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
对于一支平均阶位在四阶的队伍来说, 他们的行进速度快得远超四阶的水平。
作为压阵的高阶法师，克莱门特和克洛宁缀在队伍的最后，远远地看着前方漫长的队伍, 忍不住轻啧了声。
难怪王都那边的压力一直传到瓦赫兰来, 这样的增幅能力简直堪称逆天。有了这样的技能，实力差距的沟壑不再宛如天堑，当普通人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时候，魔法师的存在自然也就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庆幸。
幸好自己家族站在太子阵营。
这样一支看似阶位一般但实则战斗力极强的队伍还未被那些人所知, 如果他们知道维拉的成果早已不再仅仅局限在理论，而是已经投入实践的话, 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要审判她。
从瓦赫兰到桑坦布里德，这支队伍只用了两天不到。
在哈金斯不遗余力地搅和之下，第四军团已经混乱了许多，普雷顿来得太过突然, 就算是一直都待在第四军团的戈德温也很难一时半会就调整过来。
但普雷顿可不会给帝国休养生息的时间，瓦赫兰的队伍赶到的时候, 整个边防线已经是一团战火纷飞。
陆上的攻城战要比海上的激烈许多, 而桑坦布里德显然有着更加良好的条件，无数海洋魔兽随着普雷顿的到来一同现身在城墙之下。这场守卫战显然要比瓦赫兰的那次还要艰难。
——在维拉他们赶到之前。
在夜色之下, 将将赶到的无数黑影飞掠过混乱的战场，玛丽薇尔站在桑坦布里德熟悉的边防线城墙之上，精神力宛如一张大网一般横扫过整个战场。
就像是扫描一般，战场上的场景一寸寸被纳入她的感知之中。
红发的少女眯了眯眸子，眼中闪过几分意味不明的光芒。
“是你啊！”
高阶的气息出现在她的身后，戈德温在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之后轻轻地松了口气，走上前面去。
“我还说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是你带来了？”
玛丽薇尔笑着转过身和戈德温打了招呼，颔首道：“是瓦赫兰来的援军。”
“瓦赫兰？”
戈德温有些意外地扭头再度看了眼战场。
以瓦赫兰到这里的距离算来，他们应该在普雷顿出现之前就出发了？难道她真的这么聪明，连这个都能预料到？
玛丽薇尔不用看戈德温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桑坦布里德消息一直都要延迟一些，再加上不久前还在被哈金斯掌控，戈德温不清楚王都的消息也很正常。
“不是我猜到的。”
戈德温把目光转向她，不过是刚才短短一瞬，他已经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同寻常。“他们的实力？”
“是新研究出来的魔法罢了，增幅他们的魔咒实力。”玛丽薇尔笑了笑，随即正了正面色。
“有了他们，普雷顿这场进攻基本算是泡汤了。但我想知道，第四军团这边关于普雷顿的登陆到底有什么消息？”
戈德温最后看了眼战场。
不止是这群实力超出阶位的法师，跟着玛丽薇尔一道来的还有谢利家和菲尔德家的两个后辈，实力足以应对眼前的场景。他略略放下心来，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
“没有确切的消息。”
“没有？”玛丽薇尔有些意外。第四军团对于桑坦布里德的掌控力她是亲眼目睹的，就算是之前在兽潮下沦陷的时候，在霍德恩的引导下他们对于沦陷区耳朵情况依旧了解得很清楚。
而在兽潮退去之后，怎么反而连敌军登陆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看着面前的玛丽薇尔脸上的表情，戈德温咬了咬牙。“哈金斯接手第四军团之后，要求我们全线从沦陷区撤兵，紧守新防线。”
“放弃沦陷区？”
“没错。”
这种决定简直可以用荒谬来形容。兽潮退去之后，占据了大半个桑坦布里德的沦陷区那大片的土地几乎已经等于被收复了，只要前去加固旧有防线，那将比新建防线可靠得多。
而且据她所知，在他们离开桑坦布里德之前霍德恩就已经开始在着手准备修复旧防线的事情了，怎么哈金斯一来……
也对，哈金斯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加固桑坦布里德防线，而是来夺权的。
霍德恩坐下的决定，他定然会驳回。
戈德温接着道：“哈金斯为了在第四军团确立权威，与内陆调换了许多士兵，将第四军团的人员打散了不说，对于原本就在第四军的士兵实行非常严格的监管，不允许任何他的许可之外的行动，自然也包括前往沦陷区巡查。”
玛丽薇尔摸了摸额头。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
