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被扭住了胳膊的彭桂凤使劲挣扎,往常她在家里和老刘打架总是凭借着自己的身形占上风,和村上的其他婆娘打架也鲜有败绩。
郝建国身材高大且常年在家具厂里干活,一身都是腱子肉,手上的力气更是比同龄人大上一圈。
现在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彭桂凤即使再泼辣壮硕也是个女人,哪能敌过他。
被反扭住的手臂肩膀火辣辣的疼,她惊怒之下升起了丝丝恐惧。她真是大意了,没喊上娘家人一起来。不过她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会家里女人,即使自己还戴了绿帽子。
想到刘成云对她的冷淡,以及平日她和别人撕扯时他总不向着她反而向着外人,对于玲更是嫉妒。
哼,穷坯子果然都下贱,就会讨好男人来达到自己目的。
她扭过头想咬郝建国的胳膊,好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不过郝建国一个闪躲,将她一把往前推开,避开了她的毒嘴。
被那股大力推向前,整个身体失去平衡的彭桂凤干脆一下坐倒在了地上,一边捶地一边哭丧:“快来人啊,郝家杀人啦。”
接着她又尖着嗓子伸手指着郝建国和谢桂花:“你们郝家欺人太甚,明明自己的媳妇出去乱偷汉子,却蛮不讲理得来打我这个苦主。哼哼,也难怪那个女人敢骑到你们头上撒尿了,就你们这个脑子,也就只配被那狐狸精玩得团团转。你们等着,我彭家也不是好惹的!”
说着她就要站起身冲出去。
谢桂花眼角直跳,她对着儿子道:“你快拦住她!”
光这一个泼妇就闹得家里不宁,听她的口气还要去找帮手,那整个村都要来看他们家笑话了。
郝甜刚刚在爸爸回来后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大门给关上了,要是今天不解决了这件事,她怕梦里的事情会再发生。
“爸爸,我们把刘伯伯喊来吧。”
郝甜道,“这个大婶突然闯进家来胡言乱语,我们让刘伯伯来和她对峙一下,看看这大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郝建国一听觉得有道理。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谣言跑来自己家里来大闹,自己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他清楚的很,于玲事事向着自己向着女儿,她为了这个小家庭吃了不少苦流了不少泪,这样的媳妇他能娶到真是三生有幸。
现在居然有人抹黑她名声,他怎么能不恼火,这口气他咽不下!最重要的事,乡下邻里妇人之间最爱嚼舌根,平时没有影的事都能被她们说成三分真,今天这事要是不能善了,于玲肯定会受委屈。
“我们现在就去厂子里,当着你男人的面把今天这事情给说清楚了!看看到底是谁在谣传!谁在乱嚼舌根!”
郝建国说话间的语气十分不好,说完拖着彭桂凤就要去纺织厂。
“你做啥,松开!你们一家是不是都这么不知检点,动不动就毛手毛脚的。”
彭桂凤疾言厉色地呵斥,她使劲地蹲下身赖着不起,不让郝建国拖着她走。
听到这话的郝甜瞪大了眼,而宓苏却已经笑出了声,“大婶,你这年纪都可以叔的妈了。”一句话既臊了彭桂凤又刺了谢桂花。
其实彭桂凤也就比郝建国大了五六岁,但她长得挺着急的,看上去比郝建国年龄大了一截。
她被讽刺的脸皮涨得如同掏出来许久的生猪肝一样,黑红黑红的。
“啊!!!”她尖叫了起来,“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就要找于玲讨个公道!你们快让那个狐狸精出来!”
“建国,你做什么,快放手!你这么大张旗鼓的以后还让我怎么做人?”谢桂花怕两人一路撕扯会引得惊动整个村子,连忙跳出来制止。
“妈,你别拦我。今天这件事情一定要掰扯清楚了。”郝建国寸步不让。
“不成!”谢桂花拦着就是不肯让开。
“大婶,你那些话是从哪听来的?”郝甜突然开口,“我妈妈在厂里的口碑很好的,你是不是应该找人刘伯伯和我妈妈当面问个清楚?可我妈妈现在还在厂里上班,而且刘伯伯这时候应该也还没下班吧。”
彭桂凤既然偏听了陆月珍的话,哪还听得进别人的解释。更何况这种事没抓到现场谁会承认自己偷腥了?于玲能承认自己是个狐狸精?
她今天来找于玲就是想在她们家大闹一场,让于玲自己掂量掂量收收骨头不要再惦记她彭桂凤的男人。然后让她男人和婆婆恼羞成怒之下暴揍她打一顿、让她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抬不起头,让她以后出门就被村上邻里唾弃。
可现在她的计划出问题了,这一家除了于玲的婆婆,其他人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至于乡邻什么的,到现在更是一个人都没来,这是怎么回事?村里人不是最爱看热闹了吗?!
她哪知道郝家的官司多,三天两头就要闹一场,隔壁乡邻现在对她家已经“看热闹”疲劳了。
反正不是谢桂花又作天作地了就是郝建军又掀幺蛾子了,再或者是嫁出去的郝秀莲回娘家挑拨离间了。
其实谢桂花自认的“颜面”,只不过是她自己的脑补而已,她和大女儿小儿子,在村上人看来完全不“体面”。
彭桂凤是不想去厂子里的,她真要是去了厂子里闹,她家老刘肯定会更厌弃她。上次为了老刘的出差补贴她去厂子里闹了一顿,老刘非但不感谢她还严厉地警告她不准在去厂里闹事,否则就离婚。
现在被那狐狸精的女儿这么一问,她能怎么说?
