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性开始变得复杂
白离很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凌尧苦笑：“我们部落的人已经乱了，如果再打仗，一定会散。他们之所以答应让我当族长，就是想等我去打仗。只要打仗，不管输赢，他们都有理由动手。”
白离还真惊讶，没想到凌尧居然看透了这一层。
眼下的天宇部落其实是个死局，因为之前已经打仗死了很多人，现在族长的死只是加剧了内部分裂。鼎盛的天宇部落迎来内忧外患阶段，分散在所难免。
之前的族长为什么打仗？仅仅是为了扩张么？
不，是因为打仗在一定程度上能消磨内部矛盾。
与此同时，白离也暗暗佩服凌尧的大义。他明知道接任族长是吃力不讨好，还要硬着头皮上，可见他是真想为部落做事。只可惜，他这个英勇的战神能有多少拥护者，谁又知道呢？
白离转移话题：“刚才那个女人，好奇怪。”
凌尧皱起眉头：“你是说我二婶？她不是我们部落的人。”
见白离面露惊讶，凌尧耐心的解释起来。“她是百令部落的人，百令部落最擅长驯兽。很多年前，我二叔……就是之前的族长，带领部落打到百令部落，把百令部落打散了，她就被二叔带回我们部落。”
“我们部落的驯兽，还都是她教的。你别看她很不正经，他们都不喜欢，可在我们部落，她管了很多人。”
白离暗暗心惊，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掌管着天宇部落的坐骑！
只听凌尧继续道：“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刚开始来我们部落的时候挺好。我记得小时候，她就经常带我。后来百令部落没了，她跟二叔也不知怎的开始打起来，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白离低声问道：“你二叔也怕她？”
凌尧回答道：“不说怕，至少不怎么跟她吵。不过她一直很支持我二叔，我二叔当初能当上族长，她也帮了大忙。”
白离没再询问，总觉得，这个凌二婶不仅仅是这样。
她的言行举止，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带着某种心机。
如果是之前，白离不会想那么多。可昨晚听到那些人商量怎么对付凌尧之后，白离意识到，人类的思想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么单纯。
也许，她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毕竟她掌握着很大的权力……
白离跟凌尧赶回到山脚下的房屋，利雅跟灵蛋在院子里等着。
听到凌尧当上族长，利雅的脸色很不好，只是她并没有反对。
凌尧要带着利雅回到天宇城内居住，白离经过考虑之后，也决定跟着一块去。
白离的决定让凌尧很意外，低声道：“白离兄弟，要不然你就住在我这。你带着灵蛋进入部落，到时候如果他们让你跟我去打仗，你不好说话。”
白离抿着微笑：“没事，我就说我不会打仗。你们对我有恩，我能帮上一点是一点。怎么，你觉得我帮不上忙？”
白离想的是，凌尧夫妻俩对他有收留之恩，而且他挺欣赏凌尧。就算不能帮凌尧度过难关，也不至于现在就跑路。
再说了，是他吓死族长，这个烂摊子不至于让凌尧一个人扛……
“没有没有，”凌尧赶忙摇头，“只是……”
没等他多说，利雅已经轻声道：“让白离兄弟跟我们一起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凌尧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于是三个人很快又收拾东西，随后赶回天宇城。
凌尧有两头牛，一头牛带着行李，他们夫妻俩骑一头，白离则是骑着灵蛋。
眼看着就要翻过山，进入农田范围，利雅忽然开口道：“白离，能让凌尧骑着灵蛋吗？”
白离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行！”
凌尧却是奇怪：“为什么？我骑着灵蛋，白离兄弟骑什么？”
白离哭笑不得：“你骑着灵蛋，我走路。别废话，照做就是了。”
白离从灵蛋身上下来，给了灵蛋脑袋一巴掌，警告它安分点。灵蛋这才委屈巴巴的低下头，让凌尧上身。
白离转而去牵两头牛的绳子，利雅趁机低声道：“多谢白离兄弟。”
“没事。”白离微笑回应，同时也感慨，利雅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她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心却跟明镜似的。她让凌尧骑着灵蛋进城应该是有两层意思，一是彰显凌尧的身份；二是借机掩盖白离的身份。
白离有理由怀疑，利雅很可能是猜到他实力不凡，但不想让部落的人那么快知道。凌尧骑着灵蛋，部落的人会觉得，白离只是个驯兽人而已。
白离自然是乐意这样的安排，他是巴不得一直隐藏自己。
不出所料，随着三人出现在农田范围，那些正在田地里干活的人很快就把注意力投在了凌尧身上。
此时的凌尧是威风的，灵蛋虽然尚未成年，身材却很威武，再加上灵蛋气质不凡，看起来特别霸气。
在不少人的跟随下，白离三人进入城池。
跟早上的时候一样，那个留胡子的中年人又带人在城池门口等着了。
只不过看到凌尧骑着灵蛋进来，胡子中年人的脸色顿时不太好了。
胡子中年人骑着牛，带着一帮人过来，阴沉道：“凌尧，你带这个外人回来，万一他是其他部落的敌人，怎么办？”
显然，这个人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刁难凌尧。
凌尧刚要说话，白离却是冲着灵蛋使了个眼色。灵蛋是个机灵鬼，立即领悟白离的意思，突然对着胡子中年人发出虎啸。
胡子中年人骑着的牛顿时被吓到，惊慌逃窜，把胡子中年人也给吓了一跳。
周围好多人都笑起来，对灵蛋一顿夸。灵蛋很是得意的昂起头，大摇大摆往前走。
凌尧隐隐有些尴尬，不过他没说什么，昂首挺胸前行。
那胡子中年人没再说话了，只是在前面带路，脸色越来越难看。
白离牵着牛，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的民众。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得出，其实多数人还是比较单纯。
也许，觉醒的只是少部分，而这少部分正好是统治者。
走着走着，白离突然注意到，有个女人低着头，嘴里含着一个竹哨子。
女人一直跟在灵蛋旁边，似乎是要对灵蛋吹哨子。
白离猛然一惊，难不成他们的驯兽手段已经这么高明，懂得用音律控制动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