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丑！
真的好丑啊
黑黢黢的，怨气如黑雾上下缠绕在鼎底，看着实在不算美妙。
一丝热气顺着黑雾顺着门框处飘了出来，外面正在晒太阳的管事嗅到这个味道，默默地爬了起来。
若是他不馋嘴，怎么会千方百计的请人将他调到膳房来。
“香，太香了。”
白灵自是闻不到怨气的味道。
管事顺着这香味进到了膳房里面，他猛的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大人做出来的怨气羹这般香。”
“很香吗？”白灵闻不到这个香味，但看这膳房管事的样子，就知道她做得不差。白灵用大拇指擦了擦鼻头，我果然很有天分！
“很香。”说完，管事在柜子里拿了个食盒出来递给白灵，“大人快将羹盛起来，这食盒盖住之后味道跑不出去。快别让我闻到了，太香了。”
“哦哦哦”
她手忙脚乱地一勺一勺将怨气羹盛起来后，发现鼎中还剩不少。
给大魔头和未许大人一人盛了一碗后鼎中都还有许多，算了，盛起来，就当讨好上司了。
毕竟曲水流觞比她资历高，能力比她强，还比她忠心。这讨好一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她一命呢。
宫内四个上司，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万一以后真落到曲水流觞手里，也还是希望她俩看在今日的羹汤放她一马。
“管事。我给几位大人送去了，鼎中还剩了些许，你若是不嫌弃，便食了吧。”
管事伸长脖子朝鼎中看了看，还剩不少呢，闻着这个味道咽了咽口水：“不嫌弃不嫌弃。大人慢走，下次常来啊。”
“会的。”
管事望着白灵远去的背影，默默念叨：一定要常来啊，若是不常来，他以后可怎么过哦，这么香这么香的五怨羹。
按着顺序来，第一个要送到的肯定是大魔头那儿，她的目标也是他。
一路提溜着食盒走到议事厅时，殿中依旧只有他一人，将食盒放在地上，轻轻在门上扣了扣。
“尊主，属下白灵，可以进来吗？”
长明神识五感遍布整座重灵宫，白灵一到寝殿外，他就感知到了。
“进。”
白灵提着食盒走了进去，将食盒盖子打开，食物的香气瞬间飘满了整座议事厅。白灵端起最上层那碗，拿了勺子放进碗里。
还转过头看了看长明的表情，目不斜视，毫不受欲望的诱惑甚至还押了口茶水，不紧不慢地将手中书籍翻过一页。
讲道理，白灵想看他被欲望支配的样子，食欲也是欲望。
可偏生他丝毫不为所动。
白灵忍不下去了，“大魔尊主。”白灵嘴上一个急刹车，差点说漏嘴了！！
“属下对制作膳食方面略有心得，得知尊主喜食怨气后因此特意去膳房为您制作一碗五怨羹。”
白灵脸色不显，心下道：小样，这样还拿不下你？
这么香的五怨羹没见过吧。
“五怨羹。”长明低头看了看那碗黑漆漆的不知名流状物。
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你是从哪儿知道本尊喜欢吃这个的？”他笑意不明显，只有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才能发觉他确实在笑。
“从魔界百科全书里看到的，魔族喜食怨气。酸甜苦辣咸是为五怨，也用了百科全书里最完美的配比做成的五怨羹。可好吃了，尊主试试吧？”
“呵~”长明道：“那魔界百科全书有没有告诉你，本尊不是魔族？”
嗯？
不是魔族？
白灵抬起头瞪大了圆圆的双眼看向长明：“不是魔族？”
长明站起身，负手而立：“整个九渊都知，本尊并非魔族。”
事已至此，白灵还能做什么呢？
白灵不死心地问了句：“那尊主是”
“呵~”长明浑身灵力涌现，化身为一条两米多长的大黑龙，龙须舞在空中，一双莹白色的龙角熠熠生辉，漆黑的鳞片强而有力的龙爪，无不显示他的真身是一头龙。
“这这是龙？！”
怎么会是龙呢？妖族已经几万年没有过龙的踪迹了，现在成龙的，都是些蛟啊，蛇啊，鲤鱼啊，据他们说这三类妖族身负神龙血脉，经过万年修行，通过天劫后才能化为龙。
能成功化为龙的，少之又少，并且还缺了一个最关键的东西，龙珠。
因此，也被妖族称为伪龙。
除此之外，还有飞龙、土龙、猪婆龙等等一些类龙一族。
她曾见过一次龙的原型，是一条蛟龙修行万载后度过天劫后化龙的。那条龙的真身长达百丈，一身半灰不黑的鳞片，一样有着前爪与后爪。那时候真的是惊呆了整个妖族。
可现下眼前这条黑龙，虽只有两米长，那深邃的竖瞳，修长飘逸的龙须，一身闪闪发光的鳞片，比她记忆中那条蛟龙帅气多了。
她观察得仔细，这条黑龙是五爪，那条蛟龙仅只有四爪，且前爪与后爪之间间距太长，龙爪与龙身的大小也不合适，看上去很是畸形。
“尊主大人，您是真龙！”
瞬间，黑龙化为人形，他点点头，“嗯。”
白灵赶紧低下头认错：“属下初来乍到，不知尊主真身，是属下的失误。”