“不过哈金斯离开之后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探查过了，只是还没有回来。”
“没关系。”玛丽薇尔摇了摇头。“这支军队不是原先出现在瓦赫兰的那支。”
毕竟她没有感受到雷尔那熟悉的气息，这些士兵也没有遭受过精神力攻击的痕迹。
“这说明普雷顿早有准备，恐怕是谋算着想要两面夹击呢。”只不过那一面被她解决得太快，才导致出现了这样的时间差。而雷尔所在的那一支军队想来也不会就此打道回府，只是不知道是会同样来到桑坦布里德，还是再从别的地方突破。
“那……”
玛丽薇尔冷笑着勾了勾唇。
“正好，这可是哈金斯送上门来的把柄。这次回去我们就可以控告他一个叛国罪，让他背后的迪西科也尝尝霍德恩的滋味。”
她抬起眸子，眼中的神色带着抹锋锐。
“戈德温阁下，桑坦布里德这边我们会先防守住，但是王都那边，可能需要阁下费心一下了。”
“没问题。”戈德温毫不犹豫地点头，转身离开了城墙。
城墙之上，玛丽薇尔转身面向战场的方向，在夜风的吹拂之下，少女缓缓闭上了眼睛。
无人能够看到的力量以她为中心，呈扇形朝着战场横扫过去。这股力量轻柔得和夜风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它扫过之处，所有被它拂过的魔兽都仿佛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所制服，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地直接昏迷过去。
那是之前就完成了的双核心的反咒，本质上也不过是通过精神力将双核心之间本就不稳固的关系彻底斩断，但是因为精神力没有普及的缘故，普通的反咒远远达不到她这样震撼的场面。
在新生的力量面前，许多建立在旧日基础上的成果都不堪一击。其实也并不是精神力就一定比魔力强横，而是因为在精神力还没有为人所重视的时代，魔咒的存在完全没有防备精神力的考虑，因而保留下来了巨大的破绽。
而作为掌控了精神力的首批法师，她注定将魔法界的根基推倒重建。
巨大的魔兽无声无息地躺倒在城墙之外的平原上，玛丽薇尔睁开眼睛，将普雷顿士兵的慌乱尽数收入眼底。
隐藏至今都未曾现身的高阶法师，也总该登场了吧。
事实上，不管是帝国还是普雷顿，军队的平均实力都是差不多的，而经过了增幅之后，普雷顿的军队早已不可能是帝国的对手。
让她不远千里来到桑坦布里德的，是至今还未出现过的高阶法师。
雷尔所在的那只舰队里并没有六阶以上的法师，那么高阶的法师恐怕就潜伏在这支新的军队里。
她已经为迎接未知的敌人扫平了战场，普雷顿也该坐不住了……
城墙之下，普雷顿的士兵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在隐约向后退去，原本分散开来的阵型渐渐缩在一起，边共同抵御着来自防线内的魔咒一边缓缓后退。
很快，外面的平原之上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魔咒的照耀，夜色笼罩下的地面显得有些空旷。
但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之中，有几道极具压迫感的气息缓缓地明晰了起来，那气息带着浓烈的攻击性，让远在城墙之内的帝国士兵都开始渐渐面露挣扎之色。
克莱门特和克洛宁早在普雷顿开始回撤时就回到了防线之内，只是对于两个还没突破六阶的人来说，明显不管是实力还是阶位都超过他们的压迫性气息依旧能够对他们造成影响。
克莱门特眯了眯眸子，低声道：“应该不止一个六阶？”
在他身旁，面色沉静的少女点了点头。“两个六阶，一个七阶。”
“七阶？”克洛宁惊呼了声。
对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来说，七阶法师的存在已经是战力的巅峰。
知道她的打算，克莱门特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些许的担忧神色。他伸手按在少女的肩膀上。
“别勉强。”
身边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玛丽薇尔嘴角微弯，而与此同时，同样强横的气息从她身上缓缓升起，渐渐笼罩住整个防线，毫不畏缩地与对面的三道气息在半空中对峙起来。
以一敌三，甚至于还有一个阶位在她之上，然而在她的庇护之下，帝国的军队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大难临头的压迫感，仿佛刚才的威慑都只是错觉一般。
少女轻轻笑了笑，目光直视着远处夜色中的某处，出口的话却是回答他刚才的语句。
“别担心，我从不勉强自己。”
她嘴角的笑意并不夸张，然而对于熟知她的人来说，都能察觉到这份镇定自若之下隐藏着的绝对自信。
“我承诺了可以，那就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