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秀芝借粮
晚上除开赵爸赵妈和小樱桃，五个人在二楼客厅开小会。
赵茜首先反省自己：“本来最开始我还觉得你们太大惊小怪了，但事实证明你们是对的，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为强，一旦给他们对付我们的机会，我们就有可能被他们杀掉。”
今天接到孙本通电话时，她也在一旁。
邹彤开的免提，赵茜回想孙本通一行人对人命漠视的态度，就不由胆寒。
这才半个月多，外面就已经变成弱肉强食的世界，她都不敢细想，如果不是和邹彤他们在一起，她和小樱桃要怎么去应付这吃人的世界。
邹彤点头。
“姐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我还真怕你觉得赵洋他们今天太狠了，毕竟是，杀人。”
赵茜摇头：“这种畜牲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抢人吃的就算了，还杀人，你们多杀一个，兴许就能多活一个普通人。”
赵茜是个母亲，带着一个十岁的孩子，没谁比她更能感同身受，在末世里弱者的危险处境。
赵洋、邹城、李真并没有就这方面多说什么，没来别墅之前，邹彤就和他们普及过灾变后人性的黑暗，可以说他们四个人，早就做好手刃来犯者的心理建设了。
他们不会去和幸存者抢夺生存物资，但也不允许别人眼红他们的物资。
现在三个男人更多的是讨论当下外面的形势。
赵茜道：“孙本通他们说现在外面死了很多警察，我担心没人收拾的话，警用枪械会流落到部分幸存者手里。”
邹城赞同，但也没有解决办法。“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他们不来月亮崖，谁爱拿谁拿吧。”
李真擦拭着手里的枪，还是有些感叹：“这种武器，落到有点良心的人手里就算了，要是落到孙本通他们这种人手里，那些辛辛苦苦找物资的幸存者就太难了。”
邹彤环视大家，残忍道：“不用想那么多，末世里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强者抢夺弱者的食物，弱者没了食物，会去抢夺比他还弱小的人，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以后去了保护区你们就会知道，末世里的小孩都不简单。”
大家一怔，除了赵洋，邹彤很少会和大家具体描述梦里末世的残忍性。
邹彤提了这么一句，也不想展开说。
其实邹彤现在主要是想去市里看看，零元购的诱惑有点大，但她三个月的肚子不允许，哎。
“他们拿到枪，没子弹也没用，我在警局里看到的武器库，子弹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放心吧姐。”
邹彤用这个安慰结束了话题。
第二天赵洋下山看水泥，由于高温，砌在血型地面上的水泥已经完全凝固，路口的灌木丛里，被压倒的枝桠也重新站立起来。
消灭了隐患，别墅又回到安宁的气氛里。
这天是十二月一号，c市爆发丧尸满整月了。
邹彤醒来时，轮值回来的赵洋正躺在床上玩游戏。
“醒了？”
“嗯，昨晚上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昨晚上只看到有一个人出门。”
“普通家庭到这时候，基本都已经吃完了存粮，不出门找食物，就会饿死在家里，不过他为什么晚上出门，夜里的丧尸比白天危险敏捷多了。”
“我看他去的方向是药店，可能是家里有人得了急病吧。”
市区里的丧尸密度越来越高，以c市常住人口3000万的基数来看，目前大概有三分之一或者更多的人被感染变异，也就是1000万的丧尸，他们游荡在市区街道、超市、小区等所有建筑物内，活人想要出门寻找物资的难度大大提高。
