是不是你没看清楚,又或是,根本没有这个太监!”
说到后面富察皇后语气越发地严厉。
橙衣冷静地回到:“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上次所言句句属实,并不曾有半句虚言,何况这死去的太监是格格院里的粗使太监,奴婢天天对着,背影已是熟悉无比,并不是那日奴婢见到的陌生背影,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说着再次磕了头。
景澜知道富察皇后这是想把橙衣也拉下水,于是冷冷地说道:“皇后娘娘,上次妾身向您说过,橙衣不认识那个小太监是谁。”
“就是因为不是熟悉的西三所的或者平时的传旨太监,又因着是筵席期间怕出什么事情失了皇家颜面,才来告知皇后娘娘一声,本是一番好意,皇后娘娘今日为何如此刁难妾身和橙衣呢。”
富察皇后说道:“正是因着筵席期间,本宫才没有细究,导致现下出了这样的事情。”
嘉妃赶紧跟上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啊,贵妃娘娘,据说这他他拉府还是您的亲戚家呢,莫不是······”
“你在龙源楼上拿块砖头往下一扔,扔到十
个旗人,九个往上数三代都是有亲戚关系的,嘉妃,你是高丽人,不知道咱们满人关系紧密,原不打紧,可你都入府入宫多少年了,怎么还说这种蠢话。”
景澜看着嘉妃语气平静而冷淡地怼她。
说起来,也不是他他拉府跟景澜家是亲戚,而是雁姬,雁姬姓瓜尔佳,与景澜的母亲瓜尔佳氏同宗却不同族,不过这满人少,因此但凡有一点关系都当亲戚走动。
真按辈分轮,雁姬得叫景澜郭罗马法(外公)一声大阿穆晋(大伯爷),景澜还得叫雁姬表姐,她没事帮别的女人锹自家人的墙角,又不傻,不对,她家跟雁姬家真也不熟悉,想法差点被嘉妃带沟里去。
嘉妃脸色苍白,却应不出话来,她的身份原就是她心里的一道疤。
仪嫔低着头嘴角却是微微翘了翘,说:“贵妃娘娘,嘉妃姐姐是觉得贵妃娘娘或许是被人骗了,做了筏子,您说出来,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给您做主的。”
景澜直接用精神力压向嘉妃仪嫔,把她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嘉妃和仪嫔的意思是,那个什么太监的是本宫编的,是本宫帮着新月格格会情郎私奔的,是本宫把高贵妃撞到的,也是本宫把淑妃的脚撞伤的?”
嘉妃和仪嫔两人被这精神力一压,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脸色发白,鬓角瞬时被汗水湿润了,也不敢真应,怕面子里子都被这个直肠子的娴贵妃给扒了,只
好冤屈地看向皇后,嘴上说着:“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