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挺羡慕你
五分钟后,林秋放下了手中的棍子,而她面前的男人已经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了。
闵白涛:“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谢谢······”
闵白涛瞟了一眼被绑着的那俩,嗯,都已经晕过去了,可以说话了。
“刚才看你打得挺狠,之前我还以为你下不了手呢。”
“我之前在游击队的时候就是狙击手,手里人命挺多的······”
“那你可以啊!”
“嗯······”林秋脸红的别过脸去,不过戴着头套谁也看不见,画风还带点诡异。
夏欣妍打量着这狭小的房间:“这就是你家?”
林秋:“对啊······”
“······”夏欣妍几步上前,冲着那两个人就是十几个耳光,边打还边骂:“人家姑娘孤苦伶仃的!就这么个小房子!你们还抢!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作为系统训练过的军校生,夏欣妍这几巴掌的力气比林秋还大,直接把两人剩下的几颗牙给打没了。
两个女孩儿在那儿出气,闵白涛则是已经查看起了这狭窄逼仄的房间,墙上糊着报纸,揭下来后才发现,这面墙上全用红油漆写的“还钱”“欠钱不还”一类的词汇。
再看那两人被绑在身后的手,都有着长期打牌搓麻将留下的痕迹。
好嘛,这还是对赌鬼夫妻!
林秋站到闵白涛旁边,神色复杂,这里曾经是她的家,那些红色油漆的下面还有几张照片,里面就是她和父母的合照,这么多年了,照片都没动过。
伸手取下满是红色油漆的照片,手指轻轻地磨在上面,父母的脸似乎还能从照片上浮现出来。
想着想着,林秋的眼泪就慢慢流了下来。
“喂,那个谁,过来一下······”
听到吴晨龙的声音,闵白涛便转身到了吴晨龙旁边:“怎么了?”
“你看······”吴晨龙从小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闵白涛定睛一看,照片上是被绑着的那夫妻俩年轻时候的样子,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娃娃脸的两岁小丫头。
再一看照片背面,拍摄于2084年6月7日。
也就是说,这家里应该还有个九岁的小丫头。
闵白涛:“······社长,把那俩老王八蛋给我弄醒。”
“哗啦!”
一盆冷水泼在两人身上,让两人在醒过来的同时还打了个寒颤。
闵白涛:“说吧,你们俩还有一个女儿吧,现在在哪儿?”
男人以为这人是来讨债的,就张着没牙的嘴说道:“大·····这位大哥,我们真没东西能卖了啊,那个小丫头一年前我们就卖人了!”
这句话一出,吴晨龙,夏欣妍,林秋的眼中瞬间开始冒火。
得,就知道······
虽然知道人可能已经没了,但闵白涛还是试着问道:“卖哪儿啦?”
“我怎么知道!估计早被玩死了!”
得,现在确定那丫头救不回来了,这夫妻俩也得死了······
“林秋······”
“我在,要我动手吗······”林秋走了上来,眼中的火焰已经快压不住了。
“不了,你先——”
“林秋!?”妇人的声音打断了闵白涛的话:“你是林秋对吧?你不能杀我们呐!你记得吗!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
“啪!”闵白涛一巴掌将妇人再次抽晕:
“你赶人家走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抱过人家!?sb!······林秋你先看看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你家的。”
林秋:“不用了,就这几张照片······”
“好的······”
闵白涛掏出匕首,刀尖对准两人:“去跟你们女儿道歉吧······”
······
一路上,四人都没咋说话,没办法,原本只是半路去替自己队友出个头而已,现在却变成亲眼目睹由人性罪恶衍生出的悲剧,这种堪比邪神恶趣味的转变多多少少有些让人堵得慌。
闵白涛倒是觉得还好,毕竟这事情他也算碰过不少次了,先不说搞情报这种日常刷新人类道德下限的工作,单是以前在贫民窟的那些年都让他见识过不少人性的黑暗面了。
不过他身边这群人可就没那么看得开了,虽然大家都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了,但悲剧真的发生在眼前时,只要不是内心麻木,多少都会感觉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苦······
【该说些什么改改气氛呢······】
闵白涛望着这几人,这时,他发现林秋一直在看她家人的照片发呆。
【有了······】
“林秋······”
“嗯?”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闵白涛看了一眼后方手拿照片的林秋,用着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说道:“你好歹和自己爸妈一起生活过,我呢,从小就没见过我爸妈,他俩再把我生下后没几天就跑了,我体会母爱,那是上辈子的事,要不是我家旁边住了个还算好心的大爷,我没几天就会死在自己家里······”
“之后呢,我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五六岁的时候就出去打短工或者干些活儿来养活自己了······”
“哎?你不是那个啥组织训练的杀手吗?我擦你敲我干嘛?”
“你还想不想听了?”
“想!”
“那就少说话······”闵白涛清清嗓子,继续讲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份经历简直是“精彩”极了。
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渣父母扔在家里自生自灭,奄奄一息时被邻居的大爷救下,从小靠着吃各家的剩饭和上街乞讨为生,五岁的时候出门干活儿,能自力更生后直接就被新邻居赶出了家门,尽管那间屋子本来就是他的,但谁会管一个小屁孩儿的话呢?
闵白涛对那个家本来就没什么留恋的,只是一间狭小的空屋子罢了,但没了住的地方还是很让人难受的,万幸是这贫民窟还是有很多很多空屋子,虽然这些屋子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人住(比如说里面死了人,尸体都化了,血肉什么的都融进了地板下面那种·····),但是闵白涛还是选择躺了进去,没办法,就算闹鬼了被鬼弄死也比今晚就冻死在大街上好。
再然后,就是打工,乞讨,偷流浪汉团体的食物被追,跟大街小巷里的野狗野猫抢那还带着肉的骨头,误入黑帮火并现场差点被一枪打死,后来凭着路熟给各个商户引流或者帮客人带路,慢慢有了积蓄······
“我告诉你们啊,就是那一战!我打服了贫民窟里一半的野狗,从那天后,它们每天的食物都要给我一份······”
其余三人,认真地听着,也会被一些好玩的事情逗笑,他们都知道,这种行为无异于揭伤疤,某种意义上的自残取乐,但确实,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好受不少。
就像曾经的隐隐作痛的,以为愈合了的伤口,重新撕开来才能发现当年的碎屑还在里面。
闵白涛依然是兴高采烈地,用最他幽默的方法调侃着自己过去遭受过的苦难,似乎一点都没有被那种悲剧集合体般的过去压倒,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讲着勇者冒险的神话故事一样,只求让自己的同伴们能看开点。
没办法,事情都发生了,自己不还活着吗······
两小时后,几人行驶到一栋破楼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