“小贱皮子,你懂什么!”她破口大骂,唾沫芯子喷得到处都是,“是不是你妈这么教你这么说的?你是不早就知道她在外面乱搞?”
再看到郝甜身上光洁鲜亮的衣着后,她笑了起来:“娼妇养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就心思不少!”
“啪!”地一块石子扔在了她不断开合的嘴上,彭桂花“哇”一下痛叫,随即满口是鲜血,一口沾满了血的牙掉在了地上。
彭桂凤外强中干,此时看到血,眼睛一翻身体一软就摊到在地上了。
大家都呆住了,最先回过神的是郝甜,她回头看见保持着扔石子动作的宓苏,就连忙将他推出门。
“你快走。”
宓苏只是直愣愣站着不肯动,他听到这个疯婆娘嘴巴不干不净编排于阿姨和郝甜,心里的火气就不停往上冒,最后不知怎得就上手了。
郝甜见推他不动,十分焦急,“你爸爸刚回来妈妈还在家等你吃晚饭呢。”一句话说得连个停顿都没有。
接着是郝建国,他先看了下瘫倒在地如同一滩烂泥的彭桂凤,然后这才仔细看了下那个小男孩,记起他是甜甜的同班同学,两人经常结伴上下课。
“甜甜你先和同学去外面玩一会,等会爸爸喊你回家吃饭。”
他刚刚怎么就没想到把小孩子们支开呢?不知道这个同学和甜甜关系怎么样?看他刚刚护着甜甜的样子,应该是挺好的吧。
宓苏倔强的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在郝甜恳求的目光和郝建国不容抗拒的态度下点了点头,“你要当心。”
他不放心的对郝甜道。
“嗯。”郝甜点头,“你快走。”
谢桂花看到砸伤了人小毛孩要爬,连忙想去拉他。开玩笑,不拉住他等下那个女人醒来后闹起来,谁负责?谁赔钱?
“不准走!”
郝甜一下拦住她,对着宓苏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快点,谢桂花心急地一把推开郝甜却被她死死抱住了腰。
宓苏对刚刚的冲动有点懊恼,但是他不后悔。他知道郝甜让他走是为他好,不然这件事会更复杂。
他咬咬牙一扭身没两下就消失在了转角巷子口。
“你做什么!”谢桂花一下将郝甜甩来,伸手就想给她一个巴掌。
“妈!”郝建国抓住她的手,“你打甜甜做什么!”
“你们!你们!”谢桂花将抖着手指头指着他们父女两人,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好啊,我老了,说得话不顶用没人听了,等下出什么事你们也别喊我!”
说着甩着手就出门了。
她懒得管这事,那个女人一看就不好相于,当下醒来还不得翻天了,反正人家是来找于玲的,关她什么事,她只管看好戏就成了。
想着她摸了摸有点憋的肚子,不知道秀莲家晚饭做好了没,她先去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一下子院子变得十分安静,父女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爸爸,现在怎么办?”
郝甜大着胆子去看倒在地上的彭桂凤,见她呼吸平缓脸色红润,好像睡着了一样。
“你去隔壁村喊邵医生来。”郝建国皱眉道,那块沾着彭桂凤血的石子只有一个汤圆那么大,而且是打在她嘴巴上,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还是请医生来看下保险。
嗯,郝甜点点头就出门了。
郝建国皱着眉将彭桂凤架起来放在院子里的一张椅子上,才刚站着喘了一会儿气,门外郝甜领着邵医生就进来了。
“邵医生?”
“宓苏说你家有人受伤了,让我过来看看。”
“那麻烦医生你帮我看看她。”邵医生看见墙角那个闭着眼的陌生女人,连忙上前。
她见那女人嘴上全是血一开始唬了一跳,蹲着放下肩膀上背着的药箱,仔细查看后才发现只是嘴巴上的磕破了点肉,嘴巴里一颗上门牙掉了,其他并无大碍。
“她这是怎么搞的?”她一边用紫药水给那个女人的嘴巴消毒,一边随口问。
郝建国:“额,那个…”
“这个大婶来找我妈妈,然后被门口的石子绊倒摔了下就成这样了。”郝甜抢先回答。
郝建国:“……”
他瞪了下女儿,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等下要好好教育下。
郝甜冲他挤了下眼,然后做了个可怜兮兮的求饶动作。
邵医生消毒完后站起来对着父女两人道:“好了。”
郝建国连忙别过脸问:“她怎么还不醒?会不会有其他问题啊?”
邵医生瞥了眼已经微微打鼾地女人一眼,“她估计有点晕血症,等下睡醒了就好了。”
郝甜父女:……
彭桂凤被自己咕噜噜不停叫的肚子叫给闹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愣了下,这是哪?然后很快意识回笼,倏地一下站起来刚要骂,嘴巴上的撕裂疼将她一下把嘴巴闭紧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四下一看发现自己还在郝家的院子里,而隔壁那间灶房里则点着灯,隐约还有人讲话的声音。
她怒气冲冲抬着脚步走过去,然后重重一把推开那扇灰不溜秋地木门。
“我cao你…”一句话还未出口,就被里面坐的人惊得嘴巴张大了。
“老刘?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