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年代还搞歃血为盟？
宁邬没听懂，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好了，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司禅和想松开手，发现手指还被勾着。
“宁邬，乖。”
宁邬不情愿的放开了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九点半。
“时间还早，要不今天晚点回家？小师姐你看看大街上，哪对情侣有我们这么按时按点分开的。”
宁邬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
“不许装可怜。”
司禅和踮起脚，掌心挡住他的眼睛，有些气恼的样子。
“我走了，你也是，别在外面待太晚。还有这个，给你。”
她把喝了几口的奶茶交到他手里，转身利落的走了，只留下背影。
宁邬笑容一垮，只剩苦涩。
他和她是情侣么是吧。可为什么他总觉得离她那样远。
不是说她故意冷落，她很好，很体贴。过分体贴。
马路上她坚持走外侧，她说这样要是有车撞过来，她就可以先推开他，保护他。
逛街遇到喜欢的觉得适合他的衣服，直接就买下来，说等他回家可以穿上拍照给她看，她想看他穿上。
军训时她吃到好吃的菜也会拍照发给他看，说下回一起来吃，要是他没时间，她可以另带一份给他，这样他们就是在共享彼此的五感和喜欢。
这样不求回报的对他好。
他无法形容，打开手机时收到她那么多信息时的高兴和激动，他一条条信息一张张照片看过去，怎么都忍不住笑。
他记得军训刚回来的那天上午，自习室里，有阳光落下，她柔软的长发披肩，在桌底下勾缠着他的手指，耳边是她讲解法律条文的清冷的声音。
也记得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后，他们在梧桐大道下散完步后，紫荆花圃边的柔软草地上，她卧在他身畔与他说着东大历史的认真温柔的样子。
这一幕幕，一场场，分明这样美好。
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了。
可从告白的那一晚之后，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就是她亲吻他的下巴，或者他亲吻她的侧脸和额头。
没人知道，相处越多，他内心的失落也越大，他不清楚这失落的来由，但知道这种感觉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长，无药可解。
那次也是，他们在草地上正说着话，她忽然收到了一个信息，然后跟他说声抱歉，转身就走，从始至终她都没回头，也没想他是否会不高兴。
还有昨天电话里，她说她心情不好，不想见他。那样直白，又那样残忍。
可他好像也没资格去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他连自己需要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怎么能忘了，在这份契约里，她才是甲方。
宁邬站在街道上，望着司禅和坐进车里的背影，轻轻闭上眼睛。
忽然之间，再也撑不起来任何的笑容。
而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车里，司禅和回头，透过后车窗玻璃看向街灯下身形落寞的少年，微微一笑。
她坚信自己不会得到安宁，永远不会。
所以此刻也就不必心怀怜悯，以免在未来的分别里，徒增残忍。
……
次日五点半，训练馆中。
“我回去好好想了想，学习确实不能被耽误，你们还是学生，最主要的任务依然是学习，所以呢，很简单，从下礼拜一开始你们该学习学习，至于训练呢，白天的训练就安排在你们学校，但晚上，我不管你们睡多晚，凌晨三点半到七点半这四个小时，你们必须来训练馆，我教你们基础体能提升。”
亚当斯拍拍身上军装，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人，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但眼睛里的戏谑怎么看是怎么邪性。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被自家阿玖提醒了，才改的方案呢，不然，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去西伯利亚大冰原的飞机上了。
训练嘛，不到最残酷的环境里，怎么能逼出他们身体里最大的潜力呢。
不过阿玖说得也没错，目前他在教这三个小朋友的事情确实需要暗中进行，不然被那些想暗杀他的敌国间谍知道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现在他明面上还是在茶馆里修养，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没人知道他在这个训练馆，是他们的教官。
