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糟老头子坏的很

    张德宝上学那会，可是超级学霸，只不过他志不在此，一心向往赌坛，立志要开一家赌场。所以高中没毕业就退学回家，然后只身外出闯荡。混了近十年，以为学到了本事，准备回家发展。他想先到新月城取经，却以挑战的方式，最后败给张齐宇，输掉了左手。

    按照赌坛规矩，凡涉及到人身伤害，赌注交付需押后一个月。张德宝被羁押在新月城，与单伯同住。小兰照顾单伯，不可避免地会与张德宝碰到。张德宝人高马大，看着也很果敢，对小姑娘很有杀伤力。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便好上了。

    赌斗结束，张明生最终赢了柳传熊，张德宝不但手保住了，还终于在新月城谋了份工作。他虽然不屑于张明生，可小兰却兴奋异常。建议张德宝回去看看爸妈，然后再投入到工作中，因为张德宝回庐江后，还没有回家，直接去的新月城。实际就是小兰想跟张德宝回家，见见他爸妈，她对张德宝是用了真情。

    张德宝家在白湖镇国安村，离庐城也就三十公里，他们头天晚上一起聚会，虽然酒喝了不少，可早上醒来就往回赶。到家十点多，屁股还没坐热，鲍金丝哭着来找他，向张德宝求救。鲍金丝家在公路边，离张德宝家也就几百米，张德宝路过她家门口时，看见人山人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鲍金丝还十分迷恋张德宝。大家一个村子的人，又是同学，还曾经有过情愫，张德宝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便问鲍金丝发生了什么事，鲍金丝哭哭啼啼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张德宝当即二话不说，随鲍金丝去了她家。

    原来鲍金丝父亲，曾经是个村霸，后来年纪大了，也收敛了许多，便在家里开了个小型赌场。主要组织附近几个村子的赌徒，来家里聚赌。可昨天下午，场子里忽然来了个老头。本来鲍金丝家开赌场，来的人也不全都认识，基本上都是熟人带过来的，有时候几十公里外的也有。

    她爸爸包爽，说是开赌场，其实就是弄了几张麻将桌，提供场地与赌具而已，然后相互熟悉的人，各自玩耍。包爽不会自己坐庄，只是等坐庄和胡牌的人打赏。不过有时候缺人，他也会顶上去。包爽以前是混事的，认识的人着实不少，因此赌场生意非常不错。

    那天老头来的时候，大家开始都没在意。他穿得破破烂烂，脚下黄球鞋，像是工地上或田里干活刚回来。他在场子里兜了老大一会，看看斗牛，看看扎金花，看看麻将牌九，然后觉得无趣，便走到屋子外面，坐在小板凳上晒太阳。

    其时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在老头身边，还有张矮桌子，桌子上有几副散乱的扑克牌。在桌对面，还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抽着烟，无聊地玩着手机。老头问年轻人：“你怎么不去玩牌？”年轻人说：“手气不好，输光了。只剩下三百块钱，那是打车费和晚上的饭钱。”

    老头对青年说，三百块钱做不了种，不如跟我赌两把，也许还能翻本。青年瞟了老头一眼，看他不像是个赌钱的人，便没有理会他。谁知老头从口袋摸出十块钱，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对青年说：反正你也没事，咱们就玩两把呗。

    桌子上有现成的扑克牌，我们各抽一张比大小，谁抽的牌大，谁就赢了。青年想想，确实无聊，就从口袋摸出十块钱，跟老头的钱放在一起。老头淡淡地说，你先抽。青年也不客气，随手从一堆扑克牌里，选了一张，翻开一看，确实运气不好，只是个小九。老头跟着抽出一张，是张梅花j。

    老头赢了，但他没有收钱，而是对青年说，你再出十块就行。老头的意思是还要再赌，并且他连本带利出二十块，青年只需出十块就好。青年二话不说，又掏出十块钱，放在一起，然后抽到一张红桃五。老头抽到一张红桃八，又是老头赢。老头依然不将钱收回，对青年说道，你还是出十块就行。

