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铁柱献殷勤
天际，炽日高升，灿烂的阳光洒照大地，天气逐渐温热起来。
开元城西部边陲，热闹的长街上，人流涌动。
一波波的佣兵团、狩猎团，以及上山采集、狩猎等工作的人们，在路口告示栏前滞留片刻后，都对着林荫路口扎头而进。
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肩扛手提着长刀阔斧，谈笑着，走向苍莽的山林。
大牛所属的狩猎团，二十几个团员们依旧待在林荫路口，围在树桩旁，眺望着人来人往的长街。
汉子们望眼欲穿，长时间依然不见团长的身影，有人开始发起牢骚：“这团长今天怎么回事啊，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
看这天际太阳的高度，时间已然不早了。
其他团员也纷纷吐槽附和：“就是，这太阳都升老高了，还不来。”
“诶，来了来了。”众人牢骚完没多久，蓦得有人开口出声。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右手拎着灰色外套的汉子，将衣服随意挂在肩上，正往林荫路口方向，悠哉游哉地走来。
汉子身躯精壮，身高中等，肌肤是长期混迹大山人的正常古铜肤色。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稍显消瘦的脸颊上，一道刀疤非常显眼。
这位刀疤汉子，就是大牛他们狩猎团的团长，因为脸上的一道有型的刀疤，别人也都唤他刀疤。
“团长，你今天也太晚了，别的狩猎团都已经走啦。”
看见团长终于来了，众人抱怨着：“是啊团长，你要是再晚点，今天我们该赶不回来了。”
刀疤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树桩上，淡定道：“急什么？老子自有分寸。大不了今天不回来，晚上大山过夜。”说着，舒服地坐在树桩上，汉子又打了一个哈欠，脸上黑眼圈颇重。
听说晚上大山过夜，团员们急了：“那可不行，你只给我们发一天工钱，怎么能耗费我们两天的时间？”
“对啊，除非团长给我们加一天的工资。”一个汉子笑道。
“喔，加钱……”众人起哄。
对着牵头的汉子，刀疤一记白眼丢过去：“加工资？你他娘想得美。”
人群中，铁柱打量着坐在树桩上，众星拱月般的团长。自团长现身后，铁柱一直注意着。
刀疤汉子身子疲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于是铁柱机灵地开口，表示关心：“团长，你这黑眼圈有点重啊，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旁边一个团员一声噗嗤，随即不小心吐露真相：“我看团长，八成是昨天又去怡红院了吧？”
“哈哈……”人群哄笑。
刀疤汉子也毫不避讳，咧开嘴，脸上表情意犹未尽：“嘿嘿，是啊，都怪昨晚那个妹妹太漂亮了，这小蹄子太磨人，害得老子一晚上没少折腾。”说着，他还挥动手臂舒展了一下，表示昨晚真的累到了。
“哈哈……”大家哄笑。
“诶呦，团长，你看上去很是疲软哪，今天还有气力上山吗？”
“对啊，我看还是回家吧，团长昨晚八成是被榨干了。”
“哈哈……”
没有理睬团员们的哄笑，刀疤汉子依旧脸含笑意：“榨干我？开玩笑，老子这么强，怎么会被一个小娘子榨干。”
团长刚夸完口，旁边，一个团员滑稽地扮起了女子声线，半阴不阳地尖声开口，声音婉转柔媚：“好哥哥，你真猛。”
“滚。”团长笑骂。
众人嘻嘻哈哈。
人群中，铁柱心中发窘，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好意关心，竟然引发了这么复杂的一幕。
他手中拎着一坛酒，以及一只烧鸡，默默地站在人群中，买这些奢侈的食物，可不是真的给自己当早餐的。
铁柱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看着狩猎团的团员们嘻哈谈笑，脸色阴晴变幻了一阵，之后拎起东西上前，往团长走去。
这小子想成为正式团员很久了，奈何自己实力不够，妄想走走偏门。
所以，早上，跟大家伙去买早餐时候，他买的一坛上好女儿红，以及整只的皇家秘制烧野鸡，就是准备给团长献殷勤用的。否则，就他这么抠门的人，怎么可能舍得给自己吃那么好的东西？
铁柱上前，谄媚地笑：“团长，这坛酒跟烧鸡，是我今天买早餐的时候特地给您买的，您趁热吃。”
刀疤汉子偏头，一坛酒跟油纸包的烧鸡，突然地现身眼前，诱人的香味，阵阵袭来。
“呦，铁柱啊，你怎么知道本团长没有吃早餐哪，这么贴心的吗？”刀疤汉子笑着，毫不客气地伸手从铁柱手中接过来。
“嘿嘿。”看着团长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又被团长夸赞，铁柱也笑得很开心。
刀疤汉子打开油纸，取出散发诱人焦香的烧鸡，掰开一条鸡腿，香喷喷地啃了一口，脸上略有疑惑：“铁柱啊，今天你怎么来了？”
铁柱作为一个候补团员，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平时可不常见。
在铁柱发着愣，正想解释之际，大牛骤地上前：“团长，你忘了？昨天你自己跟我，说明儿个缺人，让我拉两个候补团员过来。”
“哦。”咀嚼的嘴巴一顿，团长恍然，随即用抓过烧鸡的油腻手掌，拍了拍铁柱的肩膀，“行，铁柱啊，好好表现，本团长看好你。”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表现，嘿嘿。”被团长表扬示意，铁柱小脸开了花。
刀疤汉子撕开酒坛包封，往嘴里灌了一口，之后又啃了一口鸡腿，大快朵颐。之后又看向铁柱：“呵呵，铁柱这小子小子实在，有眼力见。不过，你得山上表现好才行，本团长可不是一两只烧鸡就能被收买的人。”
“是是是。”铁柱汗颜地躬着身子，脸庞隐隐发红。
这时，旁边的团员调侃出声：“那是，咱们团长是什么身份哪？那可不是一般人，岂是一两只烧鸡就能贿赂的贪小便宜之辈。”
团长笑骂：“滚，刀二，你小子再这样没大没小，以后你的位置铁柱顶了，你做候补。”
“诶，别别别。别这样啊团长，大不了明天我也给你带一坛女儿红就是了。”刀二慌忙上前示弱，终于为自己口嗨的行为发了怯。
旁边的朋友们嬉笑着拆台：“女儿红就行了？人家铁柱还有一只烧鸡。”
“对，还是黄家秘制烧野鸡，别想用普通的烧鸡糊弄事。”
“哈哈……”汉子们再次哄然，嘻嘻哈哈地笑得很开心。
上山之前，弟兄们已经习惯了在路口逗皮谈笑，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工作中，主要的一段有趣的休闲时光。
可是人群中，铁柱却兀自抬着衣袖，擦拭着额头浮现的点点汗水。给团长献个殷勤，全程都给他紧张坏了，生怕说错一句话。
团长将烧鸡的两根鸡腿吃完，又仰头灌了几大口酒，将剩下没吃完的丢进纳戒里。
昨晚喝的花酒还没彻底醒，这几大口酒一下去，人更恍惚了。取出水壶喝了几口清水，又往头上倒了倒，任凉水刺激神经，甩甩头，人恢复精神。
随即，将外套甩在右肩，站起身来，朗声开口：“行了，弟兄们，休息得差不多了，该上山啦。”
在团长的招呼下，大家叮铃当啷地收拾家伙，拎起长刀阔斧抗在肩头。
林荫路口，一行人，扎身树林，往着大山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