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以吾身体为媒介，屠灭九渊沾染人。所有沾染桐魔族血肉之人，给吾灭——”
语毕，术成。
烛光无风自动，与水袖缠绕，渐渐地，桐月华的身体随着烛火化为了灰烬。
就在此时，离桐月华最近的幽冥，后背上的鸡皮疙瘩开始发痛发痒，从皮肉下慢慢地开始鼓动起来。
“啊——”
幽冥忍不住扒掉上身的衣物。
只见后背皮下血肉像是有活物一般，扭动。看得人心底发寒。
幽冥后背如万蚁噬咬一般，将皮渐渐咬破爬了出来，无数只小拇指甲盖那么大只地红色蚂蚁缓缓爬了出来。
更多的还是在皮下，他的躯体，血肉，五脏六腑已经被啃噬一空。
一刻钟前还独坐高位的幽冥渊魔尊，此时化为了一张人皮。
此事还发生在幽冥渊的各个地方。
长明渊的飞舟早已飞升起来，长明抱着怀里的小老虎，担心下面的惨叫将小老虎吵醒，还贴心的弄了个结界围在她身边。
他站在前方看着下方的惨案。
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尊主”曲水想是要说些什么。
“他们做出这些事的时候就该知道，天道循环，苦果自尝。”
长明叹了口气，“只是本尊没想到，幽冥渊竟有近十万桐魔族人受害。”
曲水说道：“尊主，这不怪您，您这几万年饱受煎熬，若非长生诀大成，怕是长明渊也保不住。”
魔尊长明这五万年在九渊之下日日都承受着恍若拔掉龙鳞一样的痛苦，即便长生诀大成也是只能将其余魔尊镇压威慑着，还没那么大的能力能管控住他们。
只是不知为何，后来这三千年好上了许多。
偏生他们做属下的，又不能为之分担。
未许也说，要不她做一味药出来，封闭他的五感。却被长明拒绝了，宁愿硬生生地忍着这剥皮抽筋的痛楚，也不知是为何。
“是啊。”流觞站在长明身后，也是一脸可惜地说道：“只是可惜了那桐月华，当初可是整个魔族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女，没想到被人抓起来这几万年来仅她的直血脉都已达到了七千多人。”
谁人不说一句惨？
一个出生便是天之骄女，高高在上的人物。被昔日爱人囚禁起来，屠戮她的族人不说，还毫无人性地的，如一头一头母猪一样，让她一次又一次怀孕、生产、夺去她的孩子剥皮抽骨，制成灯油。
未许披着白色的斗篷，站在一旁看着到处都是惨叫的幽冥渊有些不解地问道：“只是，桐月华若是有这种厉害的咒术，为什么最开始族人被剐时不拿出来？”
长明转过身看了看未许，见她依旧苍白着脸色，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还是解释道：“幽冥没算到，桐魔一族皮下脂肪虽多可以制成灯油，但桐魔一族与噬心蚁相辅相成，噬心蚁伴生于桐魔一族。被制成灯油的桐魔族人，灯油中不仅只有脂肪，还有被碾碎成渣的噬心蚁。”
“等到烛火被点燃，噬心蚁与之一齐燃烧，将会如附骨之蛆一般死死地黏在人的皮肤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待一人便可激活这些噬心蚁。”
“伴生？尊主您是说噬心蚁与桐魔族人是伴生关系？”
曲水想起她自己。
她与流觞，也是伴生关系。
流觞的原型是一颗大榕树，而她则是缠绕在大榕树身上的绞杀藤。
以前族中人还多时，一对一对的，都是榕树与他们的伴生藤成婚，有牵牛花，有菟丝花，也有紫藤花。
她们与榕树相辅相成。
可她与流觞，终究不是一类人。
她是绞杀藤，她存在一日，流觞便会受一日折磨。
不管是绞杀藤缠死榕树，还是榕树撑断绞杀藤，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流觞此时站在角落处，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是说不出的失落。
“尊主，破天剑拿来了。”就在此时，一个宫侍模样的人走了上来，捧着一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剑。
长明一只手抱着小老虎，另一只手伸出去将破天剑拿了起来，手中稍微运气，只见那柄剑外表那层锈迹斑斑地铁皮“唰唰”地落了下来。
露出铁皮下朴素地木剑。
剑上只纹了几片祥云，剑柄出有一个圆形凹槽，除此之外别的再也没有了。
任谁也看不出，这便是上古传说中一剑可破天的，破天剑。
收起剑后，长明看着那位宫侍，正是他派去幽冥身边的人，“没事吧？”
宫侍道：“回尊主，属下无事。自尊主传讯来说烛火中有蹊跷后，属下便使了法宝，隔绝身体与外界的接触，从而躲过这一难。”说到这儿，他后怕地生出一背的冷汗，若不是当初尊主派人来给他说明，并带来了一件法宝，这次必死无疑。
说到这儿，宫侍从乾坤袋中又掏出一物，是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仔细保存起来的。
他恭敬地呈到长明身前，“尊主，这箱子里也不知是何物，是与破天剑放在一起的，属下见宫里人都死完了，就一起拿了出来。想来，能与破天剑放一起的，应当也是一件宝物。”
“哦？”长明指尖一动，盖子缓缓打开，那闪亮的程度，将未许等人双眼都给闪花了，就连长明也被这光亮照得眯了眯眼睛。
“日精。”
”日精？“未许不知这是何物。
曲水却是知道的，“这日精是太阳精华，是上古大能从太阳上提取下来的，加以炼化便可如太阳一般升起。”
说到这儿，曲水一脸不屑，“说来还真够讽刺的。自己手里有着比烛光更亮的东西，升到九渊天空，堪比太阳，偏生幽冥宁愿灭了桐魔一族，也不愿将日精拿出来。”
长明点点头，补充道：“日精还有一个作用，炼器时加入日精，上品仙器可直接升至神器。只是整个九渊，除了本尊，再无人可炼制仙器。”
他朝宫侍说道，“你无事便行，这日精本尊收着，收拾东西准备回重灵宫吧，此次回去，你便是重灵宫大总管，本尊藏宝阁，允你三件宝物。”
宫侍喜不自胜地跪下谢道：“属下谢尊主。”这个决定他做对了。这日精他留着也没用，这会儿拿出来既能表忠心，还能换来三件宝物。能被尊主收进藏宝阁的东西，怎么着也是下品仙器以上的东西了吧。
“吩咐人，回长明渊。”长明抱着小老虎转身说道。
“是”
“站住——”就在长明转身时，几道强大的灵力朝长明飞来。
“唰唰唰”几道身影落在飞舟之上，正是其于几渊的魔尊。
流觞与曲水一步向前，右手扣在腰间宝剑之处，随时准备拔剑，“几位魔尊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还是昊天魔尊站出一步说话，“我等无意与长明魔尊为敌，只是今日幽冥渊被灭族，可是长明魔尊手笔？”
“若是，还请长明魔尊给我等一个交代。幽冥渊十几万魔族，不能白白没了。”
“交代？本尊需要给你们交代？”长明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抱着小老虎就进去了。
眼见其他几人没表示，唯有昊天，站在后面大喊道：“长明魔尊，你不觉得你实在太猖狂了吗？整个幽冥渊，说灭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