    一连五把，青年都输了，老头每次都只让青年出十块，他自己则连本带利全压上。青年如果赢了，可以全部拿走。青年今天输了不少钱，对于这样的赌注，实在提不起兴趣，玩了几把后，觉得索然无味，准备进场子看看。

    可是老头对他说，这样吧，你还是出十块就行，每次你先抽牌，不管你抽到什么牌，我抽的牌都比你的牌，而且刚好只大一点，如果不是，就算我输。青年那里肯信，毫不犹豫地摸出十块钱，啪的压在老头钱上，又随手抽了一张扑克牌，是张梅花小九。

    老头跟之前没什么不同，也是随手抽取一张，不过正好是黑桃十，比青年的大了一点。老头继续淡淡地说：你还是出十块就行。青年摸出一张五十块，找回四十后，开始动手洗牌。扑克牌显然不止一副，应该是三副牌。

    洗好垒在一起后，堆得老高，青年抽了一张，没有马上开牌，而是看着老头。老头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多话，就将最上面的一张牌拿了过来，然后直接翻开，还是张黑桃十。青年等老头开牌后，跟着翻开扑克牌，果然还是小九，只是花色变成了红桃。

    这次不等老头说话，青年主动放了十块，再次抽了一张牌。老头仍旧从上面拿了一张，仍旧比青年大出一点。青年五十块钱输完，还是一把没赢。此时青年已经不在乎输赢，他是想知道，到底是自己运气背到家了，还是老头真的这么厉害。他摸出百元大钞，拍在一堆钞票上，也不找钱，而是连续抽了十张牌。然后将牌理好，牌面朝下放着。

    老头明白青年的意思，对他说，这样玩的话，难度有所提升，所以你的赌注也要相应增加，要三十块一把。你一次性玩十把，那需要三百块。青年已是箭在弦上，摸出仅有的两张百元大钞，扔到一起。老头这次没有从上面摸牌，而是在中间随意抽了十张。

    老头与青年玩了半个多钟头，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种乡村小赌场，大都是赌徒，只为赢钱刺激而来，哪有什么赌术而言。今天看到老头这种神乎其神的赌技，每个人都看得惊奇不已，兴致高昂。还有不少人，放下手中的牌，前来围观。

    青年见老头选好牌，这才拿起自己的牌，然后挑了张红桃a，扔到桌子中间。老头没有将牌拿起来，而是一字摊开，然后从中挑出一张，扔到红桃a上，是张梅花小二。青年又扔出一张梅花七，老头淡定从容，扔出一张方块八。

    一共十张牌，青年出一张，老头便跟着出一张，而每次总是比青年的大一点。直到最后一张黑桃二出完，老头还是梅花三。至此玩了二十把，青年输了三百五十块，竟然一把没赢。但凡他能赢一次，就可以完全回本。青年输完，只得起身让位，坐下的是位中年，西装领带，大金链子，看来是个有钱的主，他问老头，我可不可以跟你玩几把，方式赌法一样？

    老头自己十块本钱，加上赢青年的三百五十块，共计三百六十元。他一分钱没收，全部摆在桌子上。冲中年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中年老板摸出五张百元大钞，放在老头钞票一起，说：“不能太占你便宜，我出五十块一次。”

    中年老板放好钞票，便开始抽牌，挑挑拣拣拿了十张，然后等老头选牌。一共十张牌，只要老头有一张跟不上，那就是输了。不过十张牌打完，依旧是老头赢，每次总是比他多一点。中年老板连败三次，输了一千五，这才起身让位。他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老头身怀绝技，绝不是运气使然。

    只是自有那不信邪的主，还有抱侥幸心理的主，以及贪图便宜的主。因为老头自始至终，没有收起一分钱，不管台面有多少，只要有人出五十块，便能赌上一把，这还是中年老板起的头，大家不好意思减价。只要你能赢，所有的钱都是你的。因此从正午时分，一直到下午四点，来来去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到后来，赌场已经没人玩牌，全部来围观。几乎每个人都要赌上一把，有的玩了四五次。大家的方式一样，一把十张牌，相当于赌了十把。老头面前的钞票，已经接近十万，这诱惑无比巨大。因为只出五十块，便能博一次，赢了就可以拿走全部。所以大家明知是个输，还是有人前赴后继，赌徒的博性，使得人人都想来一把。