但只要摸清楚丧尸的行动规律，避开它们，还是可以出门的，就像梦里的邹彤一家，跟着社区大部队，选择在每天正午最热的那几个小时赶路去保护区。
只是这个时间，极端天气也同样能要人性命，毕竟现在气温已经高达64摄氏度了。
这个昨夜出门找药的人，邹彤没问他回去没。
八点半了，由于每次赵茜都会给她把早饭端上楼，邹彤实在不好意思，也不能不吃早饭，所以最近也没赖床，直接收拾起床了。
“你累不累，睡会吧，我下去吃早饭。”
赵洋摇头：“不用，现在睡了下午睡不着了。”
赵洋现在的睡觉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到晚上两点。
两人下楼，看见赵洋妈妈举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一脸为难。
赵洋疑惑：“妈，怎么了？”
赵妈把手机递给赵洋，邹彤看见上头是一个叫王秀芝打来的视频。
没错，国家再难，这一个月里也在尽力抢修网络系统，保证了人民群众的联络通道。
现在网上为数不多的网民，不是在发布求救信息，就是在怒斥趁火打劫为非作歹的恶人。
“这谁？”
“我大伯妈。”赵洋皱眉说着，示意大家不要出声，走到客厅角落，接通了视频。
一接通，整个客厅里都是大伯妈高亢的声音。
“弟妹——咳，是洋洋啊，你妈呢？喊你妈接电话！”
“我妈不空，你有啥子事情就和我说。”
“没啥子事情，就是想到好久没和你妈联系了，怪想的，你把你妈喊来，我和她说几句话。”
“给你说了她在忙不空，你没得事我就挂了。”
“哎莫莫莫哎！我，我有事！”
赵洋皱眉不接话。
大伯妈没办法，接着说：“你屋头还有粮食不，借我们点。”
赵洋嗤笑：“借？大伯妈，五年前你向我妈老汉儿借的五万块钱还没还吧？”
大伯妈语塞，继而跳脚，在视频那头指着赵洋鼻子开骂：“问你们借是看得起你们！再说我是长辈，你一个晚辈，哪门说话的，你妈老汉咋个教你的！”
赵洋反唇相讥：“不稀罕你看得起我们一家，没什么好说的，挂了！”
对面手机突然被另一只手拿走，赵洋堂弟赵林出现在视频里，恳求地看着赵洋：“二哥，我妈不懂事，你莫生气，我们屋头实在没粮食了，之前都卖了。”
邹彤没想到，赵林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从d市回了他们老家。
大伯妈在旁边骂骂咧咧：“求他爪子，他们屋头肯定有，我们中午就去翻！”
赵洋冷笑：“你去嘛，我们屋头就在大马路边上，有去无回我看你敢不敢！”
赵林哀求地看着赵洋。
“二哥，求你了，我娃和媳妇跟到一起的，娃儿饿了两天了。”
赵洋一愣，明显没想到，原本已经在离婚冷静期的两口子又走到了一起，到底对赵林的小家庭还有一点怜悯，于是说：“我们屋头没有，屋头地窖小了，妈老汉儿上来c市前把粮食都放到爷爷婆婆老房子地窖头去了。”
挂视频前一家人听到大伯妈在那边嚷嚷，算你们龟儿有点良心……
“爸妈，我说什么来着。”
赵洋把手机还给赵妈，对脸色萎靡的赵爸赵妈说。
李真接口道：“幸好当时听二哥的，把一部分粮食放去外婆那里了，我们屋头的不会被他们发现。”
李真回老家接赵爸赵妈上来时，按照赵洋的嘱咐，把家里剩下的粮食分成两份，一份放在已经去世的爷爷婆婆家地窖里，另一份份放在李真家老房子地窖里。
李真家的老房子就在赵洋舅舅家房子的后面，是预防舅家粮食不够来借的，都放一起的话，以大伯妈一家的处事风格，很可能一粒米都不会剩下。
虽然大伯妈嘴里喷粪，但除了赵爸赵妈，没人受影响，依然是在这炎热的末日里享受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十二月九日，停电，电一停，断网也就快了。
十二月十一日，在网民们的担忧与绝望中，网络最终还是断了。
断网前两天，邹彤邹城和邹爸邹妈联系过，邹爸终于听取邹彤的建议，用家里囤的部分烟酒，在保护区换了一个防疫队长的工作，每天就是在晚上九点到凌晨五点这个时间段，骑着电三轮驮着消毒桶在划定片区内喷消毒液，工作内容乏味，不很累也不很清闲，这样他们有太多吃的这事就没那么明显。
