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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还可以加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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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余看时间九点多,也不准备再玩,第二场赌斗十点开始,必须要早点去,对现场进行勘察。他刚将单伯与张明生中的珠子捡起来,准备去吧台兑换成钞票,忽然肩头又被人拍了下,他刚在心里怒骂了一句:“草,这又是谁?难不成又来找我赌斗?”果然听到一人说:“吆,技术进步很大嘛,中了这么多珠子,看来我要跟你赌一把了。”

    张余正要开口骂人,抬头一看是张齐宇,没好气地说:“其他赌术我不如你,玩投珠你还差点。”他把上百的红色珠子,伸到张齐宇面前加了句:“赌注就比这么多,你敢么?”张余比张齐宇大不了几岁,两个人算是比较好的朋友,也经常一起玩弹珠。论投珠技术,张齐宇差了一筹。因此面对张齐宇,张余可是底气十足。

    张齐宇忙摆手:“算了吧,我认输。”随后问张余:“你这些都是赢的吧?别跟我逞能,既然你相信张明生,不如去盘口押注吧。二十倍的赔率,是不是够诱人?”红色珠子五百块一个,盆子里至少两百个,价值起码十万块。张余想起张明生刚刚投珠的手段,阴阴的笑了,爽快的答应:“没问题!”

    第二场赌局于晚上十点开始,现场早已座无虚席。张明生今晚的表现,比昨晚从容得多,可能是经历过,也可能是身上那不菲的行头,带给了他自信,又或者有了对付骰子王的方法。虽然他依旧不敢看向观众席上,可信步走去,始终面带笑容。柳传熊今晚换了一身藏蓝色西服,系着斜纹领带,头发也用发膏打理过,特别的神采奕奕。

    身后依旧是张齐宇和小梅,他们和张明生同时到了赌台边,照例让张余的两名手下做了检查,然后各自入座。今晚的赌台重新换过,长两米五,宽一米五,上面搭着绿色绒布。柳传熊和张明生对面而坐,张余站在中间,两名属下站在张余身后,分左右立定,张齐宇和小梅依旧退后一米。

    张余见赌斗双方已经落座,时间刚刚好,他打开话麦,说完必要的开场白后,继续道:“由于张明生的个人原因,再经双方协调一致,明晚的比斗也挪到今晚举行,也就是两场比斗连续进行。不过比斗方法和规则不变,在这里我代表赌斗双方,跟大家说声歉意。”张余话音未落,现场已议论纷纷,不过没有一个人发出指责,或抱怨的声音。

    有人甚至笑了出来:“噗,还会有下一场吗?”有人问道:“对的,张明生能坚持到下一场不?”也有人抱怨说:“哎,你说我买了三场的门票,如果只有两场的比斗,那多余的一张票还给退不?”有人回答说:“不知道,应该给退吧,事实上我们就只看了两场嘛,等下问问新月城。”

    还有人问:“如果张明生连输两场,输赢已定,第三场还比不比?”那人回答道:“这要问裁判了,”然后直接站了起来,问张余:“张会长,要是连输两场,已经决出输赢,第三场还进行不?”这些人都认为,张明生已经输定,才有此议论。张余回答说:“这是赌斗,三局两胜,不是积分制,一旦决出输赢,比斗自动终止。”

    那人继续问道:“那你还道什么歉呀,还能有第三场吗?多余的票给退不?”张余回道:“无论有没有第三场,事实就是有变动,所以应该跟大家道个歉。至于票能不能退,这就不是我管的事,所以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张余怕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问题抛过来,紧接着说道:“感谢大家的谅解,请大家安静下来,马上开始我们今天的比斗。”

    现场这才安静下来,张余对柳传熊和张明生说:“二位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现在就宣读今晚的比斗规则?”张明生和柳传熊同时点头,张余拿起放在桌上,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说:“今晚的比斗规则很简单,我这里有一副扑克牌,等下我会把它抛入空中,在所有牌都落地之前,你们每人抓取五张牌,谁的牌面大谁就赢。”

    他顿了下,接着道:“这里只有一个规定,就是已经拿到的牌,不可以再换,只要你的手碰过的牌,就是你的了。并且最后一张牌落地时,停止取牌。你们清楚了吗?”张明生和柳传熊再次点头,张余拆开扑克牌,然后专门问张明生:“你知道什么样的牌面为大吗?”张余问完,观众一阵哄笑。

    其实张余没有要取笑的意思,他是真的怕张明生万一不知道,这才有此一问。张明生听了双手扶桌,看情形又要站起来回答,张余赶紧用手示意他坐着。张明生用非常肯定的语气答道:“我知道。”张余冲他一点头,双手开始洗牌。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遂又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牌最大,什么样的牌最小,大小的顺序,依次是怎么排的?”

