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鸟枪换炮
寂静无声的冥想室里, 红发的少女拿着支笔，饱蘸了药水，稳稳地落了笔, 特制的笔尖在平展在台面上的衣料上划过，留下一道道一闪而逝的流光痕迹。
遥远穹顶的昏黄灯光居高临下地打下来, 披洒在她的肩头，投下一小块阴影, 落在桌面上的衣料上, 衣服表面细腻的修复痕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待到最后一道收笔，少女抬了抬笔尖，流光一闪而过, 璀璨的魔纹瞬间隐去了光彩，收敛到衣料内侧中去。
她抬起头看了过来, 绿眸生光，方才绘制时眼底的认真还未完全散去，看向人的时候显得尤其专注, 令人几乎产生错觉。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看得懂吗？”
凯洛姆斯瞬间回了回神，随即有些羞惭地摇了摇头。
玛丽薇尔轻笑了声。“看不懂也正常, 这是四年级的内容, 你还得再过两年呢。”
“学姐真厉害, 居然连四年级的内容都会。”他真情实感地称赞道。
玛丽薇尔叹了口气。“正如你所知，我是个特助生。如果我没能在某个方面有所长，就会受人欺凌。更何况, 即使我实力还算不错，也无法完全避免这种事。”
少年低了低头，声音颓丧。“我明白，是我的错, 是我太没用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一双温热的手落在他的头顶，温度顺着发旋晕染开来。“不管什么时候，被欺凌都不会是受害者的错，永远都只是施暴者的错误。而我们努力变强，为的是不让别人的错误伤害到自己。仅此而已。”
“学姐……”
她在他头顶揉了揉，收回了手，将刚刚修复好又绘制了魔纹的校服递给他。经过了修复魔咒和清洁魔纹的作用，尽管衣服上还有些损伤的痕迹，但是校服已经焕然一新，几乎看不出之前的影子了。随之一同递过来的还有一张小纸条。
“拿着吧。如果你之后换了新校服，还可以找我来绘制魔纹。这是我的个人传输阵的魔力定位，你可以联系我。你叫什么来着？”
“……凯洛姆斯。”
“凯洛姆斯……有点
拗口。”她低低道。“好的，我记住了。”
她退后了几步。“现在夜已经深了，那群人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学姐不想问他们为什么针对我吗？”
玛丽薇尔摇了摇头。“我确实帮了你。但是你要知道，在你的人生中，只有你是你自己永远的帮手。我没有必要知道是为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凯洛姆斯的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黑色的眸被灯光镀上一层昏黄的光圈，仿佛有丝丝涟漪荡开。只是一瞬，他就又低下了头，沉沉地“嗯”了声。
送走了小学弟，玛丽薇尔长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开始盘腿坐在冥想室聚魔法阵的阵眼处开始吸收空气中的元素。
和被烙印在卷轴内的聚魔法阵不同，被绘制在冥想室这个乃是聚魔法阵中最为高阶的一种，属于固定法阵，无法移动携带，但相对而言聚魔效果也最好。
玛丽薇尔依照原身的习惯选择了一间风系二阶的冥想室，待到一切安定下来之后才闭上眼。
在她的感知中，丝丝缕缕的碧色元素在身侧漂浮跃动着，被她的精神力引导流入体内，与她原本的魔力汇在一起。
自从联赛结束之后，她就已经突破了二阶六星，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的学习，她早已是卡在了七星升八星的边缘，只差一步就能晋级。
这样的升级速度事实上并不算快，三年级里升级速度要高于她的不乏其，但认真说起来，却也绝对称得上是上游。
而这还是她刻意控制的结果。
玛丽薇尔之前是想着要收敛低调，因此才一步步慢慢提升自己升级的速度。但真正说起来，她有了各种增幅还有了技能加持，对于魔力魔咒的理解早已达到了四阶的水准，想要升级只要专心吸收魔力即可。
更别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完全可以发挥出超出自己实力的战斗力。
然而在计算阶能的比赛中，她却不能一下子表现得过于明显，以免被人发觉出她的异常。因此如果真的在那种比赛里，她不能使用技能，而是
要靠自己真实的魔力。
算算时间，再联想到学期中的排名赛，玛丽薇尔心下不禁多了几分紧迫感。
看来她得尽早突破三阶才行了。
排名赛和基础素质联赛地位相当，只不过范围仅限于同校同年级，然而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意义却要比联赛更为重要。
联赛是团队作战，赛制是积分制，又兼有多种规则，就算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强者也有马失前蹄空手而归的时候。
