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妄求垂怜
“你对他做了什么?”
顾怀轻声关上了门,便开始向温家主发难,刚才他分明看见温瑾珂身上的伤并不像是事故而来。
联系到他失忆的事,让她不得不怀疑温家主。
“如今温家的事已经与你全然无关,你又何必再问?”
“那你就是承认了?你找死!虎毒还不食子,老东西!”
沈澈拦住了想要冲上去打人的顾怀,看来温家主还折磨了温瑾珂,才让他变听话了。
他觉得温家这次的事情办的真不错。
“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才不想他被你这种人耽误,我温家的接班人怎么能喜欢一个男人!所以无论用哪种极端方法,我也要让他忘了你!
只不过是电击和药物,就算对身体有伤害也能养回来,如今已经成功,就不用再用药了,你最好祈祷他能一辈子想不起来你。”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想起来,就要再接受一次这样的酷刑。
可还没等顾怀的拳头落在温家主的身上,便被他更加愤怒的声音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有多拼命,为了达到能够在你身边的条件,他那样透支自己的身体,若真是论起来,恐怕你对他的伤害更大吧?!
我温家的少主何以至如此卑微?
你若是真与他在一起我也敬你是个男人,可你偏偏让他爱上你,又不跟他在一起,让他一步步向你走来,我才是真正在为他好,到底是谁恶毒?!”
温家主短短几句话让顾怀的心犹如坠入无尽海底。
也许温家主说的对,她也许不该执意见他,也许忘了她才是正确的,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一面而再次想起什么。
温家主这一口气已经憋在心里许久了,经顾怀一刺激,内心的愤怒更无法控制。
他的傻儿子,背后付出有什么用?他怎么就不懂呢,付出就是要让爱的人看见才行。
他看着顾怀身边的沈澈,明白这个男人与顾怀的关系也不一般,又想起儿子做的傻事,心中不忿更甚。
他不愿再见到顾怀,更不想让顾怀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怕横生变故,毕竟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让温瑾珂忘了她,于是立刻下了逐客令。
“温家知道怎么养接班人,他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在意,只要以后你们二人再无瓜葛,犬子一定会健健康康一辈子,天也不早了,二位请回吧。”
顾怀没有再说话,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愧疚的世界里。
沈澈看着这样的顾怀,心中的疼痛已经麻木。
他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吧?
他明明刚刚就应该阻止温家主继续说下去,他本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事到如今却似乎起到了反作用。
可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他看着顾怀有些灰败的脸,还是心软了。
他知道她是想听的,他想着既然是最后一面,听就听吧。
归根结底他还是想让她开心点。
在他的可控范围内开心点。
可是她似乎总是不开心。
从前他想,可能是因为她不在温瑾珂身边。
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在他身边吧。
在他身边,她永远不会快乐。
想到这一点,他好像已经无法呼吸。
但还是强撑着将顾怀带上了车,顺便让手下给温家主灌了些药,喝下去至少两个月说不出话。
这一路上顾怀都沉默着,一言不发,随便沈澈将她带到哪里。
关上房门,沈澈将她抵在墙上,唇毫无征兆的靠近,撕咬,喘息,舔舐。
薄唇在她的唇上重重碾过。
沈澈已然意乱情迷,可面前的顾怀却冷静的像一个旁观者。
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顾怀的呼吸,沈澈还以为在吻一具尸体。
他停了动作,眼中的炽热似乎能燃烧一切。
可即使是这样的眼神,落在顾怀身上依旧融化不了寒冰半分。
“再也见不了他,就让你这么痛心吗?还是说因为他忘了你,你才变成这副死样子的?”
顾怀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推开他就要往里走。
“你不许走!不许无视我!你可以看见他,为了见他一面什么狗屁条件都答应,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我?”
沈澈的声音骤然提高,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健硕的身躯将顾怀整个人困在门与他的方寸之间。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从此以后就在你身边。”
顾怀像是个机器人,机械的回答着主人提出的问题。
沈澈听到了他从前最想听到的答案,可如今他却像突然脱力了一样垂下了困住顾怀的手臂。
任由她侧身走开。
“你以为我想要的仅仅是这个?”
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一声轻嗤传来。
“当然不仅是这个,我知道你还想要什么。”
沈澈转过身就看见顾怀面无表情的脱掉了外套扔在地上,双手随后便搭在了衬衫领口,一颗一颗的解开。
可惜只解了两颗就被沈澈狠狠拢在一起,手臂青筋暴起,彰显着主人的愤怒。
“你tm在干什么!”
顾怀像是没听到,任由他攥着领子,歪着头眼神嘲讽。
仿佛在说:别装了,你不就想要这个?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就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沈澈咬牙切齿,真想把这个人开膛破肚,看看还有没有心!
应该是没有的。
至少对着他的时候没有。
“我不知道,除了这具身体,我没什么可给你的。”
顾怀依旧淡淡的,曾在乎的东西,介意的东西,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大概是大仇得报,想救的人也没事,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如今她死了或者活着都可以了。
再也没有事需要她去做了。
只希望死了以后,母亲可以再摸摸她的头吧。
“你有,你还有别的能给我的。”
沈澈攥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出了思绪的泥沼。
“什么?”
“你的心。”
沈澈回答的很快,甚至她的话音未落。
房间陷入沉默,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一贯叱咤风云的沈总,此刻竟然有些紧张。
或许他知道答案的,可还是将这个不可能的所求说出了口。
就像一个祈祷的信徒,不断说出自己的愿望,对着他唯一的神明,妄求垂怜。
“我还是那句话。
除了这具身体,我没什么可给你的。”
果然。
他的神明还是不想实现他的愿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