    听完张余问话,观众再次大笑起来,并且经久不绝。张明生红着脸,很是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道:“同花顺最大,四条第二大,葫芦第三大,同花第四大,顺子第五大,三条第六大,两队第七大,一对第八大,什么都没有最小。”张明生如数家珍,惹得观众笑声不断。

    有观众起哄问他:“什么样的牌,叫什么都没有,那是什么牌?”观众们笑得更欢了。张明生有些招架不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如蚊呐:“一样大的牌,黑桃最大,红桃第二大,梅花第三大,方块最小。”说到后来,张余都听不清楚,但他知道,张明生确实懂得大小之分,于是伸手制止了观众们的起哄。

    他对张明生与柳传熊说道:“二位请准备好,我要开始倒数了:三、二、一。”张余数到一时,拿着扑克牌的右手,用力向上抛去。最上面的扑克牌,几乎直达楼顶,然后整副扑克牌分散开来,飘飘洒洒,翻翻滚滚地开始往下洒落。张余喊开始时,柳传熊与张明生的目光,已经转向他手上的扑克牌。

    等牌被抛向空中,柳传熊当即站了起来,好让所有的牌面都尽收眼底。但是有的扑克牌面朝上,有的扑克牌面朝下,有的牌面朝左,有的牌面朝右,这让他不能看清楚所有扑克的牌面。虽然扑克牌在翻滚的过程中,也会有面朝他的时候,但总是会有那么几张看不到。不过没关系,柳传熊想要选的五张扑克牌,都已经被他的目光锁定。

    柳传熊准备选一副最大的牌,即黑桃十jqka,他要让张明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柳传熊看的很真切,黑桃a被抛在了最上面,黑桃十在黑桃a下面,这两张牌他都暂时够不着。黑桃k却落在了他眼前,黑桃q差不多是处于黑桃k平行位置,这两张牌触手可及。他没有丝毫犹豫,同时伸出左右手各拿一张,然后牌面朝下,并排整齐地放在自己面前。

    柳传熊没有去看牌,因为到手的牌,是不可以置换的。所以看牌也毫无意义,他也对自己有信心。黑桃j是在最下面,已经落在桌面上,只不过落在中间偏张明生那一侧,柳传熊同样是够不着。他只得离开位置,来到赌台中间张余对面,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挑一勾,把牌夹在指尖,然后胳膊顺势一抖,扑克牌就向自己的位置飞去,落在另外两张牌旁边。

    这时黑桃十和黑桃a,已经离桌面不足三十公分高。本来两张牌离的挺近,可是牌在回落的过程中,翻滚着向两边分开,黑桃a混合着几张牌向右飘去,黑桃十和另外几张牌,飘向张明生那边。柳传熊不敢怠慢,双手同时伸出,朝两张牌抓去。他先是抓向黑桃十,在将触未触之际,手指离扑克牌还有几公分距离时,黑桃a和另两张牌纠缠在一起,忽而牌面朝上,忽而牌面朝左。

    黑桃十已是掌中之物,柳传熊把心神都放在了黑桃a上,因为眼看牌就要落地,他瞅的真切,一把抓个正着,同时左手也抓住了黑桃小十。柳传熊这时才完全放松下来,两条胳膊抬起,双手一个漂亮的前抛。两张扑克牌顺势飞到座位前面,和其它三张牌在一起,动作轻柔潇洒之极。

    五张牌都是牌面朝下,并成一排。他也没有回到座位上,就在张余对面,笑嘻嘻地看着张明生。观众都在为柳传熊优雅的气势,精彩的动作而欢呼鼓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柳传熊身上,就连张余也是暗暗喝彩:“骰子王的赌术,果然非凡。”当郭柳传熊选好牌站定以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向庐江第一高手致敬。

    不过张余也分了一半心神,在注意着张明生,见他始终端坐不动。骰子王在抓取最后两张牌时,他甚至还发现,张明生竟然噘嘴白眼地做起了鬼脸,嘴巴鼓得老高。张余心里暗叹一声:“扔珠子的手法那么高明,可是赌牌的水平,却一塌糊涂,真他妈的是个怪人。”

    眼看柳传熊已经取好五张扑克牌,最后一张牌离桌面不过两三公分高,如果最后一张牌也落地,按照赌斗规则,那就只能算他弃权。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和镜头,都聚焦在张明生身上,他也终于出手了。不过张明生依旧端坐不动,稳如泰山。他只是伸出双手,右手接住那即将掉落桌面的扑克,左手胡乱地在面前台子上,拿了四张牌,其中竟然还有三张是明牌。

    所谓明牌就是牌面朝上,大家都能看得清楚,那三张明牌分别是方块二、梅花五和黑桃七。他左手四张,右手一张,双手同时收回,把五张牌放在面前。而右手那张扑克牌,因为是最后落下,因此大部分人,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张梅花小四。张明生将五张牌整齐摆好,其中三张牌面朝上,两张牌面朝下。

    实际上两张暗牌里,有张梅花小四,大家也都知道。五张牌已知的四张是方块二,梅花四梅花五和黑桃七,这种牌面不会有两对或三条,也组不成顺子或同花。虽然不知道一张暗牌是什么,不过根据已知的四张牌,他最大不过一对小七而已。因此观众的嘘声,叫骂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大家全然忘记,昨晚张余告诫过的话,只因为张明生的表现,确实太过于脓包,这不是欺骗大众的智商吗?可就在大家满声愤慨中,张明生弱弱地问了句,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话。他小声地问张余:“张会长,现在还可以加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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