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吃糖么
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忘记这些诡异符号。
从火车上的那个梦开始，坟地里五菱车神自断的手臂，然后是金霞洞里的那些畸形人
所有的一切，都离开不这些符文。
我本来以为都是梦，除了我自己不会有谁知道，可事实并非如此。
一个精神病老头，怎么也能画出这些玩意儿？
难道他也做过相同的梦？
这家疗养院到底收容的是些什么病人，这里真的是一家正规医院么？
仿佛有层层迷雾笼罩在我眼前，我越来越看不清了，但我知道，这些符号一定很关键。
只要解开它们，我也许就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此刻白纸上的符号像是充斥着某种魔力，我直勾勾的盯着，越来越用神，仿佛魂儿都快被勾了进去。
只觉得它们活过来，在我眼前跳动，像蚯蚓一般爬行，仿佛要钻进我的眼睛里面。
周围忽然变得诡异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去多久，潘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吃糖么？进口的麦芽糖？”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个女人在说话似的，带着一丝丝的蛊惑和期待。
我看都没看一眼，下意识的接过这颗麦芽糖。
缓缓抬手，盯着纸上面的字符，就要将糖塞进嘴里边。
我突然愣了下。
也就是这会回过一点神来。
等等
以我对潘子的了解，这货什么都吃，但从来不吃糖。
甚至都不会在身上放半颗糖。
他曾经说过，从小就对糖过敏，也不知道咋滴，放在身上就会犯恶心。
怎么还可能给我麦芽糖？
潘子变异了？
我捏着手里硬邦邦的糖果，停顿了两秒，没有继续塞进去。
“吃糖”
“快吃糖”
潘子的声音继续传入耳边，仿佛更加充满诱惑力，我的眼皮开始疯狂抖动，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欲望，恨不得立刻塞进去，然后直接吞下肚。
我咬着牙，低头看下掌心。
此刻放在我手心，距离我嘴边不到两厘米的东西，哪里是什么麦芽糖，分明是一颗牙齿，一颗带血的牙齿！
就像是刚刚从嘴里拔出来的一样，带着血丝，粘连着唾液！
“卧槽！”
我彻底清醒过来，赶忙扔出去‘十万八千里’。
见鬼！
潘子竟然蛊惑我吃他的牙齿，还欺骗说是麦芽糖！
他疯了么？！
“怎么不吃糖？不好吃么？”
耳边再次传来声音，但诡异的是，这一次说话的不是潘子，而是一个女人。
我转过身，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女人，她佝偻后背，披头散发挡住脸，正用发丝缝隙间的眼珠子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更诡异的是，她缓缓撩开发丝，露出一张涂抹死亡芭比粉口红的小嘴，随即咧嘴一笑。
她的嘴少了两颗牙齿，满口都是血丝！
甘霖娘！
我差点就吃了这个女人的牙齿？！
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个女人嘴里边发出来的？
她还能变声不成？？
我悄然后退几步，浑身高度戒备起来，犹如一根紧绷的箭弦。
清脆响声从身后传来，就像是有人一口咬碎了牙齿的嘎嘣响，听得我头皮发麻。
“好吃”
潘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咯咯咯”
女人直勾勾的盯着我，不，应该是盯着我身后，偏过头，笑容十分诡异。
我猛地瞪眼，匆忙间转过身。
此刻，潘子正趴在地上，手里边还捏着那张白纸，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看着那些符号，与此同时，嘴里边还在不断咀嚼，我看到一些泛黄的碎末渣子贴着他的嘴角。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特么的，潘子竟然在吃女人的牙齿！
怪不得她少了两颗，原来一颗给我，另一颗给了潘子！
“老李，你这块脆骨可还行。”
“就是忒小，还不够我塞牙缝。”
潘子完全没有任何察觉，还在津津有味的咀嚼，舌头在嘴里打转，然后伸出来，将嘴角处的碎末卷了进去。
他似乎意犹未尽，缓缓抬头朝着我望过来。
大眼珠子可怜巴巴的，那意思好像在说，还有么，请给我来亿点点。
“”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转身一通呕吐。
“你干啥吐？”
潘子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显得不明所以。
我指了指前方，他有点茫然的望过去，看到不远处的咧开嘴的女人，然后渐渐回过神，嘴里面的舌头突然又动了几下，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青。
“脆骨，好漆么？”
女人开心的笑起来，但从最里边发出来的是我的声音，朝着潘子不停诡笑，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潘子脸色更青了，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他张开口，像要扯嗓子大骂。
“我呕！！”
潘子就这么趴在地上疯狂呕吐。
“糖，好漆。”
女人继续笑着。
“呕——！！！”
潘子吐得更凶了。
我上前拍了几下潘子后背，见他又吐了一阵，差点把胆汁儿都吐出来了，吐得吐无可吐，才马着一张脸，露出吃人似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女人。
“老李，这女人比鬼还诡异！”
潘子脸色惨白的说。
我摇摇头，压下心底的惊疑，刚才的确很奇怪，整个人像是被勾了魂，如果不是清楚潘子不吃糖，我可能也会遭道。
现在想想那颗大门牙都忍不住要吐。
“嘻嘻，漆了糖，就要给我东西。”
女人依旧站在原地傻笑。
“艹信不信我特么的嫩死你？”
眼看潘子的小宇宙就要爆发，我赶忙将他拦在身后。
这个女人怪异得很，嘲讽我们两个猛男大汉，非但不觉得害怕，竟然还有心思笑。
要不是个神经病，要不就是还有手段。
我更愿意相信她是一个精神病。
“你打她一顿又有什么用？”
我一边安慰潘子，一边强行拽着他离开，女人的笑容给我一种说不清楚的压抑感，就像是大白天的面对一头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朝人扑过来。
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最好再也不见。
“我恨啊！”
潘子被我拽着走，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脸色胀红间，像是要燃烧起来。
“嘻嘻，我要东西，交换。”
身后不停传来女人的声音，即使走的远也十分清晰，我皱着眉，心里也很诧异。
她到底想要交换什么？
潘子吃了她的牙齿，该不会从此就被赖上吧？
“交换，必须交换，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还在继续，直到我走出这片草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女人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这边，她咧开嘴笑着，嘴唇又蠕动了几下，这是这次说的话，我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