说着，将手边的五怨羹端了回来，“属下那就将五怨羹拿下去了”语气略微带些失落。
“等等。”长明拦着她。
在她满脸不解的时候，长明长手一伸将那碗黑黢黢的怨气羹拿了过来。
仰头端起，“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诶，你干——”
刹那间，那碗黑乎乎的五怨羹便无了。
长明喝得打了个饱嗝，“嗝——”
“好味道。”
“可是尊主，您不是说妖族碰不得魔族的食物吗？”对，真龙也是妖族，他肯定也碰不得魔气，白灵皱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长明。
“你碰不得，不代表本尊碰不得。少食就行。”
“真的？”白灵瞪着圆滚滚地大眼睛将信将疑。
“嗯。”长明点头，“真的。”
白灵冲他扬了个大大的笑脸，“那你喜欢吃，以后我在给您做其他的，放心肯定不会是这次魔族的食物了。”
“那我再给未许姐姐他们送去，这里还做了好多呢。”
说着，白灵盖上了食盒，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
待白灵走后，长明立刻盘腿开始运气，双手捏着法决上下翻飞，将吃进去的魔气逼出来。
约摸两个时辰，待逼出来的气变为灵气后，长明才收了法决。
“呼——”
长明长吐一口气，这魔气还好逼出去了，哄人开心可真要命啊。
白灵出了议事厅后，那轮日精已经西沉，九渊的天空再次变成黑夜。她盯着那片虚无的夜空，暗想道：若是在外面，此刻还能看见天上的星星和皎月，现在能看到什么？纵使有了日精炼化的太阳，也没有星星呵月亮，九渊始终是九渊，不是无忧界。
曲水走过来时正看到白灵望着天空发呆，她伸手在白灵眼前挥了挥，“小妖怪看嘛呢？这么专注。”
“啊？”白灵回过神来，是曲水。
她站起身来恭敬行礼，“曲水大人安。”
“害！安什么安，重灵宫没那么多规矩，起来起来。”曲水满不在乎挥挥手，随后拉着白灵坐到了一处台阶上。
“你还没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呢？”
她想起方才议事厅发生的事，“我只是在想，我好像做了一件蠢事。”白灵精神不太好，有些丧气。
“说说看……”曲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是吧”白灵也在纠结要不要说，还没开口，就被曲水打断了。
曲水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沉浸感受了一下，最后发现这味道来自于白灵身边那个食盒：“诶，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我看看。”
曲水在重灵宫除了魔尊之外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长明和未许都当她是妹妹，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其余人都是她的下属，更不敢与她计较。
拿起食盒就拆开了来。
里面装的正是给大魔头做的五怨羹，端出来了一会儿散发了些味道在旁边。
就这么一小会儿，就被曲水给发现了。
“好香啊，是五怨羹。”
也不客气，拿着旁边的勺子就舀了一勺送入嘴里，五怨羹并无实体，入嘴后曲水砸吧砸吧，感受着不一样的怨气在口中碰撞的感觉。
既和谐又各自为营地，散发着自己的味道。
“好吃诶。”说完又是一勺。
欣喜得她双眼都眯了起来。
对于好吃的，曲水来者不拒，她与流觞出生于魔族乱世，小的时候能有口吃得就不错了，后来辟谷后对于怨气羹这种怪味的东西是敬谢不敏。
但她的天性是好吃的，没有哪个魔族能抵抗得了这般美味的东西。
五怨羹下肚，“嗝~”她打了个饱嗝：“吃饱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若曲水大人喜欢，我明日再给您送来。”
曲水摆摆手，“不用，这东西隔三差五吃上一回，是天赐的美味。若是日日吃，时时吃，那便会吃腻。我宁愿少吃几顿，也要让它在我记忆里是好吃的东西。”
“你方才想说的事，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五怨羹给尊主，尊主拒绝了？”
能做到重灵宫四把手这位置，光有武力是不行的，还得有脑子。
这小妖怪拿着的食盒明显是四层，她吃了两份还有两层。这会儿又在尊主寝殿外唉声叹气的，用膝盖想也知道啊。
白灵丧气地点点头，“嗯也不算是拒绝吧，就是”
“原来你这小妖怪爱慕上尊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