然而排名赛却不同，是个人赛，单对单，纯武力值比拼，可操作的空间要小得多，得出的结果也更有说服力。
一般来说，年级内每个同学的地位都会通过排名赛奠定下来。
她如今已经和凡伊塞尔达成了合作。如果她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光是依凭着凡伊塞尔的势力便足以在学院生活得很好。
但可惜她不是。她绝不会满足于被旁人的势力所庇护。
校内排名赛，她势在必得。她要以雷霆之势真正在年级里站稳脚跟，让旁人再不敢轻视于她。而这份尊重，她将靠自己的能力亲手得来。
所幸原身的吃力也仅仅只是初现苗头。尽管在她来之前，原身其实就已经显现出了后继无力的颓势，但书面上已成定局的成绩还是足够亮眼的，就算她后续发力也不至于太过惹眼。
她一边盘算着，一边一心二用吸纳着空气中的元素。
系统猫猫自从凯洛姆斯离开之后就又重新出现，这会儿正懒洋洋地伏在她的膝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地面，在灯光中投下晃动着的阴影。
夜色合幕，一切都安静了下去……
次日。
玛丽薇尔趁着上课前的时间回了趟宿舍，果不其然，莱斯洛说的相关文件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她宿舍的魔法阵上。
玛丽薇尔拿起来大概翻了翻，有一本薄薄的本子似的是凡伊塞尔的聚魔法阵卷轴产业概述，还有一份是草拟的契约，最后一份则是玛丽薇尔在席间拜托莱斯洛整理的一些资料。毕竟凡伊塞尔底蕴深厚，身为合作伙伴请求这些资源并不算过分。
让她意外的是，她本以为这些资料
将会过上一段时间才能拿到手中，毕竟据说凡伊塞尔家族收藏浩如烟海，恐怕很难短时间内收集全她需要的东西。
但她转念一想，人家凡伊塞尔家大业大，那么多佣人时刻待命，真吩咐了人熬上一夜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么想来，她越发觉得事实如此，耸了耸肩，心中暗暗感慨了句有钱真好，一边收拾了自己的课本，转身上课去了。
教学三区，刚刚敲响了上课的钟声的教室内一片寂静。在阶梯分布的教室最后方，一身黑校服的少年不自觉地垂了垂眸，又很快抬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贝瑟夫无不担忧地道：“老大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怎么气色这么差？”
莱斯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气色不好？”
贝瑟夫被他这一眼瞧得悻悻地闭了嘴，摇了摇脑袋。“没有，没有……”
坐在贝瑟夫另一边的少年嘻嘻笑着戳了戳他的手臂。“叫你多嘴，老大的事也是你能问的？”
贝瑟夫转回了头，懒得搭理落井下石的好友，只是默默地翻开了课本，不再去触老大的霉头。
他怎么就给忘了，老大哪哪儿都好，就是起床气大，尤其是当晚上没有休息好的时候，那浑身冷气直逼联赛赛场。这么想一想，老大在联赛赛场脾气不好指不定也是睡不安稳闹的。
他不说话了，坐在一旁的莱斯洛却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只是熬了一夜而已，看起来就这么明显？
也怪他自己，谁让他见猎心喜，一想到那位新合作伙伴构建的法阵就忍不住，这才在家族的藏书室里翻了一夜，不知不觉就把她要的东西给找出来了。
莱斯洛扯了扯嘴角，教室前方老师正在说着什么，是早就烂熟于心的知识，让本来就不大舒服的他更难以集中注意力。
等下了课还是早些去休息一下吧。
二年级今天上午的教学内容是魔植实践，整个上午都要泡在培育园里。
玛丽薇尔冥想了一整夜，还顺手再绘制了一层聚能法阵，使之和冥想室的法阵叠加起来，一鼓作气直接冲上了九星。她这会儿体内魔力
汹涌活跃，半点困意也没有，神采奕奕地随便抓了个面包当做早餐，一边提早赶去培育园将整理的资料交给老师。
为他们上课的老师同时教授他们魔植与魔兽两项内容，统称为魔法生物，每次上课都会提前到达教学地点准备。
玛丽薇尔把厚厚的本子交给老师，一边说：“这是目前一号培育园内所有种类的魔植了，其他几个培育园以及学校各处的魔植种类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录入，大概还需要三周左右的时间。”
老师接过资料翻了翻，满意地点了点头，柔声道：“不用着急，你的进度已经远超我的意料了，而且内容这么详细，想必你也费了不少功夫。”
她合上资料，看了看玛丽薇尔，柔声问道：“你的理论成绩很不错，与之相比，实战成绩就有些逊色。你也要记得均衡发展，不要过分注重理论而忽略实战。要知道，就算是理论无敌的丁萨尔特阁下，实力也是帝国前列呢。”
玛丽薇尔乖巧点头。
和不怎么接触学生，教授的课程也少的格兰特老师不同，教授他们这门课的卡瑞娜老师年纪比较轻，又总是教授三年级，因此对于三年级里成绩较好的几位很是了解，对于玛丽薇尔这样一个勤奋刻苦的特助生也时常关注。