是的，因为白天太热，晚上相对好点，首都保护区内的人顺应改变作息，昼伏夜出。
全国大部分地区目前已经断水断电断网，有些城市只有燃气没断，但大部分人家里已经没有食物，如果在城市的楼房里，就算有燃气，也不敢用，中式炒菜噪音和油烟味道很大，邻居上门借粮食，借还是不借？有些老小区隔音差楼层低，引来丧尸的话还得不偿失。
实在无聊又不被允许多用手机看小说的邹彤，最终翻出空间放着的大型积木，每天除了吃饭和必要的散步时间，一心都扑在这上面了。
赵爸赵妈翻出邹彤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麻将桌，带领大家伙打了一周麻将，这一周除了邹彤，其他人的伙食标准眼见是断崖式下跌。
最近开始，每日增加两小时用无人机巡山，防止月亮崖发生山火的年轻人表示不行了，现在饭量大，一顿没吃饱吃好就饿得抓心挠肺。
年轻人们合计集体在饭点前后打麻将，家里才恢复十菜一汤的伙食标准。
圣诞节这天，外面65摄氏度。
虽然咱早已经不兴过洋节，但反正邹彤在某宝瞎买的东西太多，被不知道哪个商家送了一套圣诞老人布偶服，放着也是放着，她寻思拿出来给大家，主要是给小朋友陈樱桃过个圣诞节，缓解她被网课荼毒的心灵。
她让赵洋趁着早上热得不要命的时候，出门去半山腰找了棵不到两米的松树，扛回来修剪一番，挂礼物的圣诞树就有了。
又从空间里选了一些还没拿出来过的各种玩具、小女孩大女孩穿的裙子、戴的首饰、男生们喜欢的游戏机、新球鞋，赵爸喜欢的酒等，包装好挂在松树上，最后挂上亮闪闪的灯带。
晚上赵妈各烤了两条空间出品的鱼和兔子，冰柜里李真珍藏的冰可乐也拿了四大桶出来，邹彤还贡献了空间里留给自己当零嘴的炸鸡汉堡，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二楼的客厅，关闭主灯，只开了两扇角落的昏黄台灯，一边吃饭一边从圣诞树上拿礼物下来拆。
小樱桃穿上新得的浅绿色公主裙，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兴奋地像个花蝴蝶。
“舅妈，你好厉害，你这个圣诞老人是真的可以变出来礼物！”
邹彤摸摸她可爱的丸子头，悄声说：“你喜欢就好，你看你妈妈又坐在角落看手机了，快把她牵过来选礼物吧，多选几样，管够。”
“舅妈，我真的还能再见到爸爸吗？”
在网络发达的信息爆炸环境中长大的十岁孩子，已经很明白目前人类的处境，关于陈晔为什么没和她们母女在一起，家里没人骗她。
“我觉得你们肯定能再见的，别想那么多，去陪你妈妈吧。”
“我相信你，舅妈！”
小樱桃去了，赵洋来到邹彤身边，帮她脱掉笨重的圣诞老人布偶服。
“让你别穿你非要穿，热吧？”
“不热。”
为了营造冬日节日的氛围，今天别墅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室温才17度，能这样在末世里度过一天，邹彤还觉得怪幸福的呢。
赵洋无奈摇头。“比起圣诞老人服，可能哆啦a梦服更适合你。”
邹彤思考。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没买哆啦a梦布偶服啊，哎可惜了！”
赵洋：“……”
赵洋：“小樱桃太相信你了，万一陈晔……”
邹彤抓住赵洋的手，坚定道：“你不相信我吗？我是真的觉得陈哥能活，梦里觉醒异能的人，很多都是军队里的人，陈哥体魄不错，凭什么他不能觉醒。”
说到体魄，赵洋沉思，他今天早上徒手拔出了一根两米高的松树，还没感觉用了多大力，这都是邹彤空间灵水的作用。
又想到以前陈哥给自己比划军体拳，一个招式就把160斤的他摔地上去，突然觉得邹彤说的也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