    中年老板第二次坐下来，拍出五百块，对老头说：“这次你先选牌。”老头说也可以，不过难度有提升，价钱也要提升，需要一百块一次。中年老板加了五百块，老头开始选牌。他挑完十张，中年这才开始选牌。老头先选牌，不过仍然是中年老板先出牌，而后老头跟出，结果还是每张牌，比中年老板大一点。

    中年老板再次拍出一千，仍旧老头先抽牌。等老头选好牌，中年老板这次没有选牌，而是直接从最上面，拿了十张牌，但结局依旧是输。中年又玩了一把，再次输掉后，拿出一整扎钞票，全身百元大钞，他将钱扔到桌上，对老头说：我要一次性选掉一半的牌，而且我要先选牌。

    老头听了，摇摇头。中年老板问他，是不是不敢？老头还是摇头，然后对中年说：“这难度又有增加，钞票也要增多，每张牌要两百块。这里是三副牌，除了大小王后，还有一百七十六张。你要选走一半，也就是七十八张，每张两百块，你需要出一万五千六。你这才九千九百块，还差五千七百块。”

    中年老板不信：“我这可是中午刚取的，一直没动过，不可能少的。”老头说：“要是我错了，台面上的钱，全是你的。要是我说得对，你重新出一万五千六百块。”中年老板刚说了声好，旁边一个毛头小子对他说：“建哥，我取钱的时候，顺便拿了一张买烟，确实只有九十九张。”

    只不过他说得太慢，中年已经答应，所以只能瞪了小子一眼，然后重新拿出两捆钞票，也不找钱，对老头说：“这种赌法，难度确实增加太多，所以也不用找了。”七十八张牌，a到k共十三种点数，每种点数的牌，自己必须都是选到六张，老头才能做到每张牌，只比自己大一点。

    但是自己先选牌，十三种点数都恰好各选一半，这种机会实在渺茫。所以中年人相信，自己稳操胜券。中年人花了十多分钟，终于挑出七十八张扑克，他也没有让老头选牌。而是将选好的牌，翻开来牌面朝上，再按照a234的数字顺序理好，结果还真是每种数字的点数，各有六张。

    这也意味着，老头拿剩下的牌，刚好做到每张比他大一点。中年老板心里叫了声有鬼，可还是拿出两捆钞票，他要再来一次。老头却说，这种玩法只能一把，想要再玩，钱要翻倍，并且，他要洗牌。中年老板已经没有现金，凑了两万压上，还是决定再来一把。

    老头直了直身子，然后收起中年人面前的扑克牌，与未动过的扑克牌叠到一起，开始洗牌。足足洗了两分钟，手法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左右穿插，或上下穿插。不过周围人都瞧的清清楚楚，牌被洗的很散。

    中年老板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等老头洗好牌，让他选牌时，他倒也干脆，直接从最上面数了七十八张扑克牌。这下在场所有人，都为中年老板点赞，以为必赢无疑。大家一样的想法，中年老板之前的牌，是所有点数的牌各半，然后被老头洗得乱七八糟，上面不可能还是点数各半的牌。

    谁知中年老板数了七十八张，在打开牌理好后，依旧是所有点数的牌，各有一半，他还是输了。中年老板只得服气，他也没钱再赌，不过却问老头，明天还来不来？老头啥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中年人起身离去。

    中年老板这次输了七万多，加上之前赢的，老头面前至少十五万。这么多钱，谁能不眼红？因此中年走后，大家依旧轮流上前挑战，只不过都很小心，还是按照之前五十一次的玩法。如此又过了一个钟头，太阳快要落山，老头这才起身，对大伙说：“明天大家继续，今天我要收摊了。”

    就在这时，有人大喝一声：“等一下，我也来玩一把。”老头回答说：“今日天色已晚，我还要去镇上找住处，想玩明日请起早。”那人已走到桌边，大家纷纷起身让路，他坐下后，对老头说：“我叫包爽，这小赌场的老板，可不可以给个面子，就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