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心下不由得轻叹了声，面上却无异色，只是顺势问了起来：“我听说你去参加联赛了？名次怎么样？现在什么实力了？”
三年级参加联赛的并不多，玛丽薇尔丝毫不意外卡瑞娜知道这件事。她坦诚道：“名次尚可，在百名左右。不过参加联赛确实让我获益良多，我现在已经二阶九星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三阶。”
还不等卡瑞娜说些什么，一道突如其来的尖细女声截断了两人的对话：“什么？你九星了？！这不可能！”
培育园的入口，零零散散地站着一堆人，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一个衣着精致的少女，虽说穿着同一款式的校服半袍，但是项链、耳坠、发饰等，身上的每个细节都无不洋溢着贵族的气息，一头浅茶色的头发被束成繁复的样式，怀里抱着本书
，神态温柔娴静。
而发出那道声音的人正站在她身后的人群里，这会儿正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看向她。
玛丽薇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人她认识，乔蒂丝，算是半个同乡，三年级的特助生之一。
原身和她并不熟悉。
盖因她自一年级开始就跟在三年级的风云人物贝伦琪·卡洛尔，也就是最前面那个精致的贵族女孩身后，并时常自诩为路德区的贵族，很是轻视贬低同为特助生的原身。故而不仅是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交恶。
只不过原身并不想，也不敢和贝伦琪为首的一队人冲突，所以一直以来都避其锋芒。真论起来，只能说是乔蒂丝单方面与她交恶。
但这会儿她这么一喊，却也误打误撞正巧合了玛丽薇尔的心意，帮她好好宣传了一下。
且看门边已经到了的同学们互相交换眼神的动作就能看出，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也值得意外。
目前整个三年级突破三阶的人不多，他们所在的二班只有一个贝伦琪突破了三阶，一班的德维特皇子以及寥寥几位天赋优越的强者，其他人都还在二阶徘徊。
而玛丽薇尔一向都是理论成绩领先，一般在三年级稳坐前三，但是实战实力却比较一般，二年级时的排名赛也就堪堪三十名开外，而整个三年级也才百人左右。
而如果她真如自己所说，已经即将突破三阶，那么毫无疑问，玛丽薇尔的地位将一跃而上，单说实力的话，几乎能够与贝伦琪媲美。
这让一直以来自我感觉良好，远在玛丽薇尔之上的乔蒂丝怎么忍受？
她下意识地质疑道：“别是说出来哄人的吧？你不会以为自己随便编个谎言就能改变现状了吧？”
还不等玛丽薇尔说什么，一旁的卡瑞娜老师先皱起了眉。
“乔蒂丝同学，没有根据地怀疑他人，可不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师该做的事。你最好为你自己的言行负责。”
她缩了缩脖子，可看着前方的玛丽薇尔，不甘与质疑的情绪却不断地上涌，以至于压下了那点畏惧和犹豫。
她梗着脖子道：“我
当然可以为我的言行负责，那她呢？她怎么证明？”
“她为什么要证明？”卡瑞娜有些不耐。“更何况，我是五阶魔法师，还能感觉不出一个二阶的魔力波动吗？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想表达什么？
她想说这不可能是真的，想说她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升级得这么快，可在卡瑞娜紧皱的眉头和贝伦琪隐晦的不赞同的眼神中，乔蒂丝硬生生地把这些话都憋了回去，悻悻地摇了摇头，缩回了人群之中。
卡瑞娜无声地叹了口气，挥手让玛丽薇尔下去了，一边心下暗叹：同样是特助生，有的孩子就懂得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努力学习，可有的却被王都的浮华迷了心神，早已失去了作为一个合格的魔法师的品质。
她没再多说，拍了拍手召集学生们看过来，开始了今天的讲课。
整个培育园内一片安静，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并不存在一般，然而只消看整个上午一直若有若无飘来的目光，玛丽薇尔便知道，自己的第一步目标已经超额完成了。
她只当没察觉到，专心致志地上完课便离开了培育园。
身后，安静了一上午的培育园骤然爆开了一众低低的议论。
玛丽薇尔原本所在的位置对面，乔蒂丝埋着头拨弄自己手下那盆魔植，手中动作却是急躁，几乎将一株好好的植物祸害死。
在她身旁，慢条斯理脱下手套的贝伦琪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出声低斥：“有点出息，什么事也能让你这样？”
