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狗子，佑我
女孩醒了。
现在又多一张嘴。
末日当下，人人平等。
慈悲为怀，只会害死自己。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
陈若飞也是。
“你好，我叫赵佳露，你叫什么？”
女孩面对陈若飞，露出感激的目光，轻言细语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陈若飞淡淡微笑，嗯了一句。
简单认识之后，他转过身，继续睡觉，继续忍耐饥饿。
此刻，陈若飞脑子一片空白，感知只剩下饥饿。
很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饥饿感逐渐磨灭了陈若飞的人性。
深夜，待女孩沉沉入睡之后，陈若飞动作轻捷，绕过女孩，下到一楼。
外面还在飘雪，寒冷的北风呼哧哧刮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砰—”
见到活人，一群丧尸纷纷冲向电网，接触的瞬间，电网噼里啪啦的冒着火花。
陈若飞撇嘴一笑。
“想打架？等我吃饱再说！”
此时此刻，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群可怕狰狞的丧尸。
而是。
一群可以让他饱腹的野兽。
这一刻。
他彻底变成了一只野兽。
小路两侧的街灯散发着暗淡的黄色光圈。灯光投射到俊朗少年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诡异且细长。
早上啃食的女尸还有一些，因为饥饿，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再也管不了这么多，饥饿让他失去理智，如同野兽般，扑上去就开始吃了起来。
先吃女尸的手。
再吃女尸的胸。
…………
身体的变化，让他感觉，就算是再怎么腐烂的尸体，都没有想象中这么难吃。
相反，味道好极了。
陈若飞越吃越饿。
不多久，女尸就被他啃食得一干二净。
“飞哥…。”
不知何时，赵佳露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双眼含着泪，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吃的只是一具尸体，不是人。”陈若飞冷冷说道。
赵佳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相反一度沉默，双目空洞。
发生这件事情之后，赵佳露变了，变得有些疯疯癫癫起来。
…………
这都是我的错。
陈若飞自责不已。
我到底是救了他还是害了她。
该怎么办？易哥。
…………
赵佳露苏醒至今，一直没吃东西，现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陈若飞隐隐感觉，赵佳露时日不多。
近日，陈若飞噩梦频频，夜夜遭受丧尸围袭，电网也变得千疮百孔。
他开始失眠，夜晚总能梦见那张恐怖巨大的女人鬼脸。
罪恶感让他生生压抑住内心吃人的冲动。
…………
深夜，陈若飞再度被噩梦惊醒。
梦里，他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直跟在赵佳露的身边。
似乎注意到陈若飞投来的目光，女鬼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且扭曲的脸，目光凶恶。
陈若飞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赵佳露不知何时已经苏醒。
她蜷缩在被子里面，蒙着被子，小声抽泣。
“妈妈，我好想你呀，妈妈，别走，别离开露露！………”
陈若飞欲上前安慰。
想了想，却不知如何开口。
…………
陈若飞再次外出。
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出门。
但每次都空手而归。
不知何时，东源市全部的食物突然消失。
天空还在飘着雪。
他又冷又饿。
目光一扫，街头到处都是尸体。
香喷喷，味道可口的尸体。
强忍饥饿，他又来到一家超市。
但这距离天星塔40公里，自出发的一刻，他便没有想过回去，就算回去，没有食物，他和赵佳露一样会死。
陈易不在，陈若飞很是纠结。
变成半个丧尸之后，尽管不再依靠人类食物过活。
本来庆幸自己这种末日重生的能力。
但不知为何。
近日在他脑海之中，总会浮现工地里面，同样吃人的男人。
这么看来，他们本质上没区别。
末日之后，到底是活着重要？
还是作为一个人重要。
面对这种极端环境，不泯灭人性，人类到底能不能存活下来。
这是一个问题。
……………
又找了两家超市。
还是没有食物。
中间他还私闯过民宅。
诡异的是，都没有食物。
一点吃的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食物还凭空蒸发了吗。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他又走了很远。
直到走到一栋别墅“宫殿”前。
…………
这座宫殿建筑通体以灰白为主，总建筑面积2089万平方米，其欧式巴洛克建筑风格，极致奢华，犹如一座半山城堡矗立河畔，所以也被人们美誉为白宫，是东源市长华经济区艺术中心新地标建筑。
但此刻，在白宫门口，却站了两名身材魁梧，手持枪械的男人。
陈若飞不敢靠近，远远的观察白宫。
不久，白宫门口驶来一排豪车，有二十多辆，不知什么牌子，但就外观就知道其造价不菲。
末日之后，没有规则和法律约束，许多人类的行为都会变得合法合规，甚至肆无忌惮。
豪车停在白宫门口，随即下来数十个人，其中有三个是外国人，在这些人里面，还有几个男人身边，又跟了一两个身材妖艳的女人。
说实话，末日之后，陈若飞便很少见到人类活动的痕迹。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找到了希望。
人是自私的，也是具有等级的。
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慈善机构。
…………
天色渐晚。
他来到一处小区，决定暂住一晚。
刚到小区门口，他遇见了一条狗。
这是条大型牧羊犬，链子被石头套住，趴在地上，饿得奄奄一息。
此刻，他想到了狗肉火锅。
为了活命，它必须死。
这么久以来，这是他遇见，唯一可以让赵佳露吃的东西。
…………
背上狗尸，旁边就是小区楼房，离着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出门之前他本就什么都没有吃，现在饿得只剩一丝生气。
10栋12楼1203房。
反锁大门，然后又从隔壁搬来沙发，冰箱堵住门口。
虽然这么做只能勉强将丧尸阻隔，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狗子，你在天有灵，千万佑我安全度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