反正前期先就这么中规中矩的训练着吧，等到小朋友们精神差不多放松了，学习也步入正轨了，再开始魔鬼训练也来得及。
不知道为什么，自家阿玖对这三个小朋友格外的有信心。
不过就他所知，这次东北边防军的四个名额已经定了，有三个是侦察营里的，剩下一位是东北边防军总司令留的后手，是以防竞赛途中出现变故而布置一枚暗棋。
京军的四个名额也早就定了，都是京军中早早成名的厉害人物，还都是年轻军官，手段一个比一个狠绝。
中央军就算了，烂泥扶不上墙，中看不中用。
而西南边防军么……有司馆长在，就摸不太透了，毕竟东临这边只驻扎了第四军，而在西蜀还有十一支军队呢，保不齐就会蹦出什么人物来。
想到这里，亚当斯笑得更额头上的川字纹更深了。
云婧和宁邬互视一眼，已经麻了。
他们不知道，这只是痛苦的开始，而更可怕的以后还在路上等着呢。
郑乔苒兴致勃勃的举手，“教官，学校里怎么训练？”
“以东大为界限，只要在学校里，除了正常上课外，郑乔苒，你可以随时随地找到他们，然后殴打，而他们则进行反抗，或者逃脱，记住了，每个人都不能使用除自身外任何的武器，不能伤到对方要害，不能下死手，期限么，暂定一个月。”
郑乔苒眼睛放光，满意的大喊道，“谢谢教官！”
那愉悦的声音简直快要冲破云霄。
还不能使用武器，就是用也打不过啊，云婧和宁邬都暗自提了口气，为彼此接下来被郑乔苒追着殴打的一个月默哀。
郑乔苒磨拳嚯嚯，看一眼宁邬，“呵。”再看看云婧，“呵。”
云婧扭头，眼神示意：下手轻点。
“呵呵。”
郑乔苒的语气说明一切，看来是还没消气。
昨天晚上她们偷摸着去了大一法学院教学楼，结果秘密会议没看到，倒是和自己那一班的同学们被巡卫室大爷逮个正着。
“我说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是年年抓年年来，一到新生开学就要整这么一出，你们累不累哈？你们不累我都累了！”
老大爷气呼呼的把教室门一锁，手电筒指着教室门背后的法条宣传海报说，“要么我上报学院记你们处分，要每个人都给我抄满五千字，不写够了不准回去！”
一群法学院的新生们面面相觑，各个欲哭无泪，这才反应过来是被上一级的学长学姐们骗了。
看来捉弄新生这一优良传统，每个学校都不能免俗了。
尤其像郑乔苒一样因为好奇，跟着朋友室友过来的其他学院新生，肠子都悔青了。
郑乔苒不在乎学分，正扭着脖子捏着拳头，准备从大爷裤腰带上硬抢钥匙，让大爷好好看看什么叫新时代叛逆学生，结果大爷呵呵一乐，“走一个，其他人每人加抄五千字。”
其余学生纷纷怒视郑乔苒。
郑乔苒还要动手，云婧赶紧把她拉住了，“你先写，我写字快，我写完了立马帮你写，咱们不闹，行不？你看看大爷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争钥匙的过程中，啪，往地下一摔，你说你是扶还是不扶？不值当嘛！”
郑乔苒，“……”
大爷，“……”
云婧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好吗？
谁还不是被骗过来的呢！
亚当斯还在说着，“开始训练之前，我必须确保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我教你们的这些东西，你们一个字也不许外传，所以——”
他从军靴里拿出把两指长的匕首，做了个割掌心的动作，“谁先开始？”
匕首样式古老单调，还有个破口，柄手生着铜锈，看着就和垃圾场里的一件废铜烂铁没什么区别。
宁邬嫌弃的"诶"了声，嘻嘻哈哈的半开玩笑，“不是吧，一个训练搞这么神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歃血为盟啊？而且这玩意儿还能用？要不我直接发个誓吧!”
郑乔苒有点担心，“用这个不会破伤风吗？没有更干净的吗？”
云婧却不觉得奇怪，她隐隐有种预感，自己开始要真正入局了，她走过去，二话没说，拿起匕首直接往手心里划拉了一刀，然后攥着手站回了原位。
该来的总会来的，与其等别人来揭破谜底，不如她自己先动手。
宁邬"哇哦"了声，“行啊你云小妞，够胆！”
“没那么熟，叫我名字。”云婧翻了个白眼。
郑乔苒看了眼云婧，抬起下巴傲娇的哼了声，第二个动手，最后是宁邬，除了最开始有些嫌弃外，没一个磨叽的。
不过三人心中都有疑问，如果只是普通特训，这一切就无法解释，可要不是……
亚当斯眼里出现赞许，似笑非笑地继续道，“好了，摊开你们的手掌，看看吧。”
云婧这才感觉出不对，除了最开始割破手心的那一下有些痛，现在是完全感觉不到了。
她摊开手，手心只有一道淡淡的长条红痕，没血，看样子都快愈合了。
她又去看郑乔苒和宁邬，都一样。
“教官，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头一次见愈合速度这么快的，有点惊悚，都忍不住想刚才自己到底割没割破，难道痛的那一下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