大小姐的手纤长柔美，和乔蒂丝那有些粗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刚才上课一直走神，手套没好好戴好，不知何时已经被魔植划破，沾得手上满是泥点。乔蒂丝下意识地将手缩了缩，喏喏道：“你说的是。”
贝伦琪本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她最后检查了一遍面前的魔植，确定自己按照老师的步骤做得完美无缺，这才抬起眼再看她一下。
“不甘就用点心，本来天赋就一般，再不用心，迟早被赶出学院。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提醒你。”
说完，她昂着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神情，
自顾自带着一群女生出去了。
乔蒂丝恨恨地握紧了拳头，然而表面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犹豫，赶忙把自己的事处理好跟了上去，勉力笑道：“是，我知道了。”
一众鲜妍明丽的少女们在路口分别，其中大多数都走向了宿舍的方向。大多数的贵族小姐们都不会选择去学院的食堂就餐，而是回到自己寝室由家族仆人负责自己的饮食。
一道往宿舍走去的少女们静默了一瞬，良久，才有人出声打破安静。
“她未免也太蠢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众人都清楚她说的是谁。
有人赞同道：“确实。刚开始还算有些眼色，现在嘛……”
贝伦琪看了看自己的女伴们，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反倒是有人好奇道：“说起来，那个玛丽薇尔倒是有意思。应该比乔蒂丝有用。”
“她之前天赋也就是尚可，怎么会突然升级这么快？”有人疑问道。
“素质联赛机遇颇多，她在里面走了运也说不定。”贝伦琪淡淡地道。
“啧。”有人轻叹了一声，语气里听不说是酸意还是别的什么。“可惜家里管得严，不让我们参加。不过也是，那种场合，只要男生去就够了，打打杀杀的，太容易失仪了。”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顺着联赛的话题聊了会儿，中间又免不得聊会了两个年级里的风云人物，兜兜转转最后又转回了最开始的话题。
“乔蒂丝恐怕没什么用了，要不要试着接触一下那个玛丽薇尔？”
说话这人看向贝伦琪，就见她微微摇了摇头。“玛丽薇尔和乔蒂丝不同，如果能用的话早就跟上来了，也不至于等到今日。再看看吧。”
她这么说了，旁人也就不再多问，等到了宿舍，就各自分别，按下不提。
却说另一边，下了课的玛丽薇尔按部就班地去食堂解决了午饭，又回了宿舍，捧着莱斯洛先前传给她的资料看了起来。
刚开始她还只当打发时间解闷，姿态悠闲地半倚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出乎她的意料，莱斯洛给
她的资料并非是横向延展相关知识，竟然是深入挖掘了相关法阵推广的可能性，并将藏书室里相关的古老研究都给她复制了一份。
这对于玛丽薇尔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正中红心，完完全全吸引了她的注意。
但同时，她也没有忘记那张契约。
魔法世界的契约签订看似随意，实际上约束力却比前世的法律文件要高上不少，毕竟签订双方都以自身的魔力签订。
玛丽薇尔挑着重点看了看。莱斯洛的性子，不会在契约上搞什么小动作，玛丽薇尔大致看了看，觉得对方提出的条件她能够接受，也没有什么陷阱。
契约的大致内容大概是说，凡伊塞尔将会资助“普适性聚魔法阵绘制”研究室，也就是说，自此之后他们这个项目的性质将会发生改变，由丁萨尔特名下的学术型研究转为将会投入使用的商业性研究。
也因此，他们还得去学院报备相关改动。
而一旦研究室出了成果，商业使用权将归凡伊塞尔家族所有，并按照一定比例将增加的利润分成给研究室。
剩下的内容则是对双方的义务和权利分别做了说明，严格来说，可谓是十分良心，其中“凡伊塞尔将享受玛丽薇尔此后研究成果优先合作权”这一条还忍不住让玛丽薇尔扬了扬眉。
研究室的主要负责人是她，因此希伯恩表示了可以由她全权决定，因此玛丽薇尔在看完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干脆利落地烙印上了自己的魔力。
一道光芒笼罩了契约纸张，一瞬之后，光芒消去，莱斯洛·凡伊塞尔和玛丽薇尔两个名字在契约最下方显现了出来。
无心的力量同时降临在契约双方身上，远在学院另一边的莱斯洛若有所感地动作顿了顿，随即轻笑了声。
她倒干脆，居然也没有来找自己详细谈谈分成的事。
要知道，这项研究光是为凡伊塞尔省下的成本，就足以被称之为金山银山了。他只分给了她一成纯增长利润，本来以为她多少还会争取一下，而他就可以“勉为其难”地往上提一提。要知道，他